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永宁生气起来，她大声质问他：“沈恒安，你宁愿娶一个青楼女子，也不愿意娶我吗？”
沈恒安默了片刻，然后，他十分严肃庄重的对她说：“公主，她不是青楼女子，她是我的妻子。”
妻子？
永宁又一次恍了神。
她想起陆归月说的那些话，所以，他们当真已经私定终身了。
永宁想了许久，最后，她几乎是带着哭腔对他说：“如果，我同意她给你做妾，你······”
她还没说完，沈恒安就摇了头，他笑的很温柔，声音和缓，却是难以动摇的坚定。
他说：“她是我的妻子，我怎能让她受委屈。”
“公主，她可以不要名分，我也可以不要名分，但我的名分不能给别人。”
“她亦如此。”
不要名分。
这个世界上怎会真的有人不要名分？
后宫里的那些娘娘们，整日里算计过来算计过去，为的不就是比其他人高那么一点点的名分吗？
还有七哥七嫂，每当七哥纳了这个，收了那个，她问七嫂会不会伤心时，七嫂总会告诉她一句：“终究晟王妃，只有我一个。”
她知道，七哥七嫂是相爱的，至少，七哥心里最爱的人一直是七嫂，即便他还是要了别的女人，可他给了七嫂别人没有的名分。
她想，如果沈恒安真的那么想要那个青楼女子，她也是可以接受的，只要他愿意娶她。
可是，沈恒安说，那个名分，他不能给别人。
永宁红着眼睛看着他，她很委屈的同他说：“可是，沈恒安，我喜欢了你十年呢！”
沈恒安面有惊诧，也就是这一瞬的表情，永宁明白了，沈恒安甚至都不记得那年的事情了。
如果她不是晟王最疼爱的妹妹，沈恒安也许都不会这么耐心的应付她。
沈恒安很快又没了那片刻的惊诧，他说：“公主，您还会有下一个十年，二十年，但，都不会再与我有关。”
永宁离开定远侯府的时候失落极了，她已经接受了这个现实。
沈恒安不会娶她。
失魂落魄的下台阶时踩空了一下，身子一歪，忽然被人抓住了手腕，惊惶未定，她抬头看见了面前的人。
他穿了一身黛青色的长袍，举止文雅，略显关切的问她：“你没事吧？”
永宁怔愣着摇摇头。
他便松开了握在她腕上的手，点了下头，便匆匆上了台阶，进了府。
永宁转身看着他进去，向身后的吴应材问了句：“那是谁？”
“是御史台的宋大人。”
吴应材回着，顿了下，又补充了一句：“他是今科一甲第三名探花郎，陛下钦点进的御史台。”
永宁淡淡的哦了一声，转身继续下台阶，吴应材便跟上去，又问：“公主，您是回宫还是？”
永宁想了想：“我想去看看七嫂。”
“是。”
······
归月坊。
李钰给温小宛看的是南照使团名单。
她看完之后皱紧了眉头，看向李钰：“铭暄王没来？”
李钰点了点头，正色道：“刚得到的消息，铭暄王在路上遇刺重伤，返回南照国都养伤了。”
“遇刺？”温小宛吃惊的问道，“在大沅境内还是南照境内？”
“南照。”
李钰想了想：“即将离开南照国境的时候。”
温小宛本松了口气，听到后面这一句，心里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这太奇怪了！”
“铭暄王此行，陆之行费尽了心思才安排妥当的，怎么突然就中途遇刺？偏偏还是在边境上遇刺！”
“也不算突然。”
李钰虽也觉得哪里怪怪的，但眼下铭暄王来不了京都已经定局，他也只能往好的方面去想。
“南照朝廷近来也不安稳，内乱，争权，手足相残的事情也不只有我们大沅。”
话虽如此，但温小宛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从沈恒安被言官弹劾的事情开始，温小宛心里就生出了一种奇怪的感觉，她翻来覆去的想，幕后操纵之人究竟是谁。
旭王吗？
不是，他想要的是沈恒安为他所用，而不是毁掉沈恒安。
自然，如果得不到，毁掉是最好的办法，可旭王还没有到那个时候。
宋元吗？
一个刚刚上任的御史，即便他对沈恒安有恨，他也没有那个能力。
那还能是谁呢？
如今铭暄王又来不了京都了，温小宛总觉得是有人在刻意为之。
“王爷，有件事······”温小宛忽然出了声，她看着李钰，眼神中带着些审视，“我希望王爷能如实相告。”
审问的语气，李钰听着怔了一下，点了下头。
“什么事？”
“沈恒安被言官弹劾的事情。”温小宛没问出后面的话，但这一句，她说的很严肃，怀疑的意味更浓了。
李钰立刻就反应了过来，他哭笑不得的看着温小宛：“你是怀疑，那件事是我有意为之？”
“不是吗？”轻飘飘的语气反问着，好像她已经在心里给他定了罪。
“当然不是！”
李钰被气的不轻。
“温小宛，我在你们夫妻俩眼中就是这样的人？”
“嗯。”温小宛诚实的点头。
李钰：“······”
“不是就算了。”温小宛没继续盯着他看，自顾端了茶盏抿了口。
“算了？”
李钰阴着一张脸，狭长的丹凤眼眯了眯。
“温小宛，你不觉得自己该向我道个歉？”
“哦，对不起。”
李钰：“······”
“不是，温小宛，”李钰额上的青筋都在突突的跳，他抬起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你这为我做事也有两年多了，这两年多我对你说不上很好，但也算不错吧？你就对我一丝信任都没有？”
“有啊，这不你说不是你，我就信了吗？”
温小宛觉得他这就是在浪费时间。
可李钰不是这么想的，他心里憋屈的很，于是就像个老太太一样絮叨起来。
“好，咱就不说你，就说我与望之十几年的交情，我怎么可能会害他？我是真心当他是朋友，是比我家那几个亲兄弟更亲密的兄弟。”
“这十几年，我时时处处为他着想，生怕他卷入朝堂上的那些是非当中，想尽办法保护他，叫他远离党争，这才······”
“王爷，”温小宛一手托腮，倦懒的看着面前这位太过于接地气的未来皇帝，漫不经心的语调问他，“你是想告诉我，你最爱的还是你的望之同学对吗？”
“温、小、宛。”李钰磨着后槽牙，铁青着一张脸。
“唉，”温小宛叹口气，“你说说，我这是什么天大的福分，不仅公主和我抢男人，王爷也和我抢男人。”
“啧啧，沈恒安是什么绝世美男子，倾倒众生的男狐狸精吗？”
“我觉得，嗯······挺一般的啊。”
李钰：“······”
“不过，王爷，有件事啊，我属实好奇很久很久······很久了！要不，你给我解答一下？”
李钰沉脸看着她，满眼都是不乐意。
温小宛可没打算得到他的允许，一双狐狸一般狡黠的眼睛透出点点的兴奋。
“不知，当初你俩激情四射的时候，那个······孰上孰下呢？”
“还是······轮流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