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淋漓尽致的欢爱过后，两个人并肩躺在床上。
床头吵床尾和经久流传自然有它的道理。
江肆月跟林时安心中的郁结都少了些，两个人之间也没那么沉重了。
林时安先开口，“还生我气吗？”
“生。”
“我也生气。”
江肆月惊了，瞪圆了鹿眼，“您还生气？”
贼喊捉贼？
“我承认让你误会是我不对。但……”林时安磨牙，“你‘离婚’两个字说得挺坚决的。”
“你当时那表情那态度好像我做了什么伤害你的事一样，凶巴巴的。换谁谁不误会？”江肆月也委屈，“我好不容易主动一回。”
“我是喜欢的。”林时安回忆那一刻的感觉，还多少有点意犹未尽，“下一回再试试？”
“呵！再让你凶我一顿？”
“我没凶你。我当时就是急。我害怕。”
“害怕？”
林时安点头，“不怕你笑话。我被人用枪瞄着额心都没这么怕过。”
“为什么怕呀？”江肆月不理解，“我怀孕了还能给你们林家留个后。”
“那你呢？”林时安侧身轻抚江肆月的长发，“你才二十岁，眼看就有大好前程。若真有了孩子你以后都难……”
那两个字光想他心里都堵的慌，咬着牙说出口，“改嫁。若不改嫁，二十岁到老还有几十年。你怎么熬？把孩子养大成人，他结婚了剩下你成孤寡老人。”
江肆月：“……”
还没发生的事情想那么远？
她柳眉一竖，食指猛戳林时安胸膛，“你想什么呢？我会是那种委屈自己的人吗？你要真……我不改嫁但也不守寡。我会努力成为女首富，养个小白脸，夜夜笙歌，万一看见顺眼的就嫁了，还让你儿子改姓……”
“你敢！”林时安听不下去，那画面光想象一下他都想杀人。
“那你就努力好好活着回来。”
******
下午林时安照例把江肆月送到学校。
两个人到学校前，先去买了一辆自行车。
林时安依旧是骑连队里借来的回去，新自行车江肆月留下。
买的最新款凤凰牌自行车。
新自行车刹车是握把刹，不像世面流行的大架自行车，跟死飞一样，往后蹬是刹车。
江肆月骑不惯，在老家骑的时候差点被摔。
江肆月跟林时安分别后，把打的散酒挂在车把上往学校食堂骑。
周末晚上学校吃饭的人不多，食堂里不忙。
食堂大师傅正蹲在后门抽烟。
“刘师傅，喝点儿不？”江肆月笑眯眯地晃了晃手中的酒瓶。
“使不得。”大师傅摆手，“哪能老占你一个小姑娘的便宜。”
江肆月时不时来后厨转转，不是给大师傅买包烟就是送点块糖让他回家哄孙子。
也主动告知大师傅的诉求说想在食堂找个差事，勤工俭学。
学校里勤工俭学的人有点多，差事不太够。
大师傅挺喜欢江肆月这个小姑娘，也一直给她留意。
只是窗口打饭的轻快差事早就给其他学生了。后厨里连摘菜的活都给出去了剩下的多数是脏活累活他不愿意让江肆月干。
“您这么照顾我，是我占你便宜。”江肆月笑眯眯把酒塞进大师傅手里。
她也不是瞎拍马屁。
大师傅虽然只在后厨忙活，可食堂的工作人员和兼职学生包括管食堂的主任都很给大师傅面子。
大师傅说江肆月是他老乡，让大家照顾她点儿。
就一句话，每次江肆月来食堂，打饭师傅的手从来不抖，只多给不少给。
比如说奢侈的红烧肉，别人是土豆多只有两三块肉。江肆月相反，肉多土豆少。
大师傅见江肆月放下酒还不走，纳闷道：“还有事？”
“是有点事想请您帮忙。”
“你说。”大师傅应得痛快。打过几次交道，他能感觉出来江肆月是个会来事的小同志。
不会强人所难，还懂得礼尚往来。
“我是这么想的。”江肆月熟门熟路找出大师傅的酒杯和他藏的花生米，给他倒上酒。拉把椅子坐在大师傅身边才继续，“大师傅你也知道现在外面摆摊的小商小贩越来越多。每天中午晚上都有不少人到咱们学校附近来摆摊卖吃食。咱们食堂生意还是挺受影响。”
虽说不许做买卖，也有相关部门的工作人员会巡逻，看见摊贩就抓。但总有人会为了利益冒险。
曾经的江肆月就是其中之一。
学生的钱相对好赚些，在学校周边一个小推车就能做一个小吃摊，成本极低。
她曾经卖过馄饨和水饺。
“这有什么？”大师傅并不当一回事，“咱拿的是工资。只要食堂不倒闭咱就有钱拿。人越少来吃饭岂不是越清闲？”
江肆月：“……”
这就是吃大锅饭的弊端。
想混日子的人太多。
国营大厂里面，大师傅这样的想法遍地都是。
“那大师傅，要是吃饭的人越多你赚的钱越多你还怕辛苦不？”
大师傅咬花生米的动作一顿，微眯起眼，“什么意思？”
“是这样的。大师傅你看咱们学校也挺大，食堂在东北角，图书馆和教学楼却在西南角方向。吃顿饭一来一回光路上都得半小时起步。图书馆位置又那么难抢，很多学生宁愿饿肚子都不来食堂吃饭。
我的想法是，把饭菜给这些想来吃饭但是因为这种那种原因来不了食堂的学生们送过去。他们呢稍微加一点点的跑腿费，或者同等价位的饭给他们略少一点儿。
大师傅您也知道我一直想勤工俭学，我想揽这个跑腿送饭的差事。”
“这……”大师傅抿了口白酒，辣得直皱眉。
“大师傅如果这事能成。我的跑腿费里一定得有您一份。”江肆月表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