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秋，你工作结束啦？”九月抱着董秋筠高兴地说着。
“嗯，学得怎么样？”董秋筠熟练地亲了亲九月，然后把人放下来。
“老师说还是缺点感情。”九月如实说道，明天就要拍摄了，她稍微有些气馁。
被董秋筠看了一眼的表演老师不禁一抖。
好家伙，鬼知道这两天她吃了多少狗粮，说了打击九月的话，不会被大佬暗鲨咯吧。
还好，董秋筠并没有觉得九月脆弱成这样，只是和她说：
“视频准备好了么？”
“准备好了，发到您手机了。”表演老师说道。
董秋筠点点头，把九月抱到怀里，坐在沙发上，用平板把视频找出来播放。
第一段，是九月对着假人演的一段感情戏，台词一字不差，音调和表情都模仿得和老师一模一样，还配了感人的音乐和滤镜。
通过后期这样一做，果然已经和影视剧片段差不多了，只是董秋筠的戏要求会更高一些。
第二段则只是一段九月和董秋筠相处的监视镜头画面。
画面的饱和度很低，灰蒙蒙的，也没有配上音乐，只有对话声音被收录进去，十分安静。
然而，粗糙的第二段，即使没有后期的加成，含的情也比第一段多太多了。
“这两段视频有什么区别？”董秋筠问道。
“一个是真的，一个是假的……”九月虽然看过一些影视作品，却是第一次看到镜头后的自己和董秋筠。
她愣愣地摸了摸屏幕上笑靥如花的自己和满满宠溺的董秋筠。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自己见到秋秋出现时的神情变化，还有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秋秋看着自己的柔情似水。
董秋筠发现九月似乎对拍摄下来的画面很有兴趣，于是接着说道：
“这就是现代科技的意义，可以把很多东西，十分生动地记录下来。虽然是在演戏，但是观众想看到的肯定是越真实越好。
“在演戏的时候，你可以把自己完全带入进角色去感受可能产生的情感；
“也可以转移自己的真实情感，演绎高兴，就去想想自己最高兴的时候，演绎悲伤，就去想想自己最难过的事情……”
董秋筠一点一点，试图用九月能够理解的方式教她演绎情感，而九月也觉得自己似乎有些懂了。
第二天，白天拍摄的都是打戏，九月吊着威亚如鱼得水，连武术指导都不用请，动作十分利落飒爽。
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九月有些收不住力道，和她对戏的群演有些受罪。
每一次九月一不留神没刹住车，董秋筠只耐心地一边提醒，一边重新拍一些不能用的镜头。
“今天上午所有和樾瑛对打戏的群演，薪资翻倍，如果受了伤，也可以找节目组报销医药费。”董秋筠拿着喇叭喊道。
群演们又是一阵欢呼，原本他们的生活就十分艰难，受伤本来就是家常便饭，还担心吃痛出声会不会影响拍摄而拿不到工钱。
谁知道不仅没有克扣，还翻倍了！
大家也再一次刷新了董秋筠对九月的宠溺程度。
“秋秋，我下次一定注意。”九月知道因为自己害得秋秋多花钱了。
“拍你的打戏不知道多省事，本来就给我省了很多钱，而且九月进步很大了。”董秋筠安慰道。
他掷重金，主要也是为九月铺路的招数，这条路上，自然是树敌越少越好。
下午的时候，九月已经完全不会再伤到演员们了，她很高兴，反而那群演员觉得有些可惜，似乎还挺想挨一顿的。
不过所有人都看到了九月的武艺高强和飞速进步。
“哎哟，还真是挖到宝了！”秦海一看着九月的那些武打片段，眼睛都放光了。
“不好意思啊阿苒，老是拖你后腿。”曹岁然大汗淋漓地道歉道。
其实这几个演员的武打戏已经很良心了，但是和九月一比，人家几乎都是一遍就过，却因为他们总是要陪着重来。
“没关系，我不累~你们还教我演戏。”九月脸上也有了汗珠，但是笑得依旧灿烂。
她觉得吊威亚还挺好玩的，仿佛感受到了一些上一世的秋秋飞来飞去的感觉。
曹岁然一边喘着气，一边看着九月的笑容也笑了，明明五官清清冷冷，笑容却那么真诚又有感染力。
不愧是董秋筠看中的人，果然不是泛泛之辈，还讨人喜欢。
晚上，九月要拍的是她情绪波动最大的其中一场戏，不要说新人，就算是老戏骨也得琢磨一番。
九月尝试了几次，她把自己带入进樾瑛的角色，想象着自己有着幸福的家人，却被灭了满门时的伤痛。
大雨滂沱，九月跪在地上，背挺得很直，这里只有一段眼神戏，然后磕个头就行了。
“卡！过了。”董秋筠喊完以后，大雨立刻停了下来，他用浴巾裹着九月，还给她准备了热腾腾的姜汤。
“yue……”九月喝了一口就吐了吐舌头，太难喝了。
她把姜汤放到一边，反正她现在每天都吃很多东西，对抗个风寒一点问题都没有。
大家围在监视器旁边，看着刚才九月演的片段。
透过监视器，九月看到那颗泪水从自己脸上滑落时，忽然想到前一世她在系统空间里在萤幕里看到的秋秋。
一想到她只能隔着冰冷坚硬的萤幕看着，不能亲手抱抱他，九月忽然觉得心里堵得难受。
她想，这应该就是人类说得悲伤的情绪吧。
片段结束，大家纷纷鼓起掌，毕竟所有人都看得到九月的努力的进步，大家也都很喜欢那个爱笑又活泼的九月，有种看女儿的感觉。
“我还想再拍一次！”九月忽然说道。
董秋筠看着浑身湿透的九月几秒，还是说道：
“各部门准备，十分钟以后再来一条。”
造型部门立刻上来给九月补妆、弄干衣服和头发，十分钟以后，九月又在同一个地方跪下。
这一次，九月没有选择共情樾瑛，脑海中是上一世的一桩桩一件件，有父母亲，有哥哥们，有长乐公主，还有秋秋。
她在想，上一世她走以后，他们有多难过呢？
只见九月很快就红了眼眶，她微微抬头，看着夜空，仿佛在思念又好像在回忆。
泪水从眼眶中涌出，顺着脸颊流到下巴，又顺着脖子流下，最后消失没入在衣领。
不知不觉，九月脸上已经爬满了泪痕，微颤的睫毛上沾着泪珠，明明没有痛哭，却写满了悲伤。
雷声大作，雨水瓢泼而下，再分不清泪水和雨水，却只有她知道，雨水是冰凉的，泪水是热的。
在雨中，樾瑛朝着已成废墟的宅子磕了头，为所有惨死的家人做最后的道别，也在心里发誓，一定会为他们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