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样，衡正，你有什么头绪吗？”
巨大的屏幕前，高天风对着那头沉思的男人询问道。
“没有……”男人摇摇头。
高天风脸上的失落尚未完全展开，男人又不紧不慢地添上一句。
“但我也不确定……”
大喘气要死神的啊！！
“说！”
见好友脸色不愉，林恒也没有在意，说道：“我曾偶然听源初念叨过一句话：万物终有尽时……”
“万物终有尽时……跟这有关系？”高天风复述一遍，有些疑惑地挑眉。
“这世间万物相生相克，有正反、阴阳两面，连我们神只都是如此。作为继承父神创造之力的源初……也躲不过这项规律才是。”
林恒面不改色地抛出一个重磅炸弹，把高天风惊得心脏乱跳。
“这……”高天风想要否认，可转念一想，确实……神界一直没有神掌握那种彻底终结万物的力量。即便是幽封，他的毁灭一道也杀不尽源初。
可天地讲究平衡，除却执掌审判的衡正以及自身包含善恶的颜玉，其余四位神王皆是两两相依相克。
若真有这么个神……好像也不稀奇……
“不过这些都是我的猜测，听源初说的时候我尚未有留意，只当是他的一时感慨，也没细问。现在想来，说不定有这层意思。”林恒语气依旧淡然，作为审判之神，他理应如此理智。
“那……是否对源初的觉醒有影响？”高天风颇为担忧，他们千万载的筹谋，可不要因为一名不知真假的神只破坏了才好。
林恒瞥一眼高天风脸上的焦急，淡漠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天风，你往日的从容镇静，可别这时候丢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高天风猛然惊觉，自己确实因为祸福不知的事情失态了。
“此事毕竟事关源初大人回归神界，不得不谨慎。”
这一点林恒自然清楚，但林毅现在所处的位面并没有他的化身，要进行探查颇难。
“以不变应万变吧，莫要轻举妄动。对方的目标未必是林毅，或者……”后边的几个字碾碎在了突如其来的电磁干扰里。
“啥？你说了啥？”高天风看到林恒嘴皮子在动，却被跨界通话的不稳定带来的电磁所干扰，只听到了一片“滋滋”的声音。
“……没什么，跨界信号不好，再多聊下去那个下家伙也要发现了，就这样，挂了。”
说完不会犹豫地撤销屏幕。
“哎？！哎，衡正！我……”高天风气得想“出口成脏”但又顾念亲亲老婆还在不远处，只能硬逼着自己往喉咙里咽。
咳，差点噎死……
“衡正这家伙……”
高天风嘀咕一句，回去跟王佳颜说明情况。
……
“侧妃娘娘，这位是宫里派来的林太医，林大人。”
边上的侍女锦香恭敬地向阿米奥雅也就是化名林雅的林侧妃介绍道。
林雅点点头，丝毫没有在意自己一介侧妃这般无礼是否会惹怒眼前人。
“侧妃娘娘，您这……”跟在林雅身边的嬷嬷脸色一变，唯恐林毅生气，到时在圣上面前一提，王爷说不定就有麻烦了。
这遭了气，王爷可舍不得给侧妃娘娘摆脸色，最后……定是自己来受没有规劝之责。
“无碍，景王爷外出有事，侧妃娘娘便是这府邸里的话事人，客随主便，客随主便。”
沉稳附有磁性的嗓音响起，原本漠不关心的林雅脸色倏忽一变。
“你……”她不可置信地抬起头，这个声音……这个声音！
她怎么可能听不出啊！
“咳，娘娘，林大人只是随口一说，娘娘息怒。”锦香适时打断林雅的失态。
“哼。既然是来诊脉的，那边快开始吧。”林雅反应也是相当迅速，脸上的表情立刻变了一副。
即便屋子里的三个人都清楚林雅变脸的真正原因，但那个监视林雅的嬷嬷却是相信了锦香的说辞。
“唉，娘娘……”嬷嬷还要再劝，林雅装似不耐烦地开口：“嬷嬷，我晓得你要说什么，话已出口，还能说回来不成？！快去将我吩咐厨房做的芙蓉羹拿来。”
“这事下人去做便是，我还要近前服侍娘娘呢？”
“呵。”说得好听，不过是监视她的一举一动，好汇报给她的主子而已。
“哪那么多废话，你去不去！若是不去，你也别在我这儿做了。我自去和王爷说个明白。”
“哎哎，娘娘这是作甚，老奴去就是，去就是……锦香姑娘看着点，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终究是不妥。”
监视林雅可是个好差事，王爷赏得多不说，自家那口子和儿子也有了不错的前程。
虽然被林雅偶尔折辱一番她也有气，可跟好处比起来，林雅再狠一些都行，看在王爷的份上，侧妃娘娘还能要了她的命不成？
只要留着命，三天两头打她一顿都成！嬷嬷心态还是蛮好的，反正在哪都是个下人，主子折辱下人都是正常的，能被折辱一下就有诸多好处，自然就不介意了。
见嬷嬷的身影越走越远，锦香把门虚掩上。
“你……真的是，真的是……”林雅再也撑不住，刚刚的任性蛮横眨眼间灰飞烟灭，眼角泛红，语气哽咽。
“阿姐，是我。”林毅的声音里有恰到好处的亲人再见的激动与喜悦。
看着林毅摘下头上的斗笠，林雅再度见到了那张只能在梦中才能相见的脸庞，泪水无声无息地从眼角滑落。
她死死捂着嘴，唯恐发出点声音让门外的下人们听到。
“阿姐，没事的。门外的下人都被我用药暂时迷惑了，在那个嬷嬷回来前，我们的谈话不会被人听见。”
“那……”时间不多，林雅收拾好心情，有些犹豫地看了眼边上的锦香。
“锦香便不用退避了。”林毅笑笑。
“好。”林雅自是懂了林毅的意思。
“姐姐，长话短说，这一次我死里逃生，全靠净桑婆婆她们相助……”林毅简短而迅速地说明了自己的情况以及自己的打算。
当然，有些东西自是没有必要和林雅多说的，她不必知道而为“林毅”这个弟弟徒添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