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弛眸色深深地看着她。
元瑶将那块曹军给她的玉佩拿出来，递到他眼前，“这个，是你给他的，对不对？”
聂弛却是看都没看那玉佩一眼，只是继续执着地盯着她，唇边噙着不明的笑意，“陛下准备如何处置臣？”
“……”
元瑶抿了抿唇，什么都没说，却是将那块玉佩扔到了地上。
聂弛的眸光猛地暗了下来。
却没想到，不等他作出反应，元瑶便忽然从软榻上蹦了起来，然后扑到了他身上。
他下意识地伸手搂住她。
而元瑶已经紧紧地揪住他的衣领，恶狠狠地瞪着他，软软的嗓音此刻也因为愤怒而开始轻颤起来，“不是你做的事情，你为什么要揽下来？就为了测试一下我是不是相信你？可你有没有想过，这也说明了，你并不相信我。”
聂弛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元瑶说完以后，就从他身上挣扎着下来。
她后退了一步，脸上的神情逐渐冷了下来，嗓音也恢复了冷静，“如果这是你所希望的话，那么从今天开始，我就不会再相信你了。”
她转身，头也不回地朝着门外走去。
只是才刚走了两步，胳膊就被攥住，然后被拽回到了那个熟悉的怀抱中。
元瑶拼命地挣扎了几下，却还是被他死死地桎梏住。
元瑶无法，便又狠狠地咬住了他的手臂。
然而，一直咬到她牙齿都酸了，他都一动不动，反而将她抱得更紧。
他靠在她耳边，呼吸微微凌乱，嗓音低哑，含着些不知名的情绪，“并非臣不相信陛下，臣只是不相信自己。”
元瑶顿住。
聂弛静了片刻，才又轻声呢喃了一句，“臣只是害怕，害怕陛下会将臣推开……”
元瑶顿时更生气了，“你以为我这么长时间，只是在和你虚与委蛇吗?”
“可是在陛下眼里，这段关系终究还是见不得光，不是么？”
聂弛淡淡道。
元瑶一愣。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陛下心里顾忌太多，臣担心，若是稍微生出了点枝节，便会被陛下毫不留情地抛弃。”
元瑶沉默了一会儿，反问，“若是我真的抛弃你呢？”
聂弛身体微微僵了一下。
元瑶却似是没感受到一样，自顾自地继续问，“你是会彻底架空我的权利，将我囚禁在这座皇宫，还是直接向天下人宣布我的死讯，将我藏匿到无人之地？”
聂弛呼吸渐重，却只是抱着她没有说话。
元瑶用力地从他怀里挣脱出来。
他顿时像失去了浮木的溺水之人般，脸色变得惨白。
元瑶抬起头，直直地盯着他的眼睛，语气却是软了下来。
“皇叔，不必这么麻烦的。”
“我早说过，这个皇位对我来说可有可无，若是你想当皇帝，我便让给你，你若不想留在皇宫，我就另寻一个合适的人选，然后我们离开京城，过寻常百姓的生活，也并非不可。你喜欢哪种方式，我就怎么做，好不好？”
聂弛猛地滞住。
他嗓音微颤，不可置信地问，“陛下说的，可是认真的？”
元瑶眸光清澈，笑意柔软，“你不是说，想让我把心放在你一个人身上吗？”
聂弛紧紧地盯着她。
许久，他才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将她抱进怀里，嗓音安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