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仔细地感受了一下全身上下，有痛感，也有知觉，那他应该不会产生幻觉啊，难道是听错了。
而许清如的心，却在一步步靠近方自行坐的车的同时一点点凉了下去。
她看着商务车变形到扭曲的后半截，甚至不知道最后这段路，自己是怎么走过去的。
希望方自行今天没有坐在后座！
许清如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抱着这个几乎不可能实现的愿望，从车门向内望去。
结果，方自行还活着！
“阿行！”
这次是真真切切地听到了声音，方自行费力地转过头，向外张望。
结果一扭头，正对上了许清如泛着泪光的双眸，一眨眼，泪珠就落了下来。
“怎么还哭了？”
方自行本来有一堆话要和许清如说，比如她是怎么知道他遇到危险了？她又是怎么找过来的？路上有没有遇到危险？等等等等。
但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到许清如含泪的眸子，方自行就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只能干巴巴地挤出一句：“别哭了，再哭就不好看了。”
“方自行，你混蛋！”许清如抹着眼泪，大声控诉道。
“对对对，我混蛋，阿如，你先别哭了。”面对许清如的眼泪，方自行也不知该如何招架了。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许清如哭，之前哪怕是遇到困难，二人吵架，甚至是掉到人贩子窝里，他都没看见过许清如落泪，没想到今天居然就见到了。
凭心而论，许清如哭起来是很美的，梨花带雨，眼泪像珠子一样顺着脸庞一颗颗滴落下去，落到地上，随后消失不见。
但方自行却希望永远都不要再见到许清如的眼泪了，只因许清如这眼泪与他有关，是他没有提前计划好，才会让许清如撞到这件事。
以后，无论如何，他一定不会让这种事再次发生，他不想再看到许清如为自己落泪了。
“老大，他们好像认识！”就在陈婉玉拖住这几人的时候，有人眼尖地看到了许清如和方自行的一举一动，于是大声提醒道。
“不管认不认识，既然来了，今天就都得给我留在这里！”领头那人说道。
“留在这儿？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本事！”就在这时，周围突然围上来了一堆人，其中不乏有很多穿着警服的人混迹其中。
说话的是最前面的一个年轻警察，年纪看起来并不大，但看着周围人的态度，他应该就是这群人中的负责人。
随后很快，四周就围满了警车，没多久，又有几辆120呼啸而至。
在专业人士的帮助下，方自行和小杨很快就被刨了出来。
“自行，你怎么样？”那个年轻人处理好刚刚那几个大汉，立马走了过来，关心方自行的情况。
“我好着呢，没什么事，倒是你，刚刚干嘛去了，怎么这么晚才过来？”方自行坐在轮椅上揉了揉手腕，不客气地问。
显然两人关系还不错，方自行在他面前呈现的是一种非常放松的状态。
“你联系我的时候我正出任务呢，那边一完事我就立马赶了过来，幸好赶上了，不然就你们几个人，还真不一定能在那几个法盲那讨到好。”
方自行点了点头，问出了他最关心的一个问题：“这些人当街围堵我，造成了这么严重的车祸，应该是可以立案调查的程度了吧。”
“的确，他们今天这已经属于蓄意谋杀了，如果你愿意，可以把他们告上法庭。”
“告上法庭？不，以成，我要的不仅仅是告上法庭，我还要你帮我把他们背后的人揪出来，让真正应该进监狱的人去到他该去的地方。”方自行捏紧了轮椅的扶手，眼中精光一闪。
“背后的人？你是说他们也是被人派过来的？”听到方自行这么说，蒋以成瞬间切换工作模式，开始推测。
“不过倒也是，像这种街头混混，跟你更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要是没人指使，来找你麻烦干什么。自行，那你对主谋是谁有猜测了吗？”
“有，谭起兴。”方自行一字一顿。
“谭起兴，那是谁？”蒋以成从小和方自行一起长大，倒没听说他身边还有这种一号人物。
“我爸的私生子。”方自行丝毫给自己爹遮掩的心思都没有，直接就说了出来。
“噗——”蒋以成正在喝水，听到方自行这话，一下就把水给喷了出来。
“你爸在外面还有私生子？多大了？”
“对，但是我爸不知道，他就比我小几个月。”方自行如实道。
蒋以成其实还想再问一点，但毕竟涉及别人家的私事，于是还是没好意思说出口。
正巧这时，蒋以成见到了站在一旁的许清如，热情地问：“自行，这就是嫂子吧？”
“对。”方自行点点头，给许清如介绍，“阿如，这是蒋以成，也是我发小，还有文博我们几个都是一起长大的。”
许清如刚刚哭过一场，眼睛红彤彤的像只兔子，但还是尽量整理了一下仪表，对蒋以成伸出了右手。
“你好，我是许清如。”
“嫂子好！”蒋以成笑容满面地伸出手和许清如握了握，看着老实又憨厚，和刚才那个雷厉风行的警察简直判若两人。
“行了，别套近乎了，以成，接下来我们是跟你回警局做笔录还是干什么。”方自行看到蒋以成这个模样就忍不住想拍他的脑袋，但是他现在还坐在轮椅上，属实是有些不太方便。
“不用了自行，你先带嫂子去医院做个检查吧，笔录这边随时都可以。”
蒋以成虽然看起来憨，但其实是个细心的人，从刚才他就注意到方自行有一下没一下的揉着左侧肩关节，估计是脱臼了。
但可能是顾及许清如还在这里，怕她担心，方自行就一直忍着没有提。
“好，那几个人就辛苦你了。”方自行没有推辞，本想拍拍蒋以成的肩膀，但发现他坐在轮椅上够到，但他现在起身也不太方便，于是只能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