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尘并没有急着爬上崖顶，而是远离崖壁，解除了元力封禁的限制，从储物袋内拿出了几块烧饼囫囵吃了起来。
忙活了一天了，滴米未进，也确实是饿了。
上万人就这么看着林尘在吃，有些人肚子不饿，但却看得眼馋，止不住地吞咽口水。
“混蛋，这么多人看着，他竟然自顾自吃烧饼！”唐二气得直咬牙。
他事先并未准备干粮，吃的都在唐风那里，而他现在已经被淘汰掉了，只能饿着肚子等唐风。
人群中，刘云儿与蔡薇看着若无旁人，大口吃着烧饼的林尘，肚子也不争气地叫唤了起来。
唐若见状，从自己储物袋内拿出了一点干粮分到两人手中。
她也并不是第一次带学员来断龙崖了，自然知晓这其中需要消耗的时间。
解决掉肚子的问题后，林尘拍了拍手，再度朝着崖壁走起去。
大致确认了自己要攀爬的方向，林尘伸手抓住一处凹陷，伸出脚踩住一块凸出的石块。
这次没有妖龙的意识入侵，林尘就这样向上爬着。
一旦开始，就意味着没有回头路。
虽然失去了元力，但体魄也比正常人强上数倍，元力带来的好处也不单单只是寿命增加，还可以淬炼身体。
但如果林尘失手从悬崖掉下去的话，就意味着在这一关倒下。
即便是先天境，在一定高度掉落下去，身体也会承受不小的损伤，不依靠丹药恢复的话，一个月时间根本不可能再进行第二次攀爬。
悬崖上有不少前人攀爬过的痕迹，林尘依靠着这些人攀爬的痕迹不断向上。
所有人都翘首以盼。
第四关最难的是妖龙，第二关相比起来要简单的多，但在封禁元力的情况下，稍有大意，就直接前功尽弃。
以前也有不少人在攀岩的中途失足掉落，而主持的导师却没有出手，任由他们砸落地面。
虽然不触碰崖壁元力便不会封禁，但恢复伤势也需要时间，一个月的时间，能支撑你几次失败？
深深吸了一口气，林尘借着一块石头，用力再次上升一截。
从起先的缓慢，到慢慢速度平稳，林尘的动作越来越熟练，开始掌握技巧，知道如何发力、收力，哪个点能踩，哪个点足够坚固。
一阵山风吹来，林尘感觉到一股寒意，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但很快，体内开始散发出热量，额头也开始冒汗。
此时林尘已经到了十数丈的位置。
但相比百丈高的悬崖，还差得远。
所有人都看着，想要见证一个十多年来的一个第一！
“我记得这十几年来，最快上去的，是王力那小子吧？”云黎浑浊的双眼注视着崖壁上的少年。
郭雪点了点头，道：“王力过这一关，用了一天半时间。”
一天一夜是克服对妖龙的恐惧，半天是爬上断龙崖的时间。
而王力也对得起他十数年来的第一，如今已经成为了清北学院真正名副其实的第一人。
林尘能成为下一个第一吗？
崖壁上的身影尚在继续。
他的身影在所有人的眼中一点点变小，但所有人的耳目都能清晰地看见林尘，听得见他因为一块石头不稳而差点掉落，心有余悸的呼吸声。
呼吸越来越重，距离顶点也越来越近。
此时身体已经开始接近极限，林尘每一个动作，都在超出身体的负荷下进行着。
低头看去，山林间全是密密麻麻的黑点。
接下来的每一步，都需要极大的毅力，需要咬紧牙关，林尘不是没想过回头。
冒出这样的想法并不奇怪。
心里仿佛有个小人在不断对着林尘说：“放弃吧，身体已经很累了。”
“第一次爬到这里，已经很不错了。”
“有了第一次经验，第二次就会简单很多的。”
“回去吧，身体已经很累了。”
这些念头如同杂草丛生一般，疯狂地冒出来。
林尘手臂微微一松，真的有一种想要放弃的想法。
但还未等他想要落下，耳畔就响起了李老那戏谑的声音。
“就这啊？天才少年就这啊？”
那讨打的嬉笑语气，让人又爱又恨。
“老师，好累啊。”林尘的双手双脚都在隐隐颤抖着，那肌肉负荷的感觉，让他想要直接放手坠落下去。
这样的话，或许会轻松很多。林尘心想。
“放弃吧。”李老的声音忽然变得严肃很多。
林尘一愣，有些怀疑地叫了声：“老师？”
李老的话音再度响起：“放弃吧，现在放弃，你可以回到东火城。”
“回到你爹娘的怀抱里面，他们也会这样安慰你‘没关系的，这次失败了，还可以再来’。”
“而别的人，会嘲笑你的懦弱，嘲笑你的胆怯。”
“你明明拥有着爬上去的力量，却因为自己的不自信而退后了。”
“林尘，你是废物吗？”
下方所有人看着林尘的动作停了下来，都知晓，林尘的身体已经到达极限了。
“林尘爬不上去了！”唐二眼中闪烁一丝喜色。
孟山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冷笑道：“还是年轻，毅力太差了。”
所有人都知道，一个人到达极限的时候，会不断与自己的意念做抗争，向上？后退？
一念之间！
李老的声音不再像以往一般带着玩笑的语气，他此刻比以往更认真，语气也变得沉重。
“那一个月所有人看着你的目光，你还没受够吗？”
“那些侮辱，那些谩骂，你爹娘受到的委屈，你还想再尝试一下吗？”
爹娘……
林尘脑海中闪过那已经死去的林大嘴的举动，作为普通人的爹娘没有丝毫反抗的余地。
这一切，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
懦弱？胆怯？真的撑不住了？
不！林尘紧咬着牙，身体忽然涌现出一股力量，已经停顿下来的身体开始继续向上。
我还有力气，我还有很多的力气。
卫宇，卫宇，卫宇！
林尘的目光中仿佛燃烧着火焰。
喉中干涸？没关系！四肢没有力量？错觉！
我还有很多力气，我还没到极限！我没有极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