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苏元泽所料，还不到一周，汉王昏庸残暴有断袖之癖的消息就在整个长安城发酵了。
按照那老嬷嬷的证词，似乎司马氏女早就发现了汉王和孟君通奸一事，迫于淫威不得不忍气吞声。没想到汉王和孟君竟然如此心狠，一不做二不休以通奸名义直接将司马氏女浸猪笼了。
在大理寺插手之后，很快那孟君便招供了。听说那孟君声泪俱下的请求世人原谅，说自己也是被汉王胁迫的，他和司马氏还是有很深的感情的，奈何被汉王看上逼不得已才......
除了对迫害司马氏女一事供认不讳外，孟君还主动曝出不少汉王养男宠狭娈童的荒唐事，汉王在庄子上养了不少孤儿，看似仁义，实则美貌的女童被送往各个大臣和幕僚府上、男童则是被送进汉王府.......
整个事件闹的是沸沸扬扬，大理寺震惊了，朝堂官员震惊了，长安城的百姓也震惊了。
老皇帝得知此事大为震怒，直接革除了所有牵连到的官员的职务、严重的发配边关。二皇子汉王做出此等荒唐事，贬至黔南、无诏不得回长安。容贵妃慈母败儿、降为容妃。
于是容贵妃在仅享受了三个多月的皇贵妃的风光之后，又变回普通的妃位了。
一时之间，原本看似牢不可破的汉王党树倒猢狲散。
一波官员落马、一波官员另觅山头。
比如户部尚书崔进仓，因为汉王授受女童的官员名单里有他，即日起被革职发配。
原本的户部侍郎接任了户部尚书的位置，苏元泽这个户部郎中则成了新任的户部侍郎。
再比如原先支持汉王的顺阳侯，则无缝衔接成了齐王党，开始为八皇子继位而活动奔走。
这些日子其他皇子也陆续收到一些大臣们的投诚，四皇子这边更是如此。太史令、枢密使、参知政事等朝廷重臣纷纷开始和四皇子加大来往。
毕竟汉王一倒，四皇子就成了目前夺嫡希望最大的皇子了。大臣们也有自己的考量，此时不站位投诚、不搞好关系，更待何时呢？
苏元泽成了侍郎后，工作量也没增加多少。主要是新官上任三把火，新上任的户部侍郎是个勤勤恳恳的官员，做事情事无巨细亲力亲为，苏元泽乐得当个甩手掌柜。
这天休沐日，他又和九皇子、四皇子约在君意来酒楼。
“天气冷了，君意来的锅子生意越发的好了”九皇子满脸得意：“这君意来如今已经成了长安的金字招牌，商贾贵胄们来长安的第一件事可就是来咱们君意来”
“我看洛阳和云州的君意来生意也很好，不比长安的君意来差啊。倒是这西北的两家君意来生意平平，相比是口味有些出入”苏元泽也十分高兴。
身为股东之一，君意来的生意越好他赚的也越多。如今的君意来已经再大唐有了十几家分店了，大唐各处的君意来，不仅仅只是一个酒楼，它还是个情报中心，还是九皇子其他各项生意的联络中心。
“唉，这汉王倒了，我这真是心情舒畅，恨不得天天来吃锅子嘿嘿”九皇子凑近苏元泽小声说道。
苏元泽斜睨了一眼九皇子，没等他开口就听四皇子道：“如今汉王只能缩在黔南，不过黔南也算是马家的地盘，汉王在那里日子也不算难过”
汉王好歹是个王爷，虽然被贬，但也不能否认他皇子的身份。他在黔南的日子不会难过到哪里去。只不过是断送了继承大统的希望而已。
最惨的可是四皇子你啊。苏元泽心中腹诽。前世那场夺嫡之争，只有四皇子的下场最惨，谋反乃是天大的罪责，后半辈子都在牢狱中度过再无重见天日的机会了。
但这话苏元泽现在可不会说，但他还是开口提醒四皇子：
“四爷，您可发现了汉王党倒下的关键是什么？”
四皇子看向苏元泽一脸认真的模样，不确定的开口：“是那孟君的供词？我也在奇怪那孟君怎么就全招了，是不是后面有他人的手笔......”
“有肯定是有的。但这肯定不是汉王党倒下的关键。在我看来，汉王党倒下的关键是因为大理寺的介入，即使没有孟君的供词，也会有其他的王君李君的”苏元泽道。
“大理寺——确实”四皇子和九皇子点头。
苏元泽接着分析道“而大理寺为什么会介入呢？其实还是因为那被沉塘的女子，姓司马——”
“你是说，太子妃那边——”四皇子皱了皱眉。
“不错，太子妃正是司马氏的人。与其说司马氏在为这个外嫁女讨回公道，倒不如说是借此事向汉王发难。其实这件事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太子一脉想要让汉王党倒下而已”苏元泽一脸高深莫测的样子。
“哎呀子卿你就别在这慢悠悠的了，每次说道关键你就开始不慌不忙的、一句话一句茶的急死了”九皇子开口。
九皇子这话一出，苏元泽原本想要伸出来拿杯子的手又放下了。脸上那股子故作高深的表情也换成了无奈，他只好接着开口分析。
“司马家应该早就知道孟君和汉王之间的苟且之事，也知道汉王要对孟君之妻暗下杀手，甚至那司马氏女是自己故意求死——说来说去，司马氏女不过是太子一脉和汉王博弈的牺牲品而已。牺牲一个旁支外嫁女，就可以把汉王拖下马”
“那孟君后来突然主动说出汉王的那些破事，后面多多少少也有太子一脉的影子，甚至——”
“甚至有八弟的手笔”四皇子也意识到了苏元泽要说的话，他接了这么一句。
苏元泽赞赏的看了眼四皇子：“不错，我可不信一个小小的孟君就能拿到汉王和官员之间结党营私的账本，能有这个账本的一定是汉王极为新任、甚至参与其中的人，比如他身后的马家比如他的好弟弟”
苏元泽顿了顿：“况且，不知二位爷发现没，原先和八皇子较好的那一批官员，可是通通不在这账本上......”
“其实这事很简单。与其说是汉王自己德行有亏导致的后果，倒不如说这是多方相互促进的后果。汉王下台，这是太子一脉想看到的、是八皇子想看到的，甚至么——”
苏元泽拖长了调子，看了眼坐在他对面的二位爷。
九皇子一脸好奇，似乎等不及想知道苏元泽要说的话。
四皇子恪王定定的看向苏元泽，眼神里似乎有一丝明悟又有一丝不确定，在接触到苏元泽肯定的目光之后，才慢慢开口：
“甚至父皇，他也想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