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往事如烟，寡人
秦始皇则是理所当然。
现在沛县都知道单父县的吕公已至，而且还会迁至当地。吕公作为外来户，肯定得先拜访各个豪族。如今沛县以萧曹两氏最为出色，而且都与曹秀有关。吕公只要问胡毋苍两句，但凡他不蠢，就肯定会想法子拉拢曹秀。
另外，现在沛县就是小咸阳。不论有任何风吹草动，他都会知晓。吕公是砀郡单父县人，乃当地豪族，为齐国先祖吕尚之苗裔。砀郡郡守为治理当地，故意刁难吕公，最后逼的他主动迁出单父县。
吕公与胡毋苍有些交情，所以就帮着迁至沛县。不过这回胡毋苍也没敢大开方便之门，特别要求吕公的僮仆数量得严格控制。毕竟是在皇帝眼皮子下，他也不敢逾矩。
……
三人坐在马车内，略显拥挤。
曹秀打量着阿正，感慨道：“你还真是聪明，就这么点事都能分析的头头是道。吕公的确是想要拜访吾义兄与大兄，而且特别要求带上我。”
“正常。”秦始皇淡淡一笑，而后压低声音道：“秀儿也是单父县人，同样迁至沛县，是否认识那吕公呢？而且，那吕公是否也是我们这边的？”
“应当不是。”
曹秀苦笑着摇头。
阿正就是典型的被迫害妄想症，甭管瞧见谁，他都怀疑是反贼。因为痛恨秦国的原因，已经是走火入魔。
“吾并不认识吕公，只是有所耳闻。这次可以先接触看看，要真的是反秦义士就能顺势拉拢。”
“是这样……”
“阿正，其实有件事我也想和你说来着。”曹秀长叹口气，“你过些天可以回巨鹿郡投奔赵歇了。”
“为何？”
“我现在已经是顺利爵至五大夫，甚至得到了李斯的关注，估计过不了多久就得去咸阳为吏。伱的身份摆在这，若是去了咸阳被人认出，会如何？”
叱嗟！
他们竟然把这茬给忘了！
秦始皇瞪着眼，这下可麻烦了。本来他们想的是等曹秀去了咸阳，他就能顺势回宫处理朝政。结果倒好，曹秀竟然考虑的如此体贴？
其实，曹秀纯粹是不想死而已。上回王贲的事，他可是心有余悸。要不是阿正反应快逃至地道，他估摸着已经重开成为某作者的新书主角了。虽说阿正相当于是赵歇的眼线，但曹秀也不在意，毕竟也帮了他不少忙。
“额，应当是没事的。”秦始皇尴尬道：“这两年来，吾的模样也有了些变化。就算是进入咸阳，想必也无人能认出我来。况且天下间神似的人多了去，真要被认出来，就说只是神似即可。”
“我靠，你当写小说呢？”曹秀无奈摇头，“还神似即可，你以为那群老狐狸都是傻子呢？如果出现任何意外，你我都得死！”
“……”
秦始皇一时语塞。
没错，还真有神似这说法。
要不然赵歇怎么认错他了呢？
只是瞧曹秀如此，怕是说不通了。如果他过多解释，很可能还会引起曹秀的怀疑。不过这事要解决倒也简单，只要略施小计就行。
“我知道你舍不得我。”
“没有，你误会了。”
“别不好意思，我都懂。”
“全让你懂完了……”
秦始皇无力的翻了个白眼。
曹秀则压根不管他，继续道：“正所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
“你是不是说错了？”
“咳咳，这不是重点。”曹秀尴尬咳嗽，“我表达的意思你懂了就行。你在我这不少时间了，也该回去了。再怎么着，赵歇终究是你的季父。等今后时机到来，咱们终究还是会重逢的。”
秦始皇懒得再聊这，而是转移话题，笑着道：“吾听说那吕公有俩女儿，全都是美貌动人。吕公若想在沛县立足，最好的方式就是把女儿嫁给当地豪族。秀儿恰好出自曹氏，可有兴趣？”
“去去去，小屁孩懂个屁。”
秦始皇古怪的看了眼曹秀。
“难不成，你真如传言那般？”
“放屁！”
曹秀顿时勃然大怒，只得再次解释道：“吾的身份在这，若是娶妻生子就等同落人把柄。上次张良来此，将那大铁椎安排至孤儿院，意思还不明显？”
“原来是这样……”
秦始皇若有所思的点头。
这可不行啊！
他还指望借此控制曹秀咧。
对很多人而言，妻儿亲人就是弱点，这也是他控制臣子的手段。能做到无视七情六欲的，就没几个人。
秦始皇先前也做不到，但后来他的母亲所作所为令他是彻底死心绝望。在邯郸时，他的母亲很照顾他，为了保护他甚至可以不惜一切代价。可回到咸阳后，一切就都变了。她与嫪毐淫乱后宫，这些他可以忍。可当生下两个孽种后，他忍不了。
当他摔死孽种后，他的母亲却是指着他撕心裂肺的怒吼，“天杀的赵政，你会遭报应的！”
那一刻，是如此的陌生。
也是那天起，他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后宫中虽然有着诸多的美人姬妾，但他连看都懒得多看。很多时候，都只是为了完成播种的任务而已。他发现了比姬妾美人更美的东西，那就是天下疆土！
“秀儿就没动心过？”
这时王翦则忍不住发问。
曹秀都十九了，就没喜欢的人？
这小子还是不是男人？
“算是有过吧。”
“哦？细说细说！”
“你咋这么八卦呢？”曹秀无力的翻了个白眼，淡然道：“这都是老早之前的事了，那时还在单父县。吾翁因为战乱而死，想为其办个葬礼都没钱。吾还记得那年寒冬白雪纷纷，吾正在发愁来着。幸好有位富家女路过，听了我的事后，便赠我百钱。”
“原来是这样……”
曹秀说着还取出了钱袋。
上面以金线纹了条鲤鱼。
即便过去多年，他照旧随身携带。要说喜欢其实谈不上，毕竟他连对方叫什么都不知道。纯粹是这份恩情令他是记忆犹新，毕竟是雪中送炭啊！
“那她叫什么呢？”
“不晓得。”
“这能叫喜欢？”
“我说是喜欢了吗？”
“你不是说动过心？”
“感恩的心啊，不算吗？”
“……”
秦始皇也是颇为无语。
“话说，有没有可能就是那吕雉呢？”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
秦始皇与王翦对视了眼。
没当曹秀这么说，那就是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