第236章 证人
接着，她敛起笑容，转瞬消失在巷口。
其矫健的身手，连年轻人都要望尘莫及。
田不满拉着雪儿向前追击，两道灰绿色的身影突然从巷口转了出来。
差佬！
“是他！凶手！”
两名差人一看到田不满，先是一惊，随即神色中显露出难掩的兴奋。
拔枪，爆血，倒地，一气呵成。
当田不满甩下两具被封喉的尸体，闪身至巷口时，展现在他面前的，是错综复杂的巷路，还有正往此方巡逻而来的差人。
至于聋婆，早已销声匿迹了。
田不满带着雪儿走出巷子，刚挤上一辆电车，外界就警声大作。
看着乱成一片的大街，田不满心思急转。
火。
昨夜的声势浩大的火焰又在他瞳孔中冒了出来。
重启后的林空出现在他面前，好像不是凑巧那么简单。
香城，警视处。
“光天化日之下，在香城，竟有人敢对我们的人下手？”
苏禾眉头拧成了一团乱麻，言语间尽显烦躁。
“什么人干的，有眉目吗？”
“报告苏处，目前还没有。”
“一群废物。”苏禾轻声嘟囔一句，“老城寨那边什么情况。”
韩队长摇了摇头，“情况不太妙，现在濑洲帮正在重整之前丢掉的产业。据我们调查得知，那个卖鱼的，现在好像成了帮中实际话事人，许多帮众都在暗中喊他‘新帮主’。”
苏禾指头刺入了皮质沙发的扶手之中，随即又是一阵颓然无力，长叹口气，“好了，你出去吧。”
“是。”
韩队长来到门前，手刚放在门把上想要转动，接着又转身道：“报告苏处，有一个人想见你。”
“我不是说过了吗？这几天闭门谢客，外人一律不见。”
“但我感觉，这个人或许对您有用。”
苏禾闻言来了兴趣，“什么人？”
“她自称是东平街杀人现场的目击证人。”
苏禾刷一声站了起来，上前一把抓住韩队长的领口，“杀人现场还有目击证人，为什么不早说？”
“这件事我也是才刚知道，最开始发现现场的两个人，或许是为了贪功，并没有将这件事汇报给我。”
“蠢材！酒囊饭袋！”
苏禾将韩队长甩到一旁，喘息声粗重。
如果早知道有目击证人，他也不至于在泰府会那么被动。
“我已经打电话给老城寨的分所，向他们确认情况了，目前还在等回复。”
苏禾平稳住呼吸，问道：“目击证人叫什么？”
“是个老太太，她现在精神状态看上去很不好，并未透露自己的姓名。”
老太太……是她！
苏禾压抑住内心的兴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先带她过来见我。”
“是。”
很快，韩队长带着一名老妇人进入了办公室。
苏禾抬眼一瞧，便知道，这名证人作伪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好久不见啊——老邻居。
“阿婆请坐。”
“大人，我站着回话就行。”
聋婆站在韩队长身旁，看上去分外拘谨。
苏禾点点头，他知道这名老妇人的秉性，对她太过客气，反倒会适得其反。
“你说你看到了在东平街行凶的嫌疑人？”
“看到了！我看到了！他不光杀害了阿芬，还杀了许云老师，真是个畜生啊！”
苏禾双眼微眯，随即和善一笑。
“他是谁，你认识吗？”
聋婆刚想答话，砰砰砰，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苏禾压抑住心中的不快，沉声道：“进。”
“报告苏处！老城寨分所打来电话，说有急事找韩队长！”
韩队长闻言真是恨不得立刻宰了这个没眼色的手下，“那苏处…我……”
“去吧。”
“是。”
来到走廊上，韩队长立刻冷着脸训斥道：“有什么事，你不能等我离开办公室再说吗？敢敲苏处的门，是你不想混了，还是我不想混了？”
“不是啊韩队长，我也不想触苏处的霉头，可电话里说事出紧急，非要跟您亲自汇报，我这才……”
“好了！”韩队长打断了他，“有说是什么事吗？”
“说是您打听的事有眉目了，具体的事我也不知道。”
韩队长闻言立刻严肃起来，感觉有些不对劲，加快脚步往前奔去。
“我…我之前见过他…那个人是在城南卖鱼的！”
办公室内，苏禾听完这句话，真是忍不住立刻站起来。
虽说对于现在田不满所拥有的权势来言，一个人证并不能扳倒他。
但自己可以利用聋婆，与其斡旋，令老城寨的濑洲帮众再生间隙，
师出有名，也算是有了继续与其一搏的资本。
重启后自己的虽然位高权重，但在警视处内，受到的限制也颇多，自己不能随心所欲利用手中的权力。
“大人啊！您快派人把他抓起来吧，他知道我看到了他的模样，肯定会来报复的，昨天他在我住的楼里放了一把火，差点烧死我啊！”
聋婆一脸紧张，眼含热泪，上前抓住了苏禾的双手。
“放心，我肯定会……”
剩下的话卡在了嗓子里，苏禾的双瞳缩成了针尖。
昨天，火。
在离开老城寨时，他看到了城中燃烧的那冲天大火。
当时并没有在意，可现在想来，那着火的方向，好像就是东平街。
可着火的时候，田不满就在他眼前啊。
当时田不满的有恃无恐，自己可是看在眼里的。
证人。
他如果知道有证人，还会放任她出现在自己面前吗？
“阿婆…你的手，好烫啊……”
“刚从火里钻出来，能不烫吗？”
似有似无的火焰烤干了聋婆眼中泪水，只留一个残忍的微笑。
“什么！你说目击证人已经死了！”
“韩队长呀！我敢骗你吗？在看到现场那个鬼样子后，那个老阿婆就被吓死了，那两个小子怕担责任，就把人藏起来了！”
“我也是才知道，就立刻打电话告诉你了，所以现在根本就没有目击证人…喂，韩队长，你在听吗？”
证人已经死了，那出现在警视处里的人是谁？
韩队长冷汗涔涔，朝办公室狂奔而去。
殷殷鲜血从门底淌出，染红了小半条走廊。
当他赶到时，等待他的，只有两行向外延伸而去的脚印。
属于女人的，小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