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流英一愣，以为他说的是自己不久前有意无意的躲避，心思瞬间活跃起来，眼波微转，想着该怎么搪塞过去。
但是柳沐司以为少年是被人说中心事之后的赧然，压下想要为他开脱的念头，有些东西不说开的话二人之间总是隔了一层什么，他不想与苏昭只是普通朋友的关系，他想让他真心实意地将自己当作是哥哥。
最好能全心全意地信任他，依赖他。
“苏昭，我从前说将你当做弟弟的话，并非是玩笑。”他的眉目舒朗温和，笑容浅浅，“你可以任性一些的。”不必这样刻意讨好于我，你本就比旁人特殊些。
“苏昭，为兄从前一直都没有跟你说过，我想要一个弟弟。”他看向自己的眼神真挚又温情，让苏昭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了头，柳沐司能看见他暗中用手指绞着自己衣角的动作，不禁有些失笑。
清瘦的少年垂着头好像思索了良久也纠结了良久，好半晌他才抬眼看他，小声问道:“飞玉哥为何……会想要一个弟弟？”这是沈流英所疑惑的地方。
似乎接下来的话有些难以出口，他绞着衣角的手更加得紧，嘴唇嗫嚅了好几下才出声:“……柳二少爷才是您的亲弟弟。”
这句话一出口，空气一瞬间有些凝滞，原本室内有些寒凉的气息变得更加冰冷。
苏昭敏感的感觉到自己好像说错话了，眼神无措地望了一下柳沐司，对上了他那双不复从前温润的眼睛，又惊慌地垂下头，“对……对不起……我……我……”
柳沐司原本气结的心瞬间一松，他跟个孩子计较什么呢？很多东西，做大人的都不懂，更何况是他这么小一个半大的少年呢。
“有些世间的缘分并不是世俗亲缘可相比拟的。苏昭，为兄如此说，你可明白？”
察觉到周边的气氛不再那么凝滞，少年才缓缓地抬起头，“我明白了，……哥哥。”
少年人的声音带着雌雄莫辨的清润，甚至给柳沐司一种独属于少女的莺鸣声，也许是还未到变声期，所以并没有什么粗哑的感觉，反而让他想起曾经听过的鸟雀叫声。清嘤，低鸣。
眼神微动，柳沐司伸出掌心放在他面前。动作神情不言而喻。
苏昭难得显得有些无措，咬了咬下唇，最终还是缓缓伸手轻轻的将手搭在了他的掌心。
柳沐司慢慢收拢掌心，终于露出今天的第一个真心实意的笑来:“可有小名？”
苏昭顶着红透的耳尖微微摇头，“没有，家里人都叫我小昭。”
柳沐司点点头，“那为兄唤你苏苏可好？”他也许有了点真心，但这点真心全然依凭在那虚无缥缈，摇摆不定的兴趣上。
他知道自己现在对于万事万物都吝啬于多分心神，难得出现一个有趣之人，也许今天有趣，明天无趣，但那又如何？全凭他苏昭自己的本事。
苏昭小幅度点头答应，原本以为他也会跟着旁人一起叫自己小昭。
“苏苏？”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