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子宁：“……”
要对象还是要命，这个选择题莫子宁还是做得明白的。
陶秋野多能打啊。
他要是真敢染指陶秋林，他那天晚上揍那八个大汉的手法，说不得就要重新复刻在自己身上。
他这么一大好青年。
人生甚至都还没过半。
要是就这么死了，那得让多少漂亮弟弟哭得死去活来？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再有道理，莫子宁还是没能把自己给说服，因为只要一有放弃的心思，他脑海里就会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晚在酒吧时，陶秋林笑着看他的模样。
尤其是那双眼。
那双充斥着怯弱不安和依赖的眼。
他根本就忘不了。
明明远离陶秋林就能平稳地度过余生，不用被陶秋野追杀，但莫子宁就是抗拒那个想法，他沉默片刻后，做出了违抗保护机制的选择。
他问秋野。
“那要是你弟弟想离我近点呢？”
秋野看了莫子宁一眼，那眼神不喜不悲的，看不出什么情绪，偏偏莫子宁就是心里发慌。
“在身为我的弟弟前，他先属于他自己，换句话说，他是自由的，他想去这个世界的任何地方都可以。”
说着秋野冷哼一声。
“再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打什么主意，他要是真想离你近点，那你小子就偷着乐吧。”
莫子宁：“……”
该说不愧是做哥哥的人吗？
双标拿捏得死死的。
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陶秋野他并不反对陶秋林靠近他！
他莫子宁怎么说都是盛城一枝花，喜欢他的男男女女排队不知道能绕城东城西排几圈，他还不信搞不定一个陶秋林！
“我不是专制的哥哥，也不会干预尾秋的决定，但你要是敢靠近他哄骗他，你看我扒不扒你的皮就完事了。”
秋野丢下一句狠话。
转身离开。
…………
次日老李前往警局自首。
他是温兆盛的心腹，温兆盛当上城西的管事后，很多违法犯罪的事都是交给他办的。
可温兆盛这人自负自傲。
他不像邱闳。
邱闳管理手下人靠两点，一是丰厚的薪资，二是靠态度，前者满足生活物质，后者满足人性尊严。
不管是地位高低。
邱闳对城东场子里的各位都是笑脸迎人。
他把自己姿态放得低。
但这种低不是没有底线的低，也正是因为这种谦卑和态度，城东场子的大家对他都很是尊敬。
尤其当初陶秋野那事。
他没有放弃陶秋野，而是为陶秋野请律师打官司，就算后面陶秋野进牢子，出来后他也还是照用不误。
试问谁人没有落难时？
而谁又不想要邱闳这样的老板？
但温兆盛不同。
他管理城西靠的是威严，城西场和城东场的工资没有多大差别，可他对手下人并不如邱闳，且非打即骂。
说句现实的。
大家都出来混口饭吃，你出钱我办事，并没有谁高贵谁低贱这一说。
可温兆盛不觉得。
他一直都觉得自己比所有人都高贵，尤其是在他手下混饭吃的那群家伙，他不尊重他们，对他们呼来喝去，做得好是应该，做不好就是不尽心尽力。
高兴时夸赞两句。
不高兴时拳打脚踢。
就这样的情况下，城西场子里又能有几个人他死心塌地。
老李跟着温兆盛最久，可他在温兆盛眼里也不过是一条好用的狗，他并不信任温兆盛，所以温兆盛做的那些违法犯罪的事，他都留下了证据，打算以后用作不时之需。
只是当时老李想的是拿这些证据跟温兆盛谈判，没想到的是到最后，它们竟然都成了锤死温兆盛的铁证。
…………
温兆盛跑了。
他也不是蠢蛋，陶秋林的事影响并不小，甚至就校园霸凌这件事在社会上，掀起了巨大的舆论。
陶秋林没死。
而老李又失踪了。
温兆盛拿脚一想，就知道事情脱离了控制，刚好警察上门时被他发现了，他就赶紧从后门开车走了。
但他并没有完全走。
他去找了全智。
“全爷！全爷求求您救救我！”
佛堂里，温兆盛跪在全智后面不停地磕头，而那位传说中的全爷背对着他，穿着件普通的蓝色袄子在燃香。
“兆盛呐。”
“佛讲因果报应，你种昨日因，便得今日果。”
“这都是命中注定。”
温兆盛并不想认命，他跪在全智身后，不停地磕头：“不是命中注定！全爷您现在如日中天，只要您出声，条子那边肯定会卖您面子的！”
“我从二十三岁就跟着您，明年就要满五十，这期间可是足足二十七年啊！二十七年的感情，难道您真要看我去死吗！”
全智将香插进香炉。
他转过身。
手上捻着长串的佛珠。
“兆盛，我三年前就说过，让你不要再做那些事，但凡你把我的劝告听进去一点，也不会落得今日结局。”
“你走吧。”
“我帮不了你。”
全智能在盛城混出一片天下，靠得是智商和手段，政策变时，他就知道所有一切就必须要跟着变。
变能活。
不变就死。
而他的孩子里，没有一个能和他有相同想法，除了他领养回来的那个。
都说龙生龙凤生凤。
但全智觉得他生出来的孩子，也不全都是龙，不过他也没要求他们全是龙，既然天意如此，那他就顺其自然。
所以他放权给了栾深。
说来这个孩子一直都很有自己的想法，当初领养他时，他甚至还跟自己说不想改掉姓氏。
前段时间他也来找过自己，说温兆盛是毒虫，如果不把他清理掉，整个盛城场子都会因他毁于一旦。
全智了解温兆盛。
他知道栾深说的都是真的。
一个无法管控且屡教不改的下属，全智就算对他再有感情，在他威胁到自己利益那一刻，就成了弃子。
所以他不会救温兆盛。
温兆盛被赶出佛堂。
不管他再怎么敲门，怎么恳求，里面都没有动静。
温兆盛没有办法，只能打算先离开再想出路，然而他刚到车库，就被人擒住双手按在了车窗上。
莫子宁反拧着他的双手。
模样阴沉。
“温兆盛。”
“我在这儿等你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