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姚伯脸色微变。苏老爷子虽然吩咐要晾着赵大雷,但也绝不能让他就这么走了,否则他没法交代。他看了一眼苏宁宁,苏宁宁也一脸为难地看着他。
姚伯内心挣扎片刻,终究还是不敢担这个责任,只得硬着头皮,板着脸道:“既然赵先生有此雅兴,那……老夫就陪赵先生玩几把。不过,还请快些。”
“这才对嘛!”赵大雷笑着将扑克牌放在昂贵的红木茶几上,招手道:“来来来,苏小姐你也一起,三个人正好斗地主,适当来点彩头,打小一点就好了。”
苏宁宁见姚伯都同意了,虽然觉得荒唐,也只好无奈地坐了下来。
于是,在苏家气势恢宏、庄重肃穆的会客厅里,出现了一幅极其怪异的画面:一个乡下青年,一个豪门千金,一个严肃的老管家,三人围坐在价值不菲的红木茶几旁,开始玩起了斗地主。
牌局开始,赵大雷拿起扑克牌“洗”得“哗哗”作响,一看就是个老手。
浓浓的江湖气息,令一旁的姚伯心中充满鄙夷,而苏宁宁也是心中暗自感叹。
赵大雷心中却在暗笑,透视眼悄然开启。姚伯和苏宁宁手里的牌,在他眼中如同明牌一般。
他并不打算赢太多,毕竟初次见面,总要给对方留点面子,但也得让他们知道,自己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第一把,赵大雷是地主。他精准地计算着出牌顺序,时而用大牌压制,时而用小牌溜单,将姚伯和苏宁宁手里的好牌拆得七零八落。姚伯眉头紧锁,他感觉自己每一步都被对方算得死死的,打得异常憋屈。最终,赵大雷轻松获胜。
“承让,承让。不好意思,我赢了开局。”赵大雷笑眯眯地开始洗牌。
姚伯哼了一声,没说话,默默拿出了几张百元大钞。苏宁宁也只好跟着给钱。
接下来的几把,赵大雷有输有赢,但总体下来,他面前的钞票渐渐厚了起来。他赢得很巧妙,偶尔也会故意放水输上一两把,避免引起对方太大的疑心,但赢的次数远多于输,金额也控制在小几千块的范围。
姚伯越打越是心惊。他年轻时也是见过风浪的人物,牌技不算顶尖但也绝不差,可在这个年轻人面前,却感觉自己像个刚学会打牌的新手,完全被对方牵着鼻子走。他看向赵大雷的眼神,除了之前的轻视和不满,又多了一丝凝重和探究。这小子,邪门啊!不仅医术了得,打个牌也能计算得如此精准,是个人才啊!
苏宁宁倒是没想那么多,她本来牌技就一般,只觉得赵大雷运气似乎特别好,偶尔还能逗得她笑出声,暂时缓解了等待的焦虑。
时间就在这略显诡异的牌局中悄然流逝。不知不觉,两个小时过去了。
姚伯趁着洗牌的间隙,对侍立在不远处的一名佣人使了个眼色。那佣人会意,悄悄退了出去,显然是去二楼向苏老爷子汇报这里的情况了。
二楼书房内,茶香悠然。苏老爷子苏擎天正拿着一本古籍,看似在阅读,实则心神不宁。他听到佣人的汇报,说赵大雷非但没有因被冷落而焦躁不安,反而拉着姚伯和宁宁在客厅里斗起了地主,还赢了几千块钱。
“什么?这小子竟然拉上姚伯和宁宁斗地主?还赢了钱?”苏擎天猛地将书拍在桌上,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破口大骂:“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果然是江湖骗子,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连这点小钱都不放过!”
他原本只是想晾一晾赵大雷,看看他的心性,没想到对方竟如此“不堪”。在苏擎天看来,真正有本事的高人,必然心高气傲,岂会做出在别人家客厅打牌赢钱这等掉价之事?赵大雷的行为,让他心中对其的鄙视达到了顶点。
“看来宁宁这丫头是真的被这小白脸给骗了!”苏擎天怒火中烧,咬牙切齿道:“我倒要看看,这小子到底有什么能耐,敢在我苏家如此放肆!”
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袍,脸上笼罩着一层寒霜,大步朝楼下会客厅走去。
会客厅内,赵大雷刚用一对“王炸”结束了又一局,正笑着收钱。姚伯脸色不太好看,苏宁宁则有些心不在焉。
就在这时,一声威严的冷喝如同炸雷般在门口响起。
“胡闹!”
只见苏擎天沉着脸,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目光如电,先狠狠瞪向姚伯:“姚劲松!你真是越老越回去了!这是什么地方?由得你们在这里聚众赌博?成何体统!”
姚伯连忙站起身,躬身想要解释:“老爷子,我……”
“你闭嘴!”苏擎天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厉声打断,“我让你去请人,你就是这么办事的?你的眼光是越来越差了,什么阿猫阿狗都往家里带!”
这话指桑骂槐,矛头直指赵大雷。
苏宁宁也吓得站了起来,怯生生地解释道:“爷爷,您别生气,是我们等得无聊,所以……”
“你一个小孩子懂什么?”苏擎天又将炮火转向孙女,语气严厉,“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我看你就是被人灌了迷魂汤,不知天高地厚!”
苏宁宁被骂得眼圈一红,低下头不敢再言语。
现场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佣人们都噤若寒蝉。
赵大雷冷眼看着这一切,心中明镜似的。他早已看穿了这一切,忍不住暗笑:这苏老头,戏还挺足嘛!
他不慌不忙地将桌上的钱整理好,揣进自己兜里,然后才缓缓站起身,对着苏擎天微微一笑,开口道:“苏老爷子,何必动怒?不过是为了打发时间,消遣一下而已。是我提议玩的,要怪就怪我好了,与姚伯和苏小姐无关。”
他这话看似在求情,实则语气平淡,甚至带着一丝调侃,丝毫没有畏惧之意。
苏擎天见赵大雷居然如此镇定,还敢出声,心中更怒,他猛地将目光锁定赵大雷,故意用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目光打量着他,冷冷问道:“你又是什么人?敢在我苏家指手画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