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水？
于微的目光不由得就看向了程氏。
恍惚间她应该是没忘记，当初红巧说过，三房这处地界的风水还是程氏请过人来算的。
怎么这玩意还真有讲究？
运势？
实话实说，于微以前是不太信这个的，可穿到这个时代后，好像也由不得她不信。有时候这玩意就是这么玄妙。
当着众人的面应过老太医后，再送走老太医，于微再回头，就见程氏脸色不太好。
其他人呢，则是眼神瞟向程氏的居多。
于微摸了摸摸鼻子，这会儿就不打算刺激大嫂了。
就事论事，这个时候，还是徐莹中毒一事更需要让人深究。
于微立马从随身带来的药瓶里拿出一颗黑色的糖豆，吩咐碧桃给徐莹喂下。
徐世昌就问她：“三弟妹这药可是三弟寻来的？”
于微看着手中的药瓶，然后点点头：“原本只是想备着以防万一，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徐世昌就不说话，这话怎么接。
好像将军府有人要谋害她们三房一样。
徐莹解毒还需要一刻钟，在这一刻钟内，程氏就顺着老太医说的中毒方式和徐莹身边侍女的描述，很快就找到了那个下毒之人。
居然是钱嬷嬷！
程氏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眼珠子都瞪出来了。
钱嬷嬷不是她的人吗！？
她怎么不记得自己给钱嬷嬷下过这样的命令！？
查到了是一回事，但能不能暴露出去，又是另一回事了。
程氏苍白着一张脸，不想把人暴出去这显然不可能，这里耳目众多，这会儿知道的看到的就不在其数。
更何况这里是三房，程氏还没这个本事去封住三房的悠悠众口。
于是她只得肃着一张脸，眉宇间满是清正的昂起头颅，对着下面的人吩咐道。
“这钱嬷嬷好大的胆子，本夫人倒要去问问，她究竟是何故要做出这等事！”
说完，便让人提着绑了手脚，嘴里塞了破布的钱嬷嬷进了耳房。
一进房门，就有侍女关上门，程氏坐在主位上，问钱嬷嬷：“这件事是谁指使你做的？”
钱嬷嬷被塞着口鼻，呜呜的说不出话，但眼神示意着程氏，那幅姿态再明显不过了。
是你啊，是你啊，大夫人是你啊，你忘了吗？
大夫人冷笑一声，然后满脸怒容：“我可没有交代你做这样的事，说！你到底是谁的人？幕后之人还有谁？”
钱嬷嬷挣扎着：我是您的人啊夫人，如假包换的您的人！
程氏厌恶的皱眉，手一挥，便立马有侍女上前给钱嬷嬷去掉口中的布条。
钱嬷嬷嘴里的布条一去，第一步竟然不是慌忙的表忠心，而是大声的开始为自己辩驳。
“夫人，五小姐那毒不是我下的，夫人，夫人您明鉴啊，老奴没有给五小姐下毒！”
程氏一听就怒从心中起，几个意思？
不光骗了她的心，这会儿还想再骗她的人？
都证据确凿的事儿你说这毒不是你下的，骗鬼呢。
钱嬷嬷死命摇头：“夫人明鉴，老奴没有骗人，这毒真不是老奴下的，夫人给老奴的那包药，只说让老奴拿着等吩咐，至于什么时候下毒，老奴还真没有接到夫人的命令，否则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给五小姐下毒呢。”
钱嬷嬷口口声声说她没下毒，可又口口声声说是程氏指使她下的毒。
这里面但凡有一句让程氏觉得可信，这会儿她都不会如此愤怒。
一种深深地，被欺骗的愤怒。
“我何时给过你药？又何时让你给五小姐下毒？钱嬷嬷，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要狡辩不成！？”
程氏的一翻话，直把钱嬷嬷说了个透心凉。
大夫人，大夫人她不认账了？
钱嬷嬷眼神都透着不可置信：“夫人，夫人您说只要我替您办了这事儿，你一定会保我平安的，夫人呐，我那么信您！”
程氏现在正气呢，心也慌得紧，此时此刻根本没有心情和她辩解什么。
她越不辩解，钱嬷嬷就越觉得这事儿办得没意思。
她都还什么都没做呢，就要无端认下这罪名做个冤死鬼可还行？
不行，肯定不行。
钱嬷嬷垂着的眼珠子乱转，别小瞧她，也幸好她还留了一手，大夫人不认账，她还有证据。
大不了一起死好了。
她就是要死，也不会让大夫人有好果子吃！
大夫人这会儿脑壳疼，无端端的被人家扣一脑袋屎，她上哪说理去？
正在她想要不要提前把钱嬷嬷嘎了的时候，她身边的侍女动了。
“你说是夫人指使你做这件事，可有证据？钱嬷嬷，诬陷主母是个什么罪名，你两个孙子虽然已经脱了奴籍，但你两个儿子还在府里当差，这件事你可要想清楚了再回答。”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钱嬷嬷看着那侍女双目圆瞪，仿佛在看地狱的恶鬼般。
“你想做什么？”
侍女轻笑：“也不想做什么，是非公断自有老夫人和大爷决断，奴婢只是想问问嬷嬷这件事的始末而已。”
程氏一听就回过神来，是了，如果顺着钱嬷嬷这条线去把幕后之人揪出来，那她一样可以脱罪。
然后，就听钱嬷嬷哼了一声才说道：“不就是大夫人院子里的采薇，前天夜里她来找奴婢，塞给奴婢一包药，让奴婢下给五小姐，奴婢当时也犹豫，采薇只说这是大夫人下的令，奴婢要想拒绝，还得好好想想奴婢的家人才好。”
说到后面，钱嬷嬷甚至有些阴阳怪气。
“怎么大夫人当初说的话做的事，大夫人自己都忘了吗？”
大夫人还真不知道。
主仆俩对视了一眼，大夫人冲侍女摇摇头：“我没有下过这样的命令。”
侍女也是神情一凛：“采薇！”
于是她当即出门，吩咐人去将采薇喊来。
采薇是大房的人没错，但职位不高，只是个小三等，平日里也不太受重视，但不管怎么说，这就是大房大夫人的人，放到哪里都是这个理。
去寻人的侍女走得快，来得也快。
耳房门再次被敲响的时候，程氏看着那侍女面露惊恐有些苍白，接着，那侍女颤颤巍巍出声。
“采薇，采薇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