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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章 石火光中寄此身(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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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先缓缓...”谢清晏沉吟道:“我去信一封,问问清璇的意思...和安抚臣下。”

事情到了这份上,谢清璇是什么意思已经不重要了,连谢清晏都无能为力。

以一个女人的尊严换来边境和平,不必损兵折将,不必血流成河——谢清晏心知肚明,这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可脑中浮现的却是母后死前那张脸,她说,你要照顾好你妹妹。

要怎么开口?她自小离宫,不仅没关心陪伴过谢清璇,连物质也没给过。后来又让谢清璇嫁给了自己不喜欢的人,让她那般娇生惯养金尊玉贵的小公主去北地吹了三年的寒风。

她到底...到底为谢清璇做过什么?六年前她求幸世邈设法,不要让谢清璇远嫁,现在却又回到了原点,徒劳一场。

谢清晏紧紧地握着那封国书,指甲掐在金轴上,几乎要渗出血。

“嗯,你是她哥哥,好好劝劝她吧。”谢常似乎颇为满意这个结果,又说道:“今年你四哥要回京请安,恰逢新年,一块办了也好...就由你来准备吧,太子。”

原来这才是目的。

按理说,就藩的亲王不可回京,可这三年来谢清平回了两次,一次是借口带皇孙进京请安,一次他母后故去,他回来吊丧。

谢清晏冷笑:“父皇,四哥这次又是什么理由呢?”

生病?又生孩子?还是哪个亲戚又死了?

谢常沉声道:“朕想他了。”

简简单单四个字,谢清晏却听了想笑,还真是装都不装,连幌子都不打一个...父母爱子,天经地义。

只要谢清平一进京,定然会冒出其他理由,让他重新在京中留下长住,又成了谢常掣肘制衡他们的狗。

“就藩亲王,无理不得进京。”幸世邈眼睑微敛,声音听不出情绪的起伏:“这是国法,陛下爱子心切,这是家事。”

“幸卿。”谢常看向幸世邈,“内阁重组后,他再回来也不成吗?”

这是谢常抛出的条件。

若是用内阁的任免权换谢清平进京一次,实在划算,划算到幸世邈不敢相信谢常会这么蠢。

幸世邈淡淡道:“此事事关重大,臣不敢一人擅专,等内阁重组之后,臣和其他阁臣商量好再上报陛下。”

眼下是十二月,新年将近,内阁组得越快,谢清平越早回来。

两人都是千年狐狸,言语之间就明白了对方的价码条件。谢常笑了笑:“甚好,内阁人选由卿和司礼监共议,太子也可举荐。”

这顿饭吃的实在不是滋味,谢清晏心不在焉,一边想着谢清璇的事,一边偷偷用目光在殿中搜索宿宜年的身影。

也是在三年前,谢常渐渐开始上朝,司礼监重启。谢常把幸世邈与谢清晏在南京督修运河的纰漏,看成是宿宜年检举有功,不出意外的,他成了首席秉笔。为数不多能够得见这位大珰的朝臣,有些在京任职久些的,见了他都暗暗称奇,说他与曾经那位朝中新秀容貌相似,如是一人。而这位大珰通常只是沉默着笑笑,摇摇头否认朝臣们的猜想。

谢清晏也与他打过几次照面,他神色平静淡然,不悲不喜,仿佛不认识她一般。

宴席结束后,两人一同告退,却在殿下碰到了宿宜年。

他穿着黑色的内监服饰,银丝暗纹,华美程度比一二大臣的朝服也不遑多让,脸还是那张脸,唇上却不生青须。他见了两人,只是神色自若地行礼,起身时眼神不卑不亢地与幸世邈对上,一切尽在不言中。

因他不能说话,身边常了个机灵的小内监。那小内监奴颜婢膝地凑上前,对两人笑道:“太子殿下,幸相,陛下让宿大人送您二位出宫。”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两人跟在宿宜年身后,不言不语,只用眼神交流。

谢清晏本以为宿宜年会说些什么做些什么,然而并没有,就这样一直沉默着到了宫门。

宿宜年看着两人上马车,恭恭敬敬地低头送别,谢清晏路过他时,低声道:“你有个女儿。”

马车前行,谢清晏掀起帘角,却见他依旧立于原地,神情波澜不惊。

宿昭昭是她万不得已才会动用的底牌,却没想到宿宜年半点反应也没有。

幸世邈猜到谢清晏说了什么,身为男人,他比谢清晏更懂宿宜年:“他要么是不信,要么是不敢认。”

“不敢认?”

幸世邈嘲弄地笑了:“认了做什么呢?那副样子跑到自己女儿面前,说‘我这个哑巴太监’是你爹?”

“当初...”谢清晏仰头望着马车车顶,听着车轮碾过冰雪的沙沙声,手紧紧地攥住衣袖,咬出几个悔恨万分的字:“当初,真该杀了他。”

为什么要蠢得发善心呢?造成这种局面。

今日与你同患难的人,搞不好明日就会仗着手中把柄,置你于死地。哪怕他不告诉谢常那些事,谢清晏一样觉得如芒在背,如鲠在喉。

她蜷起来,额头贴上膝盖,万分挫败:“还有清璇的事...我阿娘让我照顾好她,我是哥哥...我该保护她的。”

两人心知肚明,眼下并不可两国交恶,于国于己都不可。若是北蛮可汗执意如此...那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幸世邈的手抚上她的头,沉吟道:“有个办法,可以一试。”

“什么办法?”

“降低茶马市的关税,北蛮可汗或许会同意。”

谢清晏抬起头,错愕道:“这是大政,就算你我和一些大臣,我父皇也绝不会同意。”

“不用他同意。”幸世邈继续说:“当初张琦玉给的地契银票,你的私库,我的私库,再加上伏鹤这几年也没少捞。”

“你的意思是...让伏鹤做两份账,对北蛮说降低关税,实际上 中间的亏空我们拿钱补平?”

“对。”

“茶马市一年的收支占国库入账的四分之一,我们的钱哪里够填?”这个想法很快被谢清晏否定,她的手陷进发丝,声音平静而凄然:“我知道,你要说可以少降些。但即使够,我们也不能拿钱去填...上下打点,笼络臣下,驱使边将,哪一样不要钱?”

幸世邈收回了手,沉默良久后,歉疚道:“谢清晏,对不起。”

如果没有他三年前的所作所为,两人现在不会到这种左右为难的地步。

谢清晏苦笑,无奈道:“我心里是怪你的。我很想抱着你哭一场,再打你几下出气...可是我长大了。”

“我知道你是对的,所以...连怨恨的力气都快没了,我只是委屈,一点点委屈。”

她直起身,靠着柔软的椅背,将手凑近暖炉取暖,继续道:“这世上有许多东西比我更重要,比起一条条人命和吃不饱饭的生民,我的家人不算什么...我的孩子不算什么...连我自己,好像都不算什么。”

“以前父皇对我说,等我长大了,我会理解他的。”她从指缝间跳跃的火光中看到了三年前对谢常嗤之以鼻的自己,当时的她以为只要有权了,就能保护身边的人一个都不受伤害,更不用折损他人来换取利益:“我有些理解他了,有些事不可能十全十美...要取舍,要权衡利弊。只要结果是好的,感情这种令人软弱的东西,是不得不丢掉的。”

她说了这么一长串,越到末尾越平静。

幸世邈本以为她会哭,却发现她眼中一滴泪都没有,干燥得像沙漠,挤不出来一滴水。

什么时候将眼泪流光的呢?

或许是三年前在南京的某个夜晚,谢清晏抱着刚出生不久的孩子,冷笑着讥讽他的决定。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后,又缩回床上抱着孩子呜呜咽咽地哭了半宿,强迫自己接受了他的所作所为。

一个伟大的男人背后,往往会有一个委屈的女人,或者一群委屈的女人。

“对不起。”他又说了一遍,声音很低很轻。

幸世邈想到了自己的父亲,那个损臂折肢的无名小卒,他一腔孤勇的父亲——他在前线厮杀到不能再拿起刀,凭借消瘦的身体保护了身后的国土百姓,伟大吗?伟大。可他对得起他的国,却对不起他的家。

有多少次,幸世邈望着在昏暗灯火下熬夜织布的母亲偷偷流泪?他的母亲总是连哭都是偷偷的,仿佛一哭出来,那个多年不见的男人就真的会死在战场,如邻居所言再也回不来。幸世邈也很懂事,当别人说他是没爹的孩子时,他只是默默地听着,不敢与自己母亲多说。

再后来,父亲一事无成地回来了,没有钱没有粮没有荣誉,还少了一条胳膊。当时他的母亲是用了多大的耐力,才忍住鼻酸,笑着欢迎那个男人回家,还包容他的所有失败?

幸世邈记得,他的母亲是这样安慰父亲的——我嫁你时,就知道你是这样的人,所以不后悔。

谢清晏又何尝不是这般无奈,她说她认命了...可即使认命了,该有的难过煎熬,也半分都不会少。

这么多年过去,他成了那个没用的男人,谢清晏成了他默默流泪的母亲。

“对不起。”他说不出其他话,所有巧舌如簧都在此作废了。

谢清晏越平静越理智,他越鼻酸。

曾几何时,他说要让谢清晏一辈子当个无忧无虑的小傻子?

他失信了。

从前是他安慰谢清晏,现在却是谢清晏安慰他了,她费力地笑了笑:“没什么对不起的,你做的没错...更何况,没有你我早死了。”

她本来就是活在深渊的人,半点光都见不到。

她叹了口气,转移话题:“昨天我去查了户部,最多够东南再打三个月。你是对的,避而不战,国库耗不起。”

这三年倭寇不断,一年大旱,一年洪水,还有一年蝗灾。民间有传闻这是皇家行事不端,惹来天谴,是亡国的前兆。

“眼下不可再加征赋税,三年灾害,多地流民,再加赋税恐怕会引起民变。”幸世邈点了点头,他沉吟道:“等平定东南后可以开放海禁,收关税补国库。”

谢清晏伸手揉了揉皱起的眉心:“去年我们原想推行纸币,但国库里钱少,市场上流通的白银也不够。眼下的确只能寄希望于东南速胜,开放海禁后收些白银,推行纸币。但我心中总是害怕——前些天收了封折子,是弹劾时珂私自与倭寇议和通商的,说他有投敌之举。我怕他反,也怕他拖着不战,把国库拖垮了。张琦玉的信回来了吗?”

“昨日回来的,恰巧也说了此事。”幸世邈试图抚平她蹙起的眉峰,消去解不开的愁云:“他说时珂不过是与沿海一带的西洋商人买了些火炮火枪,并未通敌。”

谢清晏握住他的手,问道:“若是国库的银子见底,我们该怎么办?你我的私库供不起前线的军需。”

幸世邈沉吟道:“卖‘粮引’‘盐引’给民间大商,许他们经营贩卖之权。”

“若是他们囤货居奇怎么办?抬高物价也不利于民生,我怕激起民变。”谢清晏有些不放心。

幸世邈轻笑:“那不敢情好?以律法斩之。从来都是农民造反,从没见过商人能反了天的。数代家财,就当是为国敛财了。”

他说的轻而易举驾轻就熟,似乎这种事他没少干。

谢清晏也跟着笑,这圣人还真是心慈手软,人畜无害。

“内阁的名单你拟好了吗?”

这几年他们用了许多寒门白子,本以为会更体贴民生,懂得民情,可并不如此。相反,这些寒门白子通常只死读了四书五经,并不通实事,除了坐而论道也没什么才干。偶尔有几个聪明的,爬上了高位后要不了多久便原形毕露,受贿贪污样样精通,像是几辈子没见过钱一样,比世家子弟都更敲骨吸髓。

朝中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用来用去,只有几个寒门白子能合两人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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