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话没一句是让人有抵触情绪的，她现在确实最想见到的是舅舅，但飞机上吃那点东西很明显不足以她应付在医院的时间。
于是点头下车和他一起找吃的。
“想吃什么？”
“你决定吧。”顾烟说。
沈辞闻声扭头看她。
“脑子不受使唤了，不想想。你来就好。”她说话很平静不带情绪，两人都轻松，沈辞于是也欣然答应：“好。”
领着她从某个楼梯口上去，是一家私房炒菜。
格调、档次、自是很不错的。坐下来有一种与世隔绝的无争感。
价格，自然也是不便宜的。这家店的总馆在市中心，以前沈辞领着她一起去吃过，味道很不错，让人有再光临的欲望。
这次尝尝分馆。
“先生，女士，本店新上了一种野生蘑菇汤，是这个季节的特色，过了这段时间就没了。请问二位有没有兴趣尝尝？”
“蘑菇汤？”顾烟凝神，现在是农历六月上旬，顾烟联想心中大概有数，该是三伏天下了雨后野生的那种蘑菇，煮汤确实很不错。但她小时候没运气，即便有心去山里土里找过，也从未碰上过。
市场上物以稀为贵，卖价太高。她总共也就吃过一次，还是妈妈还在时，邻居家端过来的一小碗。
现在还能回味起来那汤的鲜美。
“来一份吧。”沈辞大概看中她的心思，他自个儿也往年也尝过，不是很喜欢也不讨厌。还吩咐店里人：“多下点大蒜。”
煮蘑菇常备的就是大蒜，不然要是没煮熟或是大蒜煮出来是黑色的，就代表这汤有毒不能喝。
店家一一应下退去了厨房。上了一份小菜，凉拌米豆腐还有炒豆。顾烟捏了一颗放嘴里。
发出很清脆的嚼声来，沈辞的唇无声扬起。顾烟自然也注意到了，却并不停下，还把盘子往前送了送，怂恿他道：“很脆，你不信试试。”
他几乎不爱这些小东西，他对食物没什么感情似的，好像只是为了填饱肚子活下去。
顾烟也没指望他会吃，没成想他居然真的捏了一颗起来。
放进了嘴里。
人嚼东西时颜值都会下降几个度，五官都在用力。可沈辞居然没什么变动，有点儿像......高贵血统的野兔子，好看得有些别致了。
察觉到自己目光太多定格在他身上后顾烟扭头假装看窗外。
“顾烟。”
顾烟闻声回眸，他捏着一颗炒豆放在她嘴边来。顾烟凝神注目。
“这颗大一点，给你。”
言下之意，我把最大最好的那一颗挑给了你，赏个脸。
“快，张嘴。”
顾烟受不得他这种有意无意间的撩拨，心头微微发痒。也不能让局面僵着，于是她接过来自己丢进嘴里。
“嗯，还不错。”她主动赞赏后转话题：“苏斌跟你说我航班号的？”
“嗯。”沈辞倒上茶，放她桌面，自己也倒了一杯。
“他们，没麻烦你吧？”顾烟觉得不仅仅只说了航班号那么简单，他们两人的事儿，家里人压根儿不知道。
他们也不会主动找上他。
除非苏斌要航班号时他就已经在现场了，那条信息是他让苏斌发的。
这才说得通。
“别推理了。”沈辞端杯慵懒又优雅地喝了口，解答她心头疑惑：“你舅舅倒下时，我刚好和苏斌在一起。
我一直都在这儿，送他们过来就去接你了。”
顾烟顿住。
彼时，店里已经开始上菜，顾烟边帮着摆盘边想着说辞，他不知何时也突然伸了手，两人的手不小心靠在一起，她还想挣，却被他更大面积靠住。
顾烟一抬眼，对上他视线听他说：“小事一桩，你不用挂心上。以前忙起来，我就没为你做过什么事，现在正好体会体会你的不易。
你想觉得过不去，不如把你的谢谢用来帮我消一消我在你心里留下的疤，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