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发现百洛黎的视线落在了不远处的春水上。
碧汪汪清透透，像是上好的翡翠。
夏芸不知道百洛黎在想什么。
她也不想知道。
但夏芸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所以，夏芸连忙开了口。
“清泠真君，可否听过古灵丸？”
夏芸问这句话时，表情是十分复杂的。
一方面，她肯定是希望百洛黎知道的，这样的话，为她炼制古灵丸也更加靠谱。但同时，百洛黎若是知道古灵丸，极大可能也知道古灵丸的用处--也就知道了换血术。
这又是夏芸不想看到的。
但她和夏如雪根本联系不上。
夏如雪让她来这边，只有找到了那个人，才能通过那个人的精血，联系上夏如雪。
换血术知道了，代表的可能性就太多了。
夏芸本身是不知道换血术的，但她的灵宠知道，还幸运的知道古灵丸的药方。也是五品炼丹师以上才能炼制的。
夏芸等答案等得很忐忑。
但百洛黎只是轻飘飘地回了两个字。
“不曾。”
而后看起来不太耐烦地样子，往夏芸站的地方转了过来，并向着夏芸走了两步。
夏芸被百洛黎的动作，逼得下意识地退了两步。
百洛黎见她进了自己想让她踏进的位置后，才停止了动作。
接着道。
“这就是你说的女儿家私房话？”
说完，百洛黎后退一步，直直看着夏芸。
夏芸这才从刚刚被百洛黎气势压住的氛围中缓过神来，忙不迭又被百洛黎这样看着，顿时又张牙舞爪起来。
“清泠真君，这般便是不算吗？你之前不是说过，免费帮人炼制丹药，这古灵丸你既是没有听过，也算稀奇古怪的药吧。”
百洛黎表情一愣。
像是没有想到这一茬。
见此，夏芸连忙乘胜追击。
“清泠真君，我们修道之人，可不能胡言妄语。”
百洛黎仍旧顿了一下，好看的琉璃膜微微上抬，似乎是看了一眼头顶的天空，才道。
“确是如此。”
听到这句话，夏芸才放下心来。
这般下来，看着百洛黎也比之前顺眼许多了。或许等古灵丸炼制好了，想办法把她囚禁着当炼丹师也很不错。
然而，下一刻，夏芸就发现了不对劲儿。
她正想抬头，继续对着百洛黎说古灵丸的事情，却发现一道恐怖的威压将她禁锢其中，她完全丧失了行动能力。
只有那双瞳孔，因为受到惊吓，不断放大。
几乎是瞬间，夏芸便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
不过是东窗事发。
她愤恨地看着百洛黎，若是眼神能杀人，百洛黎都不知道已经被她凌迟多少遍了。
百洛黎看着夏芸的眼神却是不喜不悲，宛若看一个没有灵智的物品。
在下一刻，王老爷子的脸便出现在了夏芸面前。
只是这次，反应过来的夏芸用的是恐惧乞求的眼神看着王老爷子。
而王老爷子反馈给夏芸的，却是愤怒和杀意。
出窍期的王老爷子要对夏芸动手，夏芸根本就毫无还手之力。
百洛黎的阵法都没来得及启动。
很快，夏芸的记忆就被提取了出来。
搜魂术十分阴毒，使用之后，可以提取对方所有的记忆。但被提取者大多都是因为魂体被掰扯承受不住，当场殒命，就算能幸运的活下来，也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子了。
王老爷子知道夏芸是对自己儿子使用了换血术的邪修，私心里怎么可能愿意对她有丝毫的手软。
要知道，前三个月，他可是把夏芸当成真孙女宠啊。
但事实却告诉他，这个孙女不仅是假的，还换了他儿子的血。
王老爷子怎么能不气，怎么能不怒，怎么能不恨呢！
但是，杀人容易，搜魂术也容易，百洛黎便可以做到，为什么非要让王老爷子来，是因为他境界更高，留下活口的几率也更大。
夏芸可以死，但夏芸死了后呢。
因此，王老爷子再生气，也尽量让夏芸还活着。
夏芸确实还活着，但也仅限于活着了。
她往后余生，都会在无休止的痴傻和囚禁中度过。兴许上灵界和修真界真正联通那日，没了后顾之忧，才会让她真正的解脱。
而这时候，离去的李婆子，甘黛，连带着王尔，也飞身落了下来。
这会的功夫里，王尔已经将假王芸的事告知了完全不知所以然的李婆子，以及装作不知道的甘黛了。
看着他们来了，王老爷子拿出播放记忆的溯灵石来。
几人飞快将这段记忆看完了。
看完之后，莫不是惊讶无言。
关于其他位面的事情，随着境界的松动，已经隐约有大能察觉到了。
王老爷子便是其中之一。
但谁也没有想到，这一天竟然来得这么快。
这叫夏芸的女修竟然来自上灵界。通过夏芸的记忆，他们能看到上灵界比他们所在的小世界更厉害，也更广阔的。
人均出窍化神。
多么不可思议。但通过夏芸的记忆，他们却看了个真真切切。
夏芸只是夏家一个旁系，并不知道夏季的扩张计划，百洛黎等人也就无从得知他们所在的位面已经被夏家定为了囊中之物。
但通过夏芸的视角，他们却知道，夏家是有附属位面的。
这不禁让他们对自己位面将来的处境而担忧。
别的便是些没用的信息了。
包括夏芸的任务。
夏芸不是什么重要的角色，死了便是死了，也不会有人找来复仇。但任务没有完成，上面就有可能继续派修士来。
与其派更厉害的、不知底细的修士，不如留着夏芸一口气。
王老爷子看不懂这个任务，夏如雪并没有给夏芸任何实在的信物，任务中也是说的遇上了，便知道了。
夏芸的储物袋中，并没有什么用的上的信息。值钱的东西也没啥--或许曾经还是有不少灵石，但都被百洛黎掏空了。土之息倒是被王老爷子收了回去。
除此之外，倒是还有一只圣兽。
这圣兽因为主人夏芸的惨状，也深受重伤，却也不是没有救过来的办法。
且因为重伤的关系，可以抹除原本的契约，重新契约。
但由于这圣兽是上灵界独有，王老爷子思量一番，还是决定让其自生自灭，免得引火上身。
众人便罢了。
说起来在这方修真界，修士们顶多只能契约和自己同大境界，但不同或者相同小境界的妖兽做灵宠。上灵界却是有一秘法，能让修士契约比自己高上一个境界的妖兽做灵宠，不过需要耗费很大的人力物力。
想来，这或许就是夏芸潜藏的底牌吧。
具体如何，夏芸已死，旁人也无从得知了。
只有百洛黎，在看到夏如雪的一瞬间，便明白了她们要找的人是谁了。
夏冉冉！
这是该说阴魂不散，还是说伪女主和女配的宿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