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民？你说现在的天灾不断，环境恶劣，会不会有人想着移民别的星球上去？”
严文见姜晚好一会儿不说话，一开口就是这样莫名其妙的问题，有点跟不上她的脑回路，不过还是接声道，“人类一直在为此而努力，可惜目前只存在假设，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实现。”
姜晚只不过是想到这里随口一问，这种大事不是她能操心的，不过等她知道空间里的营养素叫做深空新能，并且在未来用途广泛的情况下，看着近在咫尺的黑雾，心里多了不少底气。
“你只身到这来，是不是有什么好法子抵御黑雾？”严文两眼放光的望着姜晚。
“我说我就是来散步的，你能信吗？”
办法她没有，她来这里就是仗着自己有空间这个外挂，来研究研究，看看能不能捞点什么好处，毕竟棠系元说黑雾可能是来自另一个世界，一个科技文明更高的世界。
“你觉得我会信吗？谁散步来这种地方，恐怕冒险者们都不爱来，我为了找你可是费了不少力气呢。”严文轻笑。
“你现在是豫州的老大，有钱有权有势，不说只手遮天，只手遮住这豫州倒不算夸张，豫州百姓都可由你定生死，在你的地界中，想要找到我岂不是轻而易举。”姜晚牵扯着嘴角，大概因为气温过低的原因，她眼神中没有一丝情绪，降到冰点。
“嗯？”严文听出她语气中的那抹嘲讽，眉头微微隆起，片刻后再次舒展，晒笑道，“你在生我的气？”
“我有什么好生气的。”
她只是有点惋惜，即便活了两世，见惯了灾难中的命若草芥，但是想起那些热情的老大叔们至今没能等到救援，她还是没办法做到无动于衷。
“我没有放弃他们，我只是做了先后撤退的决定，女人孩子优先，青壮年随后，中年以上的最后，
这片山脉连绵险峻，下雪之后根本不可能走出去，外围的可以从挖好的底下通道撤离，但是里面的人只能通过直升机慢慢将人接出去，直升机有限，一点点的接人需要时间！”
严文是沿着姜晚路过的地方查过来的，知道她见过什么人，遇到过什么事情，自然也能猜出她意中所指。
“黑雾一直在蔓延，若是那些人在被黑雾吞噬之前，还是没能等到救援呢？”姜晚又问。
严文沉吟道，“那就是他们的命数！”
“说这么多，那群老大叔不还是被放弃救援了吗？你知道有些人为了能够活着回去见自己的妻儿，不惜以命相搏，试图从深山中走出去，寻得一丝生机，在这种极寒，食物不足的情况下，你觉得他们能活着走出去吗？”
“总要死一批人的不是吗？我已经在尽全力去救，短时间内不可能全部撤离，必定会有一批人被留下……”
“你真的在尽全力去救人吗？”姜晚打断他的话，转过头来眼珠子直直的盯着他。
回她的是沉默，严文知道姜晚不是季云仙，不是两句话就能哄骗的。
“姜晚，这件事牵扯太过复杂，谁也不知道未来的形势是什么样子，我们必须将物资用在刀刃上，并且想要说服股东们在这上面浪费他们珍贵的物资，谈何容易。”
“数以十万计的人命，就不是架在你脖子上必须要解决的刀刃是吗？严文，我知道你的能耐，你若是想救他们，一定可以让工人全部撤离，其实你的内心也觉得那些年纪略大的中年人，没有被救的必要，对吗？”
“我是生意人！”
“……”
只这一句话，姜晚不知道再说些什么，他是生意人，只做对自己有利，且成本最低利益最大化的决定。
放弃即将老去的老大叔们，可以省下大批的资源，这无疑是最有利的。
但是站在道德的一方，却也是很多人无法接受的，但她能说什么呢？末世里每个人都在为自己谋划，包括她也一样，谁也没更多的能力顾及他人。
严文见到姜晚沉默下来，便出声宽慰她，“我们不是圣人，解救不了天下人，但是我们能出现在这里，直面危险寻找解决办法，而不是躲在家里守住自己的一方天地，已经很对得起自己，对得起他们了，
这个世道优胜略汰，强者生，不可能像以前的太平时期，每个人都有着掌握自己命运的机会。”
严文说完，发现姜晚正在用怪异的眼神看着他，那模样就像是没见过他一样，充满陌生和警惕。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说的不对吗？”严文又问。
姜晚摇摇脑袋，甩掉脑子里的想法，自嘲道，“没事，只是你这些话，另一个人也对我说过！”
“鼹鼠吗？”严文倒是挺平静的。
“你怎么知道是他？”
“你们的恩怨我都听说了，他对你的态度也很迷惑，再加上疯子联盟向来崇拜强者，除了他还有谁？
你身边的朋友们，席隽，周吉，宋睿，李莉，还有你的亲戚老乡们，好像都不是能说出这种话的人，那个靳青倒是有可能崇拜力量，以她和你的关系，就算说出来，你也不可能会一直记着，
能让你时刻在意的，除了你最关心的人，就是你最恨的人，只有鼹鼠，这并不难猜。”
姜晚轻嘘口气，叹道，“和你们这些大佬们相处真是不容易，随便几句话就能把我的老底全都给掀出来。”
“那就忙正事吧，解决黑雾就是在解救百姓，只要解决危险的根源，就不会有人死。”说了这么多，这才是他最想要做的事情。
“有什么计划吗？”姜晚追问。
他们研究这么久，总要研究点东西出来的。
“没有，你就是唯一的变数，也可能是唯一的解法。”
他并不知道姜晚拥有空间的事情，这一点席隽的保密工作做的很好，只知道她有一种可以让动植物生长，储存反物质的特殊物质，这种物质说不定就是破局的钥匙。
“懂了。”
敢情他这么兴师动众的跑来，就是个看热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