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情况不妙，沈莺歌赶忙出声打断：“好了好了！我好饿，你们用饭了吗？” 说着，她起身就要往厨房走去。 却只听啪嗒一声，揣在怀里的请帖掉在了地上，玉烟当即眼疾手快地捡了起来。 “这是什么？怎么看着像是请帖？” 看到这个，沈莺歌才想起自己忘了件事，原本一回来就打算告诉云岫的，被追月和玉烟一打岔，她险些忘了。 “对了云岫，你后日让人买点东西送到陆府，价钱嘛……就参照他们送到李婶那的，比他们贵一成就行。” “行啊，”云岫头也不抬地应了声，又道：“那银子从哪支？拈花阁在你手里可还没进账，若是从其他铺面中拿，就得先知会凌烽一声。” “我的俸禄不是都在你那儿吗？”沈莺歌迈向厨房的脚步一顿。 云岫白了她一眼，变戏法似的掏出个巴掌大小的账本，哗啦哗啦地抖了抖：“要不要看看？就你那点银子，今天你拿走的那些银票之后便所剩无几了，还够买什么啊？” 沈莺歌倒也没有要查账的想法，只是这消息犹如晴天霹雳，让她呆立当场。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勤勤恳恳大半年，一朝回到两年前，好歹她刚从醉西楼溜出来的时候还有点积蓄呢。 一旁的玉烟见状，朝云岫撇了撇嘴，道：“应哥哥，你不用担心，我有银子，你尽管拿去花！” 沈莺歌不可置信：“你不是一直待在醉西楼吗？你哪儿来的银子？” “哼哼，你猜？”玉烟得意地扬起下巴，故弄玄虚道。 远远躲在屋檐下的追月终于抓到机会报仇，当即戳穿。 “还猜什么啊，自从她学会制毒之后就开始漫山遍野地采药，还抓一些蟾蜍啊蛇啊什么的，研制好了就卖给我们，效果虽然不错，但比外头的价钱贵了不止两成！” “你！”玉烟跺了下脚，叉着腰喊道：“他们那些粗制滥造的玩意儿怎么能和我的毒比？我这些毒有银子都买不来！” 那边与追月打完嘴仗，她又拿着请帖看向沈莺歌，满眼期待之情。 “应哥哥，既然有人请你去赴宴，那你带我一起去好不好？只要你带我去玩，你要多少银子我都可以给你！” 在沈莺歌看来，玉烟就是她的妹妹，一个孩子能有多少钱，她也不可能当真收对方的银子。 “不必——” 她正要开口拒绝，玉烟已经兴冲冲地掏出钱袋子，叮了当啷的一阵响后，桌上顿时多处几个拇指大小的金锭子。 其他三人：“……” 对不起，是他们刚才声音太大了，这里原来还藏着个隐形小富婆。 沈莺歌抽了抽嘴角，别开视线：“我并不打算去赴宴，这金子……太晃眼了，你快收好！” “为何？！” 在场没有外人，沈莺歌也不瞒他们：“我在锦衣卫任职，身份本就敏感，这陆家又是雍景城中有名有姓的富商，若是被人发现我与他们走得太近，恐怕不妥，我想让云岫回礼也正是有此意，既不拂了他们的好意，也能保持适当的距离。” 最终，沈莺歌决定去信告知凌烽一声，她先从醉西楼的铺面上支点银子，等下个月发了俸禄再补上。 不过经此一事，倒也让她愈发重视起赚钱的问题。 虽说醉西楼名下铺面不少，就算她躺平挥霍也足够逍遥一辈子，但不到万不得已，沈莺歌并不想动用那部分银钱。 这样一来，她若是想赚银子，短时间内除了在锦衣卫的俸禄，便只剩下原颜朱的拈花阁这一处来源了。 她并不是贪图钱财之人，可人生在世，没钱寸步难行。 沈莺歌幽幽叹了口气，看来，搞银子这事迫在眉睫了。 —— 第二日。 沈莺歌早早地去点了卯，又与许久未见的孔川等人聊了几句，顺便了解一下最近他们手头都有什么事。 沈潮生即将迎娶侧妃，这礼虽比不上和太子妃陶语成婚时那般隆重，可毕竟对方是抚远将军之女，哪怕是侧室所出，也必要受到足够的重视。 这几日礼部正如火如荼地操办着，到时锦衣卫需行护卫之责，现在就要提前开始布置了。 正说着，宫里来了人，说是弘光帝听说应歌回来了，让她进宫面圣。 沈莺歌同孔川等人交代了一声，随那太监进了宫。 刚一踏进勤政殿，一股若有若无的苦涩药味便窜入鼻息，沈莺歌不由得眉头微蹙。 “臣参见陛下。” “免礼吧。”沈阙摆了摆手。 比起上次见面时，他似乎消瘦了些，好在面色看上去还算红润，应当并无大碍。 沈阙捂着胃部揉了揉，带上一如往常的笑容道：“回来了？这半月休息的可还好？” 沈莺歌：“多谢陛下挂念，臣无碍，陛下还要多保重龙体才是。” 瓷勺搅动碗内黑褐色的药汁，偶尔碰到碗壁时，发出清脆声响。 沈阙垂着双目，笑道：“老毛病了，没什么事，朕听说你之前从东集市带回来的孩子丢了，所以容卿才让你休沐半月？” 闻言，沈莺歌眸光一缩，拱手道：“陛下英明，确实如此，督主怕臣关心则乱，这才让臣暂时回家休息一段时间。” 喝下碗中汤药后，沈阙皱了皱眉。 一旁的吴启胜立即递上帕子，又让人将空碗端了下去。 “孩子找回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