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革开放的风声越来越大。
华亭这边已经有不少商贩试探着上了街道。
柳青青上下班时，都能看到大院不远处摆摊卖菜的村民。
她瞅了瞅自个空间里那些满满登登的物资，想挣钱的心蠢蠢欲动。
继上次宋景林发现媳妇喜欢囤房子的心态之后，又陆陆续续的打听到了几个房。
也不是各个都买，太扎眼了。随便挑了三个位置不错，价格便宜，产权明确的才下手。
但其中有一个是门面房。
被柳青青拿下后，正闲置着。
她琢磨了一阵子，打算等过个一年半载，允许个体店出现了，就把它开起来。
除了这几个房子外，她暂时没再买。
主要是手里头也确实没多少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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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谢，听说你儿子回来了？”
谢老师扶了扶眼镜：“嗯。”了一声，没有后续。
尹老师看他不搭茬，撇撇嘴也不说话了。
薛老师暗瞪了她一眼，一天天净干一些给人添堵的事。
等屋里的几个人陆续去上课，薛老师吐槽道：“尹百兰这人最烦人，天天东家长西家短的，柳老师你知道她为什么提起谢老师儿子吗？”
柳青青从试卷中挪开视线：“谢老师儿子怎么了？”
“谢老师儿子第一年考学没考上，第二年就不要结婚的知青考了，那孩子有情义，早年在村里结了婚，知道这个政策就没再考，今年老谢才使了不少力把儿子一家都弄了回来。这不，没什么事儿做，听说个人能卖东西了，去摆摊了。”
“不是也挺好的，以后自己干买卖也能不错。”柳青青继续低头批改卷子，应了她一句。
薛老师敷衍的笑了笑，这都是假话，没个正经工作，有什么好的。
不过柳老师也是个心善的，从来不说人不好。
“我也觉得不错，至少自己知道找事做，尹百兰前几天看见谢老师儿子卖菜了，这给人家笑话的，到处说。她就是总觉得她儿子工作好，找的儿媳妇条件好。”薛老师说着“哼”了一声。
柳青青抬眼皮看了一眼，依旧忙活自己的。
薛老师自顾自的说：“柳老师你不知道，她儿媳妇条件是好，可人家脾气才大呢，她儿子得捧着供着，人家没事就去丈母娘家报到干活，一年到头基本不回家。她还显摆呢……”
隔天谢老师请假没来。
一连两天都没见着人，柳青青还有些奇怪：“谢老师身体不舒服了吗？”
“哪儿啊，谢老师儿子进医院了。”尹百兰这回没有说风凉话：“唉，街上那帮盲流子，太恨人。”
“怎么回事？”
几个知情的老师，七嘴八舌一顿描述。
众人才知道，谢老师儿子昨天晚上收摊时，被一群穿着花衬衫的青年拦住要保护费。
他一时倔脾气上头就没给。
对方直接把他摊子掀翻踩烂了。
他可是带了不少鸡蛋，这么一顿折腾，全都碎了一地。
那群收保护费的青年动起了手，他也没服软。
拼着受伤也得给对方两下子。
最后的结果就是住了院，那群收保护费的都有了组织，听说谢老师家里还被人泼了粪水。
?
虽然高考恢复了，个体商也能上街买卖了。
但这几年也比之前乱了不少。
随着大量知青纷纷返回城市，全国的城市人口都暴增。
因为城里工作有限。
不少人整日无所事事的在大街上游荡。
从去年开始，市里就不断出现打架斗殴，抢劫偷盗的情况。
但像这么明目张胆收保护费的，众人还是刚刚听说。
几个老师叹息着外头太乱，柳青青则想到了明年的严打。
?
计划生育彻底实施后，电视、报纸、广播、大院喇叭到处播放这类消息。
什么“一对夫妇一个孩，少生优育为四化。”
“少生优生，幸福一生。”
“党员干部要带头实行计划生育。”
大有要给人洗脑的架势。
大院里有些正大着肚子的，就被妇联组织人做了思想工作。
不过怀都怀上了，有的还月份很大。
让人打掉到底是不行的。
除了给人做思想工作，给妇女带环儿也轰轰烈烈的开始了。
到柳青青这头，她直接摇头拒绝。
不等计生组说什么劝说的词儿。
她立刻自黑说：“嫂子你看看我家只有一个孩子也能看出来，我这人身体不好，怀不上第二个。”
几个计生组的人面面相觑，大家都是一个院的。
又住了这么些年，即便不算太熟悉，也都知道每个家庭人口数目。
而且她们手里头也有表格。
带头的女人咳了咳：“那行，弟妹我们先走了，你忙着。”
吕思梅和陆如燕那边也被计生组找过，她俩等人前脚走，后脚就出门问问别人，正好碰了个头。
二人一合计，就直奔了柳青青家。
“妹子你家就一个，真不打算再要了？”吕思梅问道。
柳青青点头：“一个就行，响应号召嘛。”
陆如燕努了努嘴，不大乐意的说：“想要也不敢顶风上啊，这要是再生一个，咱爷们那工作都保不住了。”
吕思梅顿了顿：“那环儿真得带啊？”
陆如燕点头：“可不是，虽说这些年没再有，可要是真有了，到时候打也疼，而且心里也得难受。”
吕思梅皱眉：“听她妈说不疼呢，可得了吧，一个铁玩意在肚子里，能不疼？”
两人絮絮叨叨了一阵子，也没商量出好歹。
聊着聊着，话题就歪到朱淑真身上了。
“她就一个姑娘，听说前两年还喝偏方呢！”
柳青青惊讶：“是吗？我看她挺开明的一个人呀。”
陆如燕撇嘴说：“可拉倒吧，她最能装了，你道她为啥和我不对付，就是当年我说了句羡慕有女儿的。她那心小的和针鼻儿似的，就记恨上了。”
她当年可没那些花花肠子，就是闲唠嗑来的。
她家这俩皮的，天天闹翻天，所以一看到乖巧懂事的谢雨婷，她是真心喜欢，也想生个闺女。
不过后来看到朱淑真那找自己麻烦的样儿，就是故意的了，就要气她。
“柳姐你带不带啊？”
柳青青也没瞒着：“我不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