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村长笑笑说,今天是村里一对年青人结婚的大日子,所以全村的妇女们都去帮忙筹备喜事了,包括山花的奶奶。
男人们要么去地里干活了,要么也去帮忙杀猪宰羊了。
路平问山花的爸爸妈妈呢,也去帮忙了?
听到这句话,老村长一直挂在脸上的微笑突然消失了,变得有些黯然神伤。
过了半晌,他才说,儿媳生山花时难产死了,而自己儿子在十年前,一个人到村西边那片森林里打猎,就再也没有回来。
他带了村上几个年青力壮的汉子,找遍了森林,也没有找到儿子,他怀疑那林子里不干净,所以自那以后,他就禁止村民们再进入林子去。
老村长也很好奇,问路平他们是如何通过森林的?
路平看着村长,眨了眨眼:“呵呵,就是用两条腿走过来的。”
老村长神情明显一愣,然后呵呵地笑了,也不再问什么。
待所有人吃罢早餐。
路平问老村长,可否带他到村子外最东面的悬崖边看看?
老村长点点头,把小孙女山花叫来到身边,嘱咐了几句。
水龙向路平转述说:“老村长说他累了,所以让他孙女带你去。”
山花用大大的眼睛看着路平:“你是不是想看瀑布?”
“有瀑布?我要看瀑布!”田露高兴地跳起来,挽着路平的右胳膊不放。
“行!大伙儿都去观赏一下瀑布吧。”路平向白冰使了个眼色。
“我想在屋里休息一会儿,就不去了!”徐峰一副兴致索然的样子。
于是山花就领着路平、白冰、田露、燕妮和水龙五人,沿着村中的石板路,一直往村的东面走去。
走不多远,远远就看到一条银龙自峭壁直泄而下。
越走近,越是声如奔雷。
待走到近前,只见巨大的瀑布自高处飞流而下,如银河下泻,在阳光下闪烁着万缕光辉。
瀑布下方有一个长约二三十米,宽约十来米的水潭,深不见底,水潭的南面开了一个缺口,水从缺口奔流而下,形成一条小溪,穿村而出,直入森林。
路平环顾四周,但见三面俱是望不到顶的峭壁,几乎呈九十度,刀削斧切一般,而且寸草不生,就算是只鸟,也很难飞到崖顶去。
田露天真烂漫,第一次看见如此巨大的瀑布,两只眼睛都直了,小嘴都合不拢来,简直兴奋得无法形容。
她拉着燕妮到潭边去戏水,山花也跟着她们,水龙则充当翻译,几个女孩子叽叽喳喳,很快熟络起了起来,打成了一片。
路平眯着眼,看着田露可爱又美丽的样子,不由得也笑了。
正在此时,有人轻轻拽了拽他的衣服后襟,他回来一看,却是白冰。
白冰向他使了个眼色,悄声说:“借一步说话!”
两人便走到稍离人群的一边。
“我看这三面都是悬崖峭壁,根本没路,”白冰峨眉微蹙,
“你要找的山洞会在哪里?”
“表面上看起来的确是没路了。”路平微微一笑。
“什么叫表面上看起来没路?”白冰嗔道,
“难道实际上你看出来有路?那路在何方?”
她指了指三面的悬崖峭壁,继续说:“这上下左右前后,除了背后这村庄,其他五个方位,我看都无路可走了。”
路平向她眨了眨眼睛,“车到山前必有路,我相信一定有路,或许山洞就在附近,我们只是现在没有发现而已。”
白冰茫然四顾:“这三面都是峭壁,我真看不出有什么山洞。”
“有时候,眼睛会欺骗人的,眼睛看到的不一定就是真实的。”路平微笑,“你有没有听过孔子与颜回的故事?”
“什么故事?我读书少,你别骗我!”白冰瞪大好看的大眼睛。
“孔子和弟子们周游列国,有一次颜回煮饭,在米饭快熟的时候,孔子偶然看到颜回掀起锅盖,抓了一把米饭往嘴里塞。”
白冰撇嘴:“师父没吃,弟子先偷吃啊?这样的徒弟换我立马一脚踢走!”
路平摇头笑道:“大冰山,你真应该多读点书了!继续听我说,等颜回煮好了饭,将饭食献给孔子的时候,孔子说要拿米饭先敬献祭祀祖先。颜回说不行的,因为方才煮饭时,房梁上掉了些灰尘在锅里,觉得沾了灰的白饭扔掉可惜,于是就抓起来吃了,所以不能献祭祖先。”
白冰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好意思:“原来徒弟并不是偷吃啊。”
路平笑道:“所以说啊,眼见也不一定为实。有些时候,即使是亲眼看到的,也未必就是正确的和真实的。”
白冰嘟了嘴:“你这个故事或许有点道理,但我更相信自己的眼睛。哼哼,我知道你是个学霸,瞧不起我读书少是不是?”
“田露聪明美丽,也是个学霸,你快去找她好了!”她背转身子,语气似乎有些伤感。
路平忙陪笑道:“天大的误会,鼎鼎大名的黄金女杀手,要功夫有功夫,要颜值有颜值,江湖中多少男人爱慕哟,我哪敢瞧不起来你哦。”
白冰转过脸,嘴角微微掀起,“我才不在乎那些臭男人呢。”
路平眨了眨眼:“我一点也不臭的,要不,你在乎在乎?”
白冰嘴角掀得更起:“才不要!你嘴臭!”
路平脸一黑:“你又没尝过。”
白冰咬着银牙,狠狠一脚踹向路平,“你去死!”
路平轻巧躲过。
白冰又是连续拳脚相加。
路平左躲右闪,只得求饶:“女侠饶命!我投降!”
白冰哼了一声:“再胡说八道,我就狠狠揍你!”
路平正色道:“不说笑了,对了,你应该也上过学吧?大学?”
白冰摇头。
“大专?高中?”
白冰黯然摇头。
“不会是只上了初中吧?”路平有些惊讶。
白冰幽幽地说道:“不是每个人都像田露那么幸福的,有宠爱她的父母,能上名牌大学,还有爱她的男......有些人.......有些人甚至连父母都没有......”
路平忽然记起,昨夜在森林中,他在白冰的精神空间中看到了她部分的记忆,莫非她真的经历了重大的变故不幸,才会去做的杀手?
一时竟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她好。
他沉默了一会儿,干咳了一声,转移话题说:“咱们再好好看看,越是不可能的地方,反而越有可能。”
“最不可能的就是这峭壁的顶上。”白冰转过身,面上恢复了平静,指了指眼前这几百丈高的垂直峭壁,“除非你能像壁虎一样爬上去?反正我是上不去。”
路平叹息道:“我更加上不去的。论轻功我还不如你呢。”
“或者你钻到这水潭中去,我看这水深不见底,也许水底有路也不一定?”白冰促狭地向他眨了眨眼睛。
“你不知道我是在山中长大的吗?山中只有旱鸭子,你几时见过山里有会游水的大鱼?”路平哭笑不得。
“你这话有语病,鸭子都会游水的,怎么会有旱鸭子呢?”白冰奇怪地问。
“真的有旱鸭子的,我家就养过这种鸭子,它们的头部有着瘤子一样的东西,我妈叫它瘤头鸭。瘤头鸭不喜欢下水,就喜欢呆在岸上,但是会飞,所以要定期给它们剪掉羽毛,防止它们飞走。”
两个人正说话间,“哗啦”一声,潭中水花四溅,一条大鱼跃出水面,足足有四五尺长,在阳光下、彩虹中,翻了个身,又掉入潭中。
田露和燕妮大声欢呼,“大鱼,有大鱼!冰冰快来!”
“瞧,山中不是有大鱼?”白冰撇了路平一眼,一边揶揄的笑道,一边朝她们走过去。
路平一脸懵逼:???
还特么真有大鱼?
这潭看起来不大,竟然有如此大鱼,有点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