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完了，全是白嫖怪！
“哦？有何法子？”
秦始皇这时也来了兴趣。
曹秀瞥了他眼，恨不得他赶紧闭嘴。他问过阿正，叶壮是否见过他。按他的说法可能见过，但没多少印象。毕竟当时他与代王嘉共同被俘至咸阳，大部分人关注的重点都在代王嘉身上，谁会关注个稚童？
嘶……有道理！
今日叶壮来了后，还真没认出来。其实还有个原因，叶壮患了眼疾，五步之外雌雄难辨，十步之外人畜不分。当初叶壮本来是极其骁勇的猛将，后来因为视力锐减就改行当了郡守。
但是，阿正也不能作死啊！
难不成想吃牢饭了？！
“秀儿又有路子了？”
王陵耳朵立刻竖起，错失造纸令他是后悔莫及，听见曹秀又有想法顿时来了兴趣。他这些年虽然靠着制盐挣了不少钱，但说白点就是个辛苦钱。萧何曹参负责卖盐，曹秀出配方，而他则负责制盐，干的都是脏活累活。
相较于造纸的利润，差的太远了。普通黔首或许是用不到，但县寺官府用的多啊。而且和县寺做买卖，还怕挣不到钱？
“义兄莫急，也算不上什么路子。”曹秀面露微笑，“郡君远道而来，前后皆有卫士开道，必然是没有不长眼的山匪跑来找麻烦。”
“怎么，你想让他们保护商贾？”
叶壮对此是忍不住讥笑。
其余人也是旋即笑了起来。
就那些商贾，也配？
死则死已，谁让他们不种地？
像有些山匪甚至和官吏有勾结，事成之后三七分成。至于商贾的死活，压根就没几个人关心。若是安排卫士去保护商贾，那简直就是在羞辱卫士。
但是，萧何曹参则很认真的听着。别人说这些，他们只会当做笑话。但曹秀如此认真，必有其原因！
“秀并非此意。”
曹秀挥了挥手，笑着道：“秦国凡成丁者皆需从军服役，受简单的训练。我想的是安排骁勇善战之辈，护送商贾。这自然不是免费的，商贾需要出钱管饭。如此不光能得利，还可以操练士卒。”
没错，曹秀说的就是镖局。
他可不单单只是为了挣钱，他这么做也是为造反做准备。他认识不少人受制于身份限制，无法自由通行。就好比说张良这通缉犯，他想出城就很不容易。
另外，曹秀这些年也暗中栽培了些死士。他们同样需要历练，需要漂白有个身份。比方说芒山砀山一带流窜的山匪，其实也有曹秀的人。
曹秀言罢，全场瞬间寂静无声。
特别是秦始皇，更是面露惊喜。还真别说，这确实是个好法子。秦国现在别的不多，就是兵多。可以令郡县安排组建，由老卒带领新兵，就相当于是变相的训练服兵役了。而后赚的钱全都归秦国，这还不是美滋滋？
至于分给士卒？
想多咧，都是额滴！
“这……这……”
“好法子啊！”曹参捋着胡须，双眸闪烁着亮光，认真道：“吾记得先前有新兵上战场，还没开始就被吓得尿裤子。若按秀儿所言便等同于是变相的练兵，甚至是堪比战场。”
“吾也是这么想的。”
“吾也一样！”
胡毋苍在旁附和点头。
他就是再蠢，也都能听明白。不光能保护商贾减少犯罪率，还能训练士卒顺带再捞一笔，简直就是赢麻了。
像县令郡守这类长吏每年也有考核，考核的内容是方方面面的。除开粮食经济方面，还有就是犯罪率。若是犯人过多，肯定得要受罚。
“此事完全能由官府出面，挑选正在服役的士卒或是打算以此为生的游侠猛士，由他们护送商贾的同时，还能赚钱谋生。今后上了战场，也不至于被吓破胆。”
曹秀说着长叹口气。
秦国的徭役制度有些复杂，简单来说男子到17岁入了傅籍后开始服役，得到60岁止役，有爵的到56岁止役。
刚开始服役的名为更卒，得至郡县服役。每年一次，一次一个月。干些苦力活的同时还得接受军事训练，正常来说是不会上战场的。
二十岁到壮年后，就要正式服兵役，也就是正卒。正卒服役期为一年，主要任务是参加军事训练和维持地方治安，服役地点在郡县。
正卒服完后达到训练标准后，进而转服戍卒之役。戍卒的服役期也是一年。但服役种类有二：一是到边防戍守，二是到京师屯戍。
正常来说征发戍卒远行戍守边疆，挑的都是闾右豪族而非闾左贫户。没办法这年头去服役路上的吃喝都得自己掏钱，比方说从沛县至咸阳靠两条腿得走几个月的时间，路上得花多少钱？
闾左就是想去咸阳，也没这么多钱粮。强行征调的结果就是闾左破产活活饿死，到时候只能带个尸体去咸阳。但凡智商正常点，也干不出这种亏本买卖。
但是，还真有人就干了！
秦国徭役也有法子免除，最简单的就是爵位。比方说达到四级不更，就可以免除大部分的徭役，但是戍役得至五大夫方能免除。
当然，有钱也行。像曹秀先前就要服役，他就花钱让隶臣代他去。只不过要打点好关系，被查出来的话可就完犊子了。
沛县这两年也有人要去服役，曹秀也见识到他们为了不去服役有多拼。有钱的人挂个学室弟子之名，没钱的就花钱让别人把自己搞脱臼，若是用力过猛可能就会骨折。因为像是残疾人或者腿脚不便的话，也能免除服役。
不想去的原因有很多。有的是不愿去太远的地方，毕竟山高路远说不准连命都要交代在外面。也有的是因为家中贫困，服役的时候可是没钱的只管饭。若是去服役，家里的农活就没人干。有的只能靠家中贤妻耕种，还得带娃织布。
这些女人为了活命极其辛劳，她们会为了些小事与人争执，被视作泼妇。但实际上，她们也蹭是明眸善睐温柔如水的女子，只是生活令她们又当娘又当爹，不彪悍就会被人欺负。
……
“这钱不该都是官府的吗？”
叶壮忍不住蹙眉发问。
不光是他，其余人也大多是这么想的。因为秦国就是这么规定的，正卒戍卒本身就要服役，也是没钱的。他们护送商贾的同时训练就和服役类似，为何要给钱？若是给他们钱，那其余正卒戍卒服役是否要给？如果给了钱，其余正卒戍卒不是抢着要护送商贾，谁还愿意戍守边疆？
这种口子就不能开！
曹秀想了想，笑着道：“郡君家中可养了牛？”
“自是有的。”
“每年春耕劳作，郡君肯定会喂些精细的饲料，还会命隶臣去采摘肥美的嫩草。毕竟想让牛干活总得让牛吃草，否则田牛怎会愿意劳作呢？”
叶壮自然也都听明白了，只是看了眼曹秀，淡淡道：“所以，商贾不是会负责士卒饭食吗？”
“……”
曹秀瞪着眼，竟是无言以对！
没办法，这就是时代不同。在叶壮他们眼里看来完全就是理所当然的事，给钱反而是乱法。他们就是群白嫖怪，平日里白嫖惯了，突然要掏钱反倒觉得奇怪。
秦始皇在后面不禁摇头。
他有些怀疑，曹秀究竟是不是反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