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4章 为师我呀，就不是人
“你这孽徒，你知不知道，无忌真君用神识探查为师的时候，真的是吓死为师了，生怕哪里露馅。”解语拍了拍胸口，顿时波涛汹涌，但这动作却没有半点淫邪意味。
杜佑谦拿出从保和应化真君洞府里找到的大部分收获，全部摊开。共计有五阶法宝六件，五阶天地灵物一件，五阶普通灵物十七件，功法传承没有，修行笔记玉简一枚，秘术玉简六枚，修真技艺传承玉简六枚。
至于丹药之类的，全都因为保存不善而药性全失。
他不得不承认，确实挺香的。
哪怕保和应化真君只是一位散修步虚真君，积累了几千年的家底，依然是能够让一般的化神真君疯狂的。
不过杜佑谦并不是一般的化神真君。
所以他能够毫不心疼地将这些收获拿出来和解语一起瓜分。
这次探索洞府是其次，弄死无己真人是主要目的。
主要目的既然达到，而且解语确实承担了风险，自然有资格分上一份。
解语的表情有些无奈：“打开看看吧。”
解语解释道：“为师知道，这东西对你有用。”
加在一起，一千多万灵玉，远超一个普通元婴修士的总身家了。
解语挑走的，是一件五阶的防御法宝，那件五阶的天地灵物，还有一件普通灵物。
“够了。”
杜佑谦含笑打开，一张薄薄的、散发着温润光芒的牒片出现在他眼前，气息苍茫浩瀚，重重叠叠的虚幻声音在耳畔回响，那是亿万年来，无数生灵的悲歌；那是亿万年来，谁主大地的迷茫；那是亿万年来，比史诗更波澜壮阔，超越了一切人间爱恨情仇的升华。
解语注视着这些对元婴真人来说弥足珍贵的宝物，眸子里没有半点贪婪之色，依然清明。
杜佑谦沉默了许久，才说：“其实我隐瞒了一些。在保和应化真君的洞府里，还有别的……”
那件普通灵物，不过是百来万灵玉。
“不再挑点了？”
解语挑的这一件，价值一般，乃是服用后可以增长神识、稳固魂魄的天地灵物，效果比不上她曾经使用过的那一件，但也还不错了，价值七八百万灵玉的样子。
杜佑谦抬头看着她，“对你难道就没用了？”
“让为师挑几件？”
“你随意。”
解语摇摇头，她的目光，始终没有落在造化玉牒上，“赶紧收起来吧，免得被别人察觉到这气息。”
五阶防御法宝，灵性已经有些流失，不在巅峰，若是出售，大约能卖个四五百万灵玉。
又一片造化玉牒残片！
杜佑谦笑道：“这是赏给弟子的？”
不过她又拿出一只一尺见方的锦盒，轻轻放在杜佑谦面前。
“你这孽徒，倒是大方……”解语轻轻一笑，十分愉快的样子，“罢了，为师就挑……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五阶的天地灵物，价值浮动很大，比如说化神灵物，拿着两三千万灵玉都不见得能买到；有的用于淬体的天地灵物，五六百万灵玉就能拿下来。
“你不用告诉为师，”解语微笑着打断他，“那是你的收获，保和应化真君的腰牌也是伱拿出来的，哪怕你完全不与我分享收获，也是情理之中。”
杜佑谦有些赧然。
在保和应化真君的洞府里，他最大的收获，其实是数片春秋笔的残片，那应该是保和应化真君多年搜集而来。
保和应化真君连一件六阶法宝、六阶灵物都没有留下，说不定，就是拿去换成了春秋笔残片。
这些残片加在一起，比杜佑谦之前获得的那两片大了数倍。
融合之后，让杜佑谦使用春秋笔的功能，越发得心应手。
杜佑谦不知道全盛时的春秋笔有多强大。
但是他感觉，春秋笔或许有全盛时百分之一的风采了？
这并不是说，他搜集到的春秋笔残片数量是百分之一。
十分之一的残片，能发挥出百分之一的力量，这很正常。
哪怕集齐了百分之九十五的残片，也很可能连一半的力量都无法发挥出来。
而春秋笔全盛时期百分之一的力量，已经足够惊天动地。
虽然春秋笔的力量，不在于杀伐。
但只要有这些春秋笔残片在手，哪怕不动用任何法宝、神通，杜佑谦也有信心轻松镇压一位同级别的化神真君。
若是手段齐出，搭配着这些春秋笔残片，哪怕挑战步虚真君，杜佑谦心里也不发虚！
所以获得这些春秋笔残片后，杜佑谦欣喜若狂。
这对他是实实在在的提升，不仅仅是战斗力方面的。
最关键的是，春秋笔乃是九阶仙器，是大道某个侧面的具现。
哪怕是一些残片，也能让杜佑谦比别人更容易地去感悟大道。
对于他今后的修行，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但此时，杜佑谦却感到十分羞愧。
解语获得了造化玉牒残片，随随便便就给了自己。
虽然她嘴里说，那对她没用。
可怎么可能真的没用呢？
如此宝物，或许步虚、合道大能可以不那么在乎。
但元婴修士，绝对是奉若至宝的！
哪怕只是拿去交换，都足以换到让她晋升化神的资源了吧。
杜佑谦沉默地将锦盒盖上，丢进自己的随身空间。
解语也不做声，目光有些复杂。
过了许久，杜佑谦打破沉默：“要不，这些东西，你再挑几样吧。”
解语温柔地开口，“这些东西，对为师没什么用，挑三件足够了。孽徒，你看着我。”
杜佑谦抬头与她对视。
“其实，你并不清楚为师是什么样的人……你从没有真正了解过为师。”
杜佑谦点点头，“我知道你不是人……”
在解语发怒之前，他笑道：“你是狐狸嘛，一只四阶的小狐狸。哪怕你现在有了人身，你的灵魂依然是一只狐狸。”
解语微微一笑，“倒也没错。”
杜佑谦觉得她刚才有什么话没有说出口。
但解语已经没了谈兴，“就这样吧。你在赵国好好当你的供奉，不要牵挂为师。”
杜佑谦承诺道：“若你需要化神灵物，我可以帮你一起想办法。”
“化神灵物？”解语的嘴角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为什么你觉得，为师会需要那种东西。”
杜佑谦又有些哑口无言，半晌才道：“是人，那就需要化神灵物。不需要化神灵物的，那就不是人。”
“呵呵呵呵！”解语优雅地转身，一迈步就已经是数里之外，“可你这孽徒也说过了，为师我呀，就不是人。我是狐狸啊！”
声音飘飘荡荡，芳踪已渺渺。
唯有那一缕幽香，还停留在原地。
杜佑谦站在那，许久没有动作。
解语的话中，有太多让他不能理解的地方。
现在回过头来看……
解语真的是因为厌倦了争斗才去漠南的吗？
她能不断夺舍，无天寿之限制，真的是因为造化玉牒的力量？
自己之前一直坚信不疑，就是因为解语已经活了接近万年，没有别的解释。
但现在看来……
她的只是一头四阶的狐族妖王吗？
昭显广德真君的师父，当年曾与解语非常熟悉，而那是一位步虚真君。
所谓龙不与蛇交，解语如果只是四阶的话，无论如何都不至于得到一位步虚真君的青睐吧？
当然，也有可能是昭显广德真君的师父在那个时候还未成道……
不过，昭显广德真君提到过，他的师父是冲击合道失败而坐化的。
这也意味着，他的师父，应该曾经修炼到步虚圆满。
步虚圆满的寿命，至少是6000岁。
若是修炼特殊功法，或是服用过延寿的天材地宝，多活几千载也很正常。
八千多年前，解语与那一位认识的时候，那一位究竟是元婴？还是步虚？
其实杜佑谦和解语已经算是越来越亲近了。
但越是亲近，他越是能觉察到，解语身上笼罩着浓浓的迷雾。
她从漠南出来的时候，是因为触发了什么，导致道心誓言反噬？
杜佑谦相信，血屠剑是不会认错的，那肯定就是道心誓言反噬。
可问题来了……解语是向谁发的道心誓言？
带着满脑子的疑问，杜佑谦回去继续打坐，参悟神通。
担任了赵国王室供奉这么多年，杜佑谦享受了很多权利，但是几乎没有尽什么义务。
赵国这些年一直承平，就没怎么需要他出手。
但是杜佑谦知道，自己欠了赵国王室的情，今后一定有需要自己出手的时候。
那时候，或许局势会非常险恶。
若是自己能再感悟出一些强大的神通，也能增加自保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