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尔希她们走到了一处设施前，红鼻尖耸了耸后嫌弃的捂住鼻子，耳朵变成了飞机耳向后倒。
卡娅鼻尖动了动，空气中散发的恶臭味，坏掉的食物味道，还有各种气味，还有夹杂的淡淡…
“那么，身后的各位，跟了那么久，是不是应该出来透透气。”
卡娅周身猛地出现鱼群挡住了飞来的匕首，随后她转过身看见了那些穿着黑色雨蓑的身影。
“他们在攻击…医生，要杀了他们么？”
鱼群立刻躁动起来，无神的眼眶死死盯着那几名黑色雨蓑。
凯尔希阴沉着脸看着卡娅脚下的那柄匕首，随后看向他们：
“我可从未想到过龙门的力量会对自己的盟友进行攻击，你们应当好好解释你们刚才的行为，不然…”
红的身子低伏下来，嘴里发出了威胁的轻吼，卡娅周身的鱼群也已经躁动起来，眼眶中缓缓升起红芒。
那几名雨蓑站在原地不为所动，其中一人开口：
“你们的身份并不重要…”
他抬手指了指卡娅和凯尔希肩头的源石：
“你们是感染者，这就足够了…”
凯尔希皱紧眉：
“大炎的退伍禁军都这么没有礼仪么？还是说你们的魏公没有告诉你们城中罗德岛的身份？”
凯尔希抬手，m3出现在她身旁，上下颚摩擦起来，发出威胁的鸣叫。
“告诉我…龙门的队伍，你们把感染者的生命当做什么了…”
那开口的雨蓑明显愣了一下，这是打到友军了？
随后他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的笔记翻找起来，然后合上放入怀中，用握成拳的左手重重砸在胸口向凯尔希鞠了一躬：
“我们很抱歉如此突然的攻击你们，我们接到的命令是这样的，但是请相信龙门的诚意。”
他直起身子，手又垂落进黑色的大衣里：
“对那位被攻击的小姑娘，我们很抱歉，但是还请你们离下水道入口远一点，那里的东西不适合你们看见，当然，如果你们执着的话。”
凯尔希的脸色更加阴沉了，果然，他们的目的可不是单单为了清剿整合运动啊…
“我们的目的你们不需要知道，你们发动攻击的那一刻已经被打上敌人的标记了，特别是你们攻击的是她。”
那名雨蓑静静站在原地不做答复：
“所以…这位感_染_者 _女士，你们确定要对我们发动攻击么…”
双方的氛围立刻剑拔弩张起来，凯尔希看着他们的态度，轻轻别过头看着卡娅：
“把他们捆起来。”
黑蓑们立刻朝她们冲了过来，卡娅轻轻抬杖，一片水域出现在他们前方让他们溺于水中。
“运用力量，让那片水转起来形成漩涡。”
卡娅疑惑的看着凯尔希，手中的杖在闪着蓝色的光：
“什么是漩涡…”
凯尔希扶额，然后转了转手划了个圈：
“旋转起来。”
卡娅轻轻点点头，让水转起来是吧，随后她抬杖开始晃动，那片水域立刻变成了浪潮，蹂躏着内部的黑蓑把他们拍打的东一片西一片…
凯尔希看着造成的效果，但也不差什么，结果是对的，让那些人没有反抗能力就是了，
浪打落了黑蓑的斗笠，露出他们惊慌的表情，怎么可能会有能会有能在没有水的地方形成浪潮的人！这种力量还是感染者么？她到底是什么人！
“好了，可以停了。”
卡娅收回杖，浪潮随即消失，那些黑蓑脸色煞白的趴在在上，咬着牙关看着凯尔希：
“你究竟是什么人！”
凯尔希冷漠的看着他们，如果不是因为这些人是龙门的队伍，罗德岛的舰船还停在龙门，她早就亲自动手让他们去见自己的先皇了。
“我早就说过了，我是罗德岛的医生，这两位是我们的干员，在你们随意攻击后我们留了你们的性命，在大炎礼仪里面你们可以跪谢不杀之恩了。”
黑蓑捡起自己的斗笠重新带回头上，最后又看了凯尔希一眼：
“我会将这件事如实禀报魏公。”
“您请随意。”
“哼！”
黑蓑们退去，卡娅周身的鱼群还在静静游曵，红的身子直了起来后伸了个腰，没有打起来是最好不过的。
凯尔希在看到黑蓑全部退走之后收回了m3，随后转过身看着那黑漆漆的入口，她也闻到了那股气味…
“一会儿见到什么不要慌张，不要叫，不要问，不要说。”
凯尔希看向卡娅，卡娅愣了愣，随后抱着自己的杖点了点头。
随后凯尔希看向红，红也点点头，耳朵歪了下去。
她叹了口气，随后带着她们慢慢走进那黑黝黝的洞口…
卡娅看到内部那微弱的灯光照射着昏黄的污水，上面还飘着点点的血迹…
她跟着凯尔希往前走，心里突然不安了起来，她闻到了那股熟悉的气味…混杂在一堆臭味中的那股独特的臭味…
非常像，只是不是焦味…
她们慢慢走，凯尔希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看着那堆积如山的人…
卡娅的手握紧了杖，她在里面看到了不少还在怒目圆睁的人在不甘的看着她…他们已经死了。
或多或少带着源石结晶的人静静的堆积在这污秽的管道之中，里面的人太多了…女人，孩子，老人，成年人，甚至有几具还裹着襁褓的小小影子…
红的牙呲了起来，喉咙里发出低吼，凯尔希看了她一眼，红的耳朵立刻下垂，扭过身子不再去看。
凯尔希静静的站在那一堆人前方，看着他们身上刺眼的结晶和伤痕…
“记住这里的景象，卡娅，这就是这个世间的真相…感染者被虐杀，他们的尸首堆积在这污秽的下水道。”
她的表情非常平静，似是看过太多太多了…
“上层人的葬礼人山人海，下层人幸运的有自己的友人陪在身旁然后被卷起来，不用曝尸荒野。”
“他们死的毫无意义，只为了那些人口中的莫须有。”
凯尔希叹了口气，转身看到了在呆呆的盯着他们的卡娅。
卡娅的眼神呆滞，他们身上散发的气味在不断刺激她的神经，但是她不觉得伤感，这不是她的家人，也并不是她在意的东西。
但是他们身上那死前的怨念…那不甘心，卡娅能清清楚楚感觉到。
“有什么想问的现在可以问。”
卡娅看向凯尔希，又看了看那人堆：
“他们的梦想…是谁来背负呢…？”
“没有人，他们死的毫无意义。”
“……他们的家人会难过么？”
“不会，因为他们全都在这里。”
卡娅愣愣的看着那景象，她觉得不舒服，她的胃有点抽搐…
凯尔希叹了口气，能指望一个小傻子干什么呢，红崽的智商都比她高…
“记住，卡娅，记住这里的景象，这片大地有些太多的坏人，怎么杀也杀不完的…”
凯尔希尽量把话讲的她能够听懂，然后用一种非常别扭的语气说出来。
“好人也有，但是坏人总是比他们多，所以不要被眼前的坏人迷惑，他们在你眼里是坏人，别人看他们是好人，这世界本来就不是非黑即白的…”
卡娅听明白了，但是没有完全明白：
“医生是说…那些坏人有时候也会是好人么？”
凯尔希点了点头，不亏她讲的这么详细。
“那为什么…坏人有时候是好人呢？”
凯尔希扶额，得，白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