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已经快准备好了……这位是母亲吗？”
“哦？你搞了什么？”
听到卡佳的话，二号机走上前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对方。
“炼金生物，融合了我和你本体的血液，算是生物学上的女儿。”
“哦？那现在她算是什么范畴？”
“炼金生物，不算人，不过比你强。”
“哦，懂了，那就是快变成人了？”
“没错……话说卡佳你怎么认出来这是你母亲的？”
“细节，有些习惯是一个人特有的，还需要回答什么吗？”
“没了……你带个次级化身，和你母亲一起造台穿梭机。”
说着，萨格尼德指了指身旁的二号机。
“狗东西你真行……材料呢？”
“问卡佳，穿梭机只需要两人就行，你到时候断后。”
反正不是真正的伊雯琳，对于二号机这种似是而非的东西，最好的结局就是留下断后，然后壮烈成仁。
——当然了，以炼金生物来说，她也活不了多久，也就只有两三个月的寿命。
“行啊，有没有什么不稳定的东西，到时候我去拉几个监铸同归于尽。”
“不用，我这里有同归机体。”
这方面，萨格尼德早有打算。
同归机体，又称以太物质湮灭引擎，是萨格尼德当初准备对付伊雯琳体内半神的预案之一。
效果就是字面意思，进行范围性的湮灭。
就跟虚无祭团修炼的那一系权柄差不多。
当然，这东西是一次性的，并不能保证干掉对方，所以也就作罢了。
就算是萨格尼德，也只有两台的材料。
至于其他的准备嘛。
首先就是魔纹代码攻击。
只要萨格尼德一声令下，成吨的废码就会被卡佳的次级分身塞进圣城的中央系统，到时候整座城市起码都得瘫痪上十五分钟。
之后，便是萨格尼德的得意之作了。
增生数，规律武器，效果是修改某一个个体“应有的”数据。
同样，这也是为了对付那个半神而造出来的，不过具体改多少是完全随机的，而且最大的缺点是敌我不分，会连伊雯琳……甚至是把萨格尼德一起干掉，所以依然得放弃。
再之后，则是纯粹工业与力量的化身了。
黑泰坦，身高六十米以上的半机械炼金生物，堪称自走火力平台，每一寸都是为了杀戮而设计。
同样，这玩意对标的敌人依旧是那个半神。
剩下的，也就是什么能自我迭代的纳米机体啦、寿命仅有几分钟，但是能够每秒钟分裂一次的精神生物啦、看上去不稳定而实际上也不稳定的超大威力炼金反应堆炸弹啦……
看得出来，萨格尼德出来没闲着。
六大学派伺候它一个神，那半神绝对应该感到荣幸才对。
这，就是这段时间以来，萨格尼德为了伊雯琳能活下去所做的全部努力。
本来，还可以更加充分，但既然伊雯琳的身体已经快撑不住了，萨格尼德也就不能再囤了。
逃跑？绝不！
反正在萨格尼德心中，哪怕不谈感情，伊雯琳小姐也对他恩重如山。
炼金术士，讲的就是等价交换，要是不能做到知恩图报，那还是趁着拿魔铳崩了自己吧。
半神？
千机教会？
贤者之石？
那就来吧。
以自己这些还算是充分的准备，与自己的命为筹码，萨格尼德打算搏一把。
毕竟，胜算从来都是有的。
目标，血肉明焰。
以凡人的决心，请降邪神！
……
时间就这么流逝，从下午到了深夜。
当然，如每天一样，这看起来是个很平常的夜晚。
千机教会，还不知道要面对什么。
白天分裂出来的四百多个卡佳早已部署在了各个位置。
由于威力不足，所以萨格尼德采用了饱和式打击的战术。
他甚至安排了一个卡佳去炸污水处理器。
——在其他人眼里，炼金术是生活用技与防身技，但起码在今天的萨格尼德眼里，炼金术就只是杀人技。
……
作为千机教会的普通修士，大家对于半夜的爆炸都见怪不怪。
毕竟，这东西几乎每天都会发生，只要不是自己隔壁炸了，修士们都能做到文献馆崩于前而色不变。
得益于此，萨格尼德的工作也就愈发顺利。
至于那些真正在通宵炼金的狠人，则会由卡佳的次级分身上门逐一抽魂。
是的，在这之中大部分的人都是无辜的，但对于萨格尼德而言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他不需要对得起这些人，只需要对得起伊雯琳就行了。
——哪怕形势倒过来，是这些人为了自己的目的而打算杀掉他，萨格尼德也只会反抗，并不会从道德上谴责。
反正，谁都没少拿死刑犯做活体实验，谈不上谁更无辜。
……
大概是安逸的太久了，就连那些高高在上的监铸们也没想到，有人敢在千机圣城进行恐怖袭击。
直到圣城智能核心被无数垃圾代码占用了百分之九十的运行内存，那些修士才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找来了分管这方面的两位监铸。
……
事情异常的顺利，自从所有通讯与监控被暂时掌握后，整座城市都成为了萨格尼德的武器。
虽然只有九分之一的硬件与软件，但依然不可小觑。
哪怕是炸，也绝对不同凡响。
而正面战斗？
炼金术士的实力从来不是看本身，而是看炼金术的水平。
就算再怎么谦虚，萨格尼德也敢承认，整座千机圣城之中，能靠着本身的炼金术及造物超过他的人，绝对不会多余十个。
……
一间间房屋之中，剩下的修士们也都察觉到了不对，可还没等他们有所动作，萨格尼德就以一己之力控制住了所有的金笔，用一道道炼金公式，直接剥夺了这群人对自己造物的掌控权。
倒不是萨格尼德有多好心，而是活人能通过生命炼金术提取更多的能量。
治疗伊雯琳，一定要万全的准备才行。
……
奥德雷斯监铸的住所，其中聚集了足足五位监铸。
而这，都是靠着二号机以伊万妮卡的身份来央求，才能够聚集这么些大鱼。
至于原因，很简单，从萨格尼德的废案之中随便抽出一样，都可以达到这种效果。
而就在监铸及彼此的弟子正在互相说着场面话时，就听见一阵的碎裂声。
设备被外力破坏，萨格尼德利用仪器制造的视觉欺骗与认知干扰一瞬间消散，对方也都在一瞬间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但已经无所谓了。
靠着之前的心理学隐身，卡佳的一个次级分身已经将小轿车那么大的同归机体安装完毕。
紧接着，炼金材料包裹了墙壁，无数元素开始疯狂湮灭。
整栋建筑连同内部的所有人，一瞬间化作了虚无。
……
随着两位监铸的抢修，圣城核心中冗杂的魔纹代码病毒正在被迅速瓦解。
当然，萨格尼德只是顺手而为，被破解也是正常的。
机械方面，出来都是他的弱项。
材料学，能量，再加上生物，这些才是萨格尼德的后手。
十五分钟，从来都只是最坏的结果。
而现在。
黑泰坦屹立于大地之上！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爆炸，黑色的巨人挥舞手中的半截塔楼，正在疯狂的攻击圣城地面，誓要挖出智能核心。
……
萨格尼德的住所之中，二号机放下手中工具，终于松了口气。
在她面前，一架炼金穿梭机已然达到了使用的最低标准。
虽然安全性不敢恭维，但进行一次单程旅行绝对没有问题。
嗯……大概。
起码速度上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至于会不会在空中解体？
二号机是这么想的，如果萨格尼德没成功，那肯定用不到穿梭机，而一旦计划成功的话，靠着贤者之石，就算出了什么问题，他和卡佳也能在一瞬间修回去。
想到这里，二号机算是放了心。
很好，接下来，就是按照吩咐发挥余热了。
指挥着两个卡佳的次级分身将第二台同归机体装车，二号机就这样开着一辆类似面包车的炼金产物，晃晃悠悠的朝着黑泰坦那边而去。
……
带着卡佳的本体，萨格尼德正迅速的飞行着。
相比起黑泰坦与城市各处的爆炸，即使是功率再大的交通工具，看起来也就那样了。
反正到了这一步，已经没有了任何退路。
那么，杀吧！
……
带着一条珠串项链，卡佳有些疑惑。
疑惑。
这样的情绪不该出现，甚至她本身就不该有自己的思想。
就像是二号机一样，她本就是萨格尼德与伊雯琳思想结合的产物，并不是一个独立的人。
她不应该这样。
她应该在第一时间和父亲汇报这些。
但……
熟悉。
突兀的熟悉。
这一条叫做“荧光星团”的项链，给了卡佳一种突兀的熟悉感。
熟悉，仿佛老朋友一般，但卡佳确信自己绝对没见过。
真的很不对劲。
就连她察觉到不对劲的想法，也很不对劲。
就好像，是如真正的生命一般思考。
而不是作为一件工具，一个自己父亲名义上的女儿。
……
相位剑刺出，而后整把剑都开始解体，但它已经完成了自己的职责。
面前的大门上，以一道剑痕为中心，整扇由特殊炼金材料组成的大门都开始分解。
没有任何犹豫，萨格尼德走入其中。
紧接着，四周的景物陡然变化。
显然，这些变化出乎了萨格尼德的预料，只来得及掏出魔铳，四周就变成了纯白一片。
一个声音传来。
“你好，未来的神选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