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下第一场雪的时候，白灵在床上睡得昏天黑地。
没办法，肚子里这个小东西精力实在是太旺盛了。
真真是把晚上不睡，白天不起发挥的淋漓尽致。
白灵也不得不跟着他的作息来。
说实话，她上次作息乱的这么彻底，还是大四没课又没事的时候，天天在寝室从凌晨三四点睡到下午两三点，早饭午饭一起省了。
嗯，好遥远的时候了。
外面珠珠小朋友早已经玩嗨了，带着她哥（:没错，就是我！）在刚刚积起来的一点薄雪里撒丫子跑，清脆的笑声在整个小院子里来回飘荡。
“姨姨！”看到不远处的程芳柔，珠珠立刻跑过去。
从程芳柔身后探出一个扎着对儿细长小辫儿的小脑袋来。
“团团妹妹，你来找我玩了吗？”
“嗯。”
陈采薇小姑娘腼腆又害羞地点点头。
程芳柔有时候也想不明白。
明明她和夫君性子都还算外向，小姑子更是开朗大方。
怎么女儿这么羞涩娇怯呢？
“咱们去堆雪人吧？”
珠珠立刻跑过来握住团团的小手。
小团团红着脸点头:“好～”
就跟在这俩孩子身后，她们走一步，它挪一步，把两个小人儿完全抓在视线里。
【这就是没上过幼儿园的害处了。这么点雪能做什么雪人？】
然后它就被珠珠抱住，两个小姑娘直接拿雪往它身上盖。
“咱们做个哥哥雪人吧！”珠珠说着把雪拍到脸上。
【……这还有王法嘛这！】
程芳柔进屋的时候，白灵还抱着被子在发蒙呢。
注意到小火炉边放好的衣物，还有架子上还冒着热气儿的水盆，以及旁边那一小碟青盐，程芳柔轻笑:
“又是王爷给你弄好的吗？”
“你怎么知道？”
“嗯。要是丫鬟弄的话肯定是等你醒了再把东西送来。”
“他就是那种喜欢操心的人。从早到晚都要忙个不停。”
白灵打了个呵欠，试探性地把脚伸到被子外面。
还好，不算冷，还能接受。
“不是挺好的吗？
你不知道陈磊之前夸王爷，说王爷带孩子带的特别好，哄孩子开心，给孩子梳头什么的特别熟练。
像王爷这样的男人，在京中应该也是独一份儿了。”
说起这点白灵倒是挺自豪的:
“那可不，都是我调教出来的。孩子又不是我一个人能制造出来的，肯定得两个人一起养啊！”
两个人聊了会儿孩子经后，又开始谈起京中的事情。
“听说太子妃嫁给太子没几天，就有大臣开始谏言让太子多选几位妾室，扩充后宫，早日绵延子嗣。
这回就连那些平日里不敢冒头的小官也跟着附和。”
“呵，难不成他们觉得太子妃行，他们家的姑娘也行？”
白灵刚洗漱完就有人端菜过来。
是她昨天点的萝卜羊肉汤和卷饼。
卷饼得自己动手，肉丝、葱丝、黄瓜条和春饼等等都一碟碟摆好，光配菜就有十几样。
看得人食欲大动。
“芳柔你也过来吃点儿吧。冬天就该吃点热乎儿的。”
程芳柔也没拒绝，她知道王府的厨子可不是外面那些大厨可以比的。
王爷从全国各地搜罗了擅长做各种菜系的十多个大厨，专门负责王府膳食的事儿可是全京城都知道的。
大昌帝之前还酸溜溜地对容诩说过:
“你这王府里怕不是天天都在吃海天盛筵吧？也不知道咱俩到底谁是皇上，日子过得这么奢靡……”
容诩不咸不淡地看了他一眼:
“陛下老糊涂了，还是早点让位给太子。”
皇上倒也没生气，事实上，他心里确实有这个想法。
为大昌操劳了大半辈子，他也想过段悠闲日子。
这是后话。
白灵让秋月把珠珠她们喊回屋，两个小姑娘笑嘻嘻地跑进来，白生生的小脸上两朵小红云。
“好吃的，珠珠也要吃！”
“先去洗手，看看你这小脏猫。”
这孩子也不知道在玩什么，衣袖上裙摆上还有泥点子。
程芳柔给团团包着卷饼，时不时擦擦小姑娘的嘴角。
再看对面的珠珠拿着筷子熟练地从羊肉汤里把萝卜戳出来，还能自己用饼包想吃的菜，赞赏不已:
“珠珠真棒，真厉害！”
珠珠小朋友立刻扬起小下巴，一脸得意劲儿，不过红彤彤的耳朵还是暴露了她。
“外面还有什么好玩的事没？”
白灵一边吃一边跟程芳柔拉呱，
她好久没出门了，平日里除了睡就是和婆婆打打牌，给自己折腾点好吃的。
消息都闭塞了。
问容诩，他只会跟她说朝堂的事儿。
她想听的是那么正儿八经的事吗？
“嗯，”程芳柔想了想:
“有是有，不过不知道你乐不乐意听？”
“说说说！我不忌口！”
白灵还奇怪程芳柔和她说话有什么好避讳的，然后就从她口中听见一个熟悉又觉得很久违的名字:
“前段时间，白延和几个同僚在画舫上喝酒谈事的时候，旁边船上突然掉下个女子。
他们船上人赶紧下去救。
最后白延救下了她，谁知那女子醒了后就赖上他，说他坏了他的清白。
还说他要是不娶她，她干脆撞死算了。
女子家里人现在每天都去丞相府门口闹呢！”
“啊？还有这种事？”
程芳柔以为白灵会觉得很解气，没想到白灵反而皱着眉，一副很嫌弃很无语的样子:
“那女人故意的吧？想碰瓷白延是不是？我看掉河这事估计也是她自己下的局。那白延那边怎么解决的？”
程芳柔摇了摇头:
“还没动静呢。对了，那个女人你也认识。”
“阿这？谁啊？”
白灵又蹭的竖起八卦的小耳朵，和她一样反应的还有她身边的小珠珠，大眼睛滴溜溜往她们这边瞅呢。
小姑娘年纪不大，很多事也不能完全理解，但不妨碍她喜欢听啊！
“是黄娟娟。”
白灵:“擦！居然是她！真是贼心不死。”
【给各位记不起黄娟娟是谁的小聪明指路第一章～】
和程芳柔聊了一下午天，白灵觉得整个身心都满足舒畅了。
听八卦真快乐。
倒是珠珠小朋友适时给她来了个童言无忌的提问:
“娘，那个白，白牙叔叔是谁？为什么和娘一个姓？”
白灵愣了下，反应过来小姑娘说的是白延后，有些头疼地摸了摸后脑勺:
“这个事儿吧，说来话长，娘又不能长话短说，怕你听不懂。
主要是这事情解释起来有点麻烦，就是很久很久以前……”
白灵俏眯眯抬眸，看见小姑娘正捧着小脸目光炯炯有神地看着她，嘴里绕来绕去的话一顿，瞬间放弃瞎编乱造理由了:
“那是本来该算做你舅舅的人。
你每年收到的那些礼物里，应该也有他给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