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看上了哪家的女子？”
听见这句话，第五之赟身躯微微一震，并不敢抬起头说话。
不是怕师父责罚自己，而是怕他迁怒时荔。
他相信师父不会棒打鸳鸯，但如果知道对方不是普通人类女子，第五之赟也怕师父接受不了，或者将错归结于时荔。
他自己动了心动了情，和时荔没有关系，无论如何不能连累到她。
见第五之赟什么都不肯说，师父又气又无奈，仗着没有外人在场，开始许许多多说起自己的心酸。
大意就是，整个宗门上下都是脑子一根筋的弟子，以后被人骗了还得帮着人数钱算账。
好不容易出了第五之赟和张道士两个脑子灵光的人，本来以为能看顾同门的傻孩子们。
结果张道士走了错路无可挽救，第五之赟又现在这般，他一把老骨头都不知道以后该何去何从了。
第五之赟终于慢慢抬起头，无语地看着面前精神矍铄的师父，觉得他这一波卖惨一点儿都不成功。
师父最后说无可说，见第五之赟丝毫不为所动，师徒二人面面相觑。
“我管不了你的私事！但、是！你必须给我培养一个能干活的人！我给你五年时间，养不出来，这一山的拖油瓶都得你来负责！”
看感化不了徒弟，师父干脆直截了当，直接命令上了。
自己的师兄弟都是什么样的人，第五之赟其实也很清楚，若是他们一直待在山上，自然可以过得很好。
但如果去到外面，确实容易被卖了还替人数钱算账。这么多年感情，他也不想师兄弟被别人欺骗利用，想了想便同意了。
“那我如今，可以下山吗？”心里记挂着时荔的安危，第五之赟语气很急。
“你就这么等不了？”
师父撇了撇嘴，最后叫来一个身高八尺的弟子，吩咐道，“你下山可以，不过得让山昀跟着你，不然要是五年以后你不回来，我还得费劲去找你。”
第五之赟默默地看了一眼正气凛然的山昀，想道师父倒是找了一个好人。
这个师弟可是满山上公然最单纯的一个，最认死理也最犟，最听师父的话。但是他若想金蝉脱壳，十个山昀也看不住他。
这些话，在第五之赟心里过了一遍，最后决定还是不扎师父的心了，带着山昀就带着山昀吧，也不碍事。
“好，让山昀跟着我。”他果断答应。
山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师父命令他跟着第五之赟，便亦步亦行。
只有师父一脸扎心，“你就这么一刻钟都等不了？”
“是，等不了。”第五之赟正色回答，心里如油煎似的。感觉到发簪异动，但没有损害，不然他也不会还在这里说话。
当初让林夫人把发簪给时荔，最初想的是监视她，怕她与海阳城的虎妖有所勾结。
后来……便只是为了护她一护。
现在想到这些，第五之赟心里又甜又苦，眼波流荡。
“师兄，我们现在要去哪儿？”
可他现在身边只有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山昀，跟着他下山，好奇无知地看着周围。
第五之赟撇头看了他一眼，很简单地说：“去看之前被我教化的精怪，你别声张，暴露了身份便看不出她是否真的弃恶从善了。”
他才不会直接暴露，万一山昀也在假装，被他知道了可不好。
“是是，我一直不说话。”山昀连连点头，一脸清澈的愚蠢。
但他也不明白师兄为什么这么着急赶去，一路上别说休息，速度之快得他小跑才能赶上。
两人只用了个把时辰就到了海阳城，出城之后一直向山中走。
“你一会儿不许说话，什么都不许说。”第五之赟还是不大放心山昀，祝福了一遍又一遍。
最后山昀都不敢说“是”，只一个劲地点头，心中却如临大敌。
简单的思维认为能让第五之赟这么重视的精怪，一定很不好对付。
万一真发生什么，他一定要帮助师兄，万万不能拖了后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