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尔循着声音看过去，正是自己的祖父。
不过，在先前祖父不是和清冷真君聊了一会儿后，便离开了吗？
现在怎么又回来了。还有这话里的意思，祖父是一直没有离开，反倒是在听墙角吗？
王尔想明白过来，瞬间面色变得有些尴尬。
但王老爷子像是完全没觉得自己的做法有失妥当。
王老爷子此时看起来倒是比平日更显清明了。
“祖父…”
王尔有些讷讷的，想要说什么，却被王老爷子打断了。
“我这个孙子一直说着你多厉害多不得了，我也是想看看你是否就如他所说的一般。但眼下我是看出来了…”
王老爷子看了看百洛黎，最终把视线落到了王尔的身上。
这说话的大停顿，让王尔一颗心都跟着悬了起来。
他一顿挤眉弄眼，生怕自家爷爷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
百洛黎也看向王老爷子，一副我看你老能说出个什么花来的样子。
王老爷子摇了摇头。
才继续道。
“我家这孙子，和你比起来，确实是差远了。他年岁比你大就算了，修为还赶不上。他相较于你，对我的功法气息也更加熟悉，虽说境界才金丹，但细细感应，也能发现我的痕迹。但他却没发现，反倒是你。”
王老爷子的视线中流露出一丝肯定之色。
“果真是江山代有人才出。”
王老爷子赞叹了一番，随即神色变得慎重起来。
“白天的事，小老儿在这里给清泠真君道句对不起了。”
说着，还微微躬身。
出乎意料的，王老爷子竟然说了这么一番话。
这实在让百洛黎有些措手不及。
王老爷子的态度和之前相比，也是全然不同。
百洛黎不由得内心腹诽，莫非这王家人最擅长的，其实是变脸。
吐槽归吐槽，王老爷子一把年纪，又久负盛名，身为东海霸主，能对百洛黎做出近乎‘屈尊降贵’的道歉，百洛黎当然也不是那不识好歹的人。
连忙侧身，将王老爷子的礼侧身躲过去了。
“前辈言重了。误会一场。”
这般说了，便是不再计较了。
王老爷子听百洛黎这么说，似乎才放下心来。
看着百洛黎的眼神更加满意了。
不错，不仅天赋心性俱佳，还是个十分知进退的好孩子。
视线看百洛黎时，余光不免触及到了王尔身上，王老爷子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
同样是孙子辈的，不知道谁才有那么大的福气，能有百洛黎这样的孙女儿。
但想到自己刚刚听到的话，王老爷子也明白王尔近来也是吃了不少苦头。
心中怕是不得劲儿，还要笑呵呵呢。
王老爷子眸子里闪过一丝心疼，很快，就被一丝坚定所代替。
王老爷子再次看向百洛黎，这次，他脸上的表情变得十分严肃。
“清泠道友，在下确有一事相求。”
“哦？但说无妨。”
百洛黎虽然话中惊奇，但似乎早就猜到了一般，语气中并无惊讶。
原本王老爷子是没打算跟百洛黎求助的，在他看来，年少成名，经历大起大落，又站在风口浪尖，百洛黎的性情怕是阴沉难以捉摸，但果真百闻不如一见。
见面之后的百洛黎，改观了王老爷子的想法，也让他有了接下要向百洛黎说的话。
最重要的，也是给王尔疏通一番心中郁结。
“祖父？”
王尔并不理解，难道除了小妹的事情，还有别的事？
王老爷子叹了一口气，轻轻拍了拍王尔的肩膀，却并没有和王尔解释，而是看着百洛黎直接道。
“刚刚，我这孙子所说的，皆是事实，不过，我要顺着其，再补充一些。你听完，自然也就知道老道所求了。”
“这件事，小尔并不知晓。”
说到这儿，王老爷子面露不忍。
“什么？”
王尔神色惊讶，显然没想到自己家中还有事情隐瞒着他，连忙扳过王老爷子的肩膀，一脸询问之色地看着他。
王老爷子对上王尔的脸，一瞬间，到口的话似乎又被呛了回去。闭了闭眼，终究是还是狠下了心，再睁开眼时，继续开口道。
“我儿的命牌，已经出现了斑斑裂痕。”
说罢，王老爷子也像是提到了伤心事，整个人的精气神儿都丢了大半。
听到这个消息的王尔更是宛若雷击。
“祖父…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爹的命牌不是好好的吗？就昨日我还去拜过！”
对于王老爷子的话，王尔言语中，满满都是不可置信。
但看到王老爷子的表情，还有语气，心底又有一个声音告诉他，王老爷子说的是真的。
“命牌是在芸儿出现前夕裂开的。当时我怕你难过，也是为了家族，便将此事隐瞒了下来。”
王老爷子语气低沉。
“…”
王尔听到这话，瞬间便沉默了。
“所以，王老爷子是觉得王大小姐，有问题？”
百洛黎听完王老爷子的话，很快便分析得出了结论。
“这…”
王尔下意识地想为王芸辩驳两句，但现在在知晓了自己爹命牌的事后，却无法用‘巧合’二字解释。
这世界上哪里来的那么多巧合！
更多的，是有意为之。
“小尔。”
王老爷子像是知道王尔心中所想，轻轻拍了拍他，以示安抚，然后看着百洛黎。
“清泠真君果真名副其实。老道确实怀疑是芸儿…不过，这三个月下来，却未能发现一点儿有用的线索。不过，老道听闻有一法，名曰‘换血’，传闻说，换血之后，亲者难辨…只是大陆上，失传已久…”
换血二字一出，百洛黎和王尔皆是震撼。
顾名思义，这术法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以前也是在魔修中流传，正道修士对其都是嗤之以鼻。
这换血术，百洛黎也只是听闻过，并不了解。
不过，好在有凤王朱骨蟒这个活化石在。
百洛黎当即便询问了它。
“凤叔，你知道换血术吗？”
“当然知道了。”
凤王朱骨蟒立刻就回复了百洛黎，并将自己所知的和换血相关的信息，通过灵宠契约，都共享给了百洛黎。
一切的发生不过是在眨眼间。
因此，王尔和王老爷子也并没有发现百洛黎有什么不对劲儿。
而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百洛黎看向王老爷子。
“前辈，当真是换血术的话，晚辈有一个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