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法……妻子？”
贺云雅显然没有想到自己听到的会是这四个字，脸上的神情变得有些复杂。
御凌诀结婚了？？他竟然结婚了！！
他怎么可以……结婚？！
不是，是他怎么可以拥有一个真正爱他的人才对！！
她都没有能够得到过的东西，他怎么可以得到？！凭什么可以得到？！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她趴伏在地，长长的指甲抠在了肮脏的地面上，像是被人掐着喉咙却努力要发声似的低嘶道：“你是说，你们已经结婚了？！”
“对呀，结婚了。”
云梦梦眼见着贺云雅的神色肉眼可见地狰狞了起来，脸上的表情却没有受到一点影响，仍旧是那种喜气要从脸上溢出来了的神情。
“我都说了我们是合法夫妻了嘛，当然结婚了呀，不然怎么算合法呢？”
不等贺云雅再说什么，她又有些微蹙了眉。
而后像是有些同情地说道：“不过我觉得，合法夫妻的这个名头，对于你来说，或许根本不算什么，因为……你也曾经是一个男人的合法妻子，对吗？”
只不过，是曾经而已。
贺云雅的神情因为这一句话而难看了一分，喉咙口发出了一道难听的嘶声，却没能说话来。
云梦梦“啧”了一声，惋惜道：“不过你好像不太珍惜这种最平凡最简单的幸福感，倒是喜欢在合法妻子和非法小三当中选择后者。”
这种总是以寻找真爱为由，去追寻婚外不正当感情的人，永远是不会承认自己是一个小三的，贺云雅也一样。
毕竟她一直那么相信御国炎是真的爱她，是她这辈子最最正确的那个选择。
虽然她也早已经知道这不过是她自欺欺人罢了。
“你闭嘴！！什么小三！”
若不是她已经没有办法看清楚眼前的一切，贺云雅绝对会扑上去咬死这个在她面前炫耀的年轻女孩儿。
“没有感情的夫妻算什么夫妻！！我们不过是在改正婚姻的错误，寻找彼此的真爱而已，我们没有错！错的是你们这些不懂得变通的人！”
“我不过是比你们有自我罢了，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人才是错的！你们才是错的！”
还真是……死性不改。
这大概就是，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吧。
“好吧。”云梦梦耸了耸肩，不打算在这个话题上纠缠。
她踱着步子走近了一些，悠然道：“也对，据我所知，你一直所追求的，本身就不是什么从一而终，自然觉得只要自己选择了，就是对的，当然也不会理解我们现在轻而易举就找到了真爱的喜悦。”
轻而易举？？真爱？喜悦？
这样明确的嘲讽，贺云雅又怎么会听不出来，这个女孩儿是在嘲讽她无论怎么努力，也得不到御凌诀轻而易举就能得到的东西……
可是，她根本已经不在乎什么嘲讽！
她只知道，她得不到的，也不能让御凌诀这个不孝子得到！！
“……喜悦？什么喜悦？”
他们想气她，想让她崩溃，不可能的……
贺云雅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摸索着坐到了那张矮床上。
她甚至在尽可能地端坐起来的时候，还拍了拍自己身上那一身皱得看不出来原来模样的衣裳，强行撑起自己那高傲的模样。
只是那藏满了脏污的指甲蹭在了那身本就不熨贴的衣服上，让她看上去更加的狼狈，可惜她自己看不到。
“御凌诀，原来你也这么天真的吗？呵，不愧是我生下的种。”
御凌诀眸色暗了暗，没有搭她的话，只是冷着一双眼淡漠地看着她。
贺云雅像是以为自己还是曾经那个御家的大夫人似的，自以为很优雅地端坐在那破旧单薄的矮床上，神色扭曲。
“你不会真的以为，像你这样冷血无情，连自己亲生母亲都能囚禁折磨的男人，也会有人真心愿意嫁吧？”
“醒醒吧，你是我的儿子，你就算是再怎么不愿意承认，你身体里也留着跟我一样肮脏的血液，是不可能得到幸福的！”
御凌诀眼睛微眯了一瞬，她竟然仍然以他的母亲自居，仍然拿血脉说事，却从来没有想过，她完全没有尽过一个母亲的责任。
这个世界上原来真的有这种心里只有自己的人，什么血脉，什么牵绊，在她眼里都是个笑话。
所以贺刊年又是怎么想的呢？？他同御凌诀的拉扯是因为的什么？
因为这个从来没有把他们任何一个人放在心上的女人吗……
“怎么不说话？是无话可说了吗？”
贺云雅以为自己说中了御凌诀的痛点，脸上的神色都得意了起来。
“哈哈哈，找了个看上了你的钱的女人，就把自己哄得服服帖帖的，还以为是得到了什么命中注定的真爱，你就不觉得你是个笑话吗？！”
“你别做梦了，像我们这样的人，是得不到什么真爱的！”
她也知道像她这样的人是得不到真爱的吗？他还以为到现在她还在做着梦呢。
看来这么多年对她的消磨也不是没有起到作用的，至少让她知道她永远不可能得到她牺牲自己的儿子也要得到的那些东西。
御凌诀终于没有再看着她自我安慰，他浅淡道：“得不得的到，不是你说了算，我不需要向你证明我过得有多幸福。”
“我今天过来，也不是来看你在我身上找存在感的，乖乖说的没有错，你不配。”
贺云雅脸上的表情一僵，艰难维持住的高傲好像一下子就坍塌了似的，一张干枯的脸好像被抽掉了最后一丝水分，那种苍老感铺天盖地而来。
她不配？是不配拥有她理想中的感情和人，还是不配做他的母亲？
为什么都说她不配？？明明她只是在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而已。
可是……到头来，她确实什么也没有得到，什么也没有维持住。
“……所以，你是过来干什么的？看我的笑话吗？”
御凌诀：“不，你的笑话我都已经不想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