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开衬衫上边的两颗纽扣，沈慕冉拨开内衣肩带，露出自己的右肩。
女孩肩膀圆润，白嫩皮肤中间的狰狞伤疤，触目惊心。
秦晓晓掩唇，眼眶微红，叶承安忙低声哄着。
祁岑夜忙拉过她的衬衫，将她圆润肩膀遮得严严实实，与此同时，冷厉如刀的眼神也射向郭赢，“你看到了什么？”
郭赢慌忙摇头。
他刚才光顾着听故事了，可没注意沈律师脱衣服。
祁岑夜冷哼，修长手指帮沈慕冉扣上纽扣，“都过去了，你没事就好。”
郭赢旁边安静如鸡的中年女人倏然开口，“这位小姐，你这是……贯穿伤留下的疤痕，当时你中枪了？”
沈慕冉诧异看了她一眼，“你是……”
女人连忙自我介绍，“沈律师你好，我是陈笑，夜帝旗下医院的医生，是郭特助让我过来给您检查身体的。”
沈慕冉错愕，“给我检查身体？”视线转向祁岑夜，“我没病啊。”
“慕慕，乖一点。”一手拥着她的肩膀，祁岑夜一手掏出房卡，“你刚才吐血，我不放心。”
“可是……”
“听话。”
沈慕冉无奈，只能乖乖被他拥着坐在沙发上，让那名叫陈笑的女医生给她检查身体。
手臂上的擦伤已经上药，祁岑夜不放心，硬生生让陈笑又给她在外面裹了基层纱布。
沈慕冉猛翻白眼，“祁岑夜，我只是蹭破一点皮，不是刮骨疗毒，你没必要……”
“慕慕，第五次了。”
祁岑夜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沈慕冉懵了几秒才反应过来，绝色脸颊瞬间爆红，如熟透的水蜜桃，娇艳欲滴。
这流氓！
陈笑已经在这段时间里拿出听诊器，“沈律师，听郭赢转述，您在法院门口吐血，身体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看了眼她手里的听诊器，沈慕冉猫眼深处掠过冷芒，“左肋下有点疼，是子弹打的位置。”
什么？
子弹？
郭赢蹦起来，毫不掩饰自己的震惊和意外，“沈律师，您中枪了？那我立即备车，送您去医院。”
“不用。”沈慕冉摇头，语调轻而缓，“我有特质的防弹衣，只是被子弹的冲劲伤了肺腑，修养几天就好了，还没到兴师动众去医院的地步。”
认识她也有几个月，祁岑夜虽然不敢说百分百了解她，百分之八十还是有的。
当她用这种缓慢语调说话的时候，就说明她生气了。
于是，祁岑夜偏头，温柔凝视女孩姣好的侧脸，“不管怎么样，先让陈笑给你做个全身检查，不要让我提心吊胆，嗯？”
男人暗哑的声线低沉又蛊惑，沈慕冉脸上一红，不由自主点了点头。
在陈笑的示意下，脱下毛呢大衣，解开外套的扣子，又解开马甲的扣子。
摸了摸衬衫的领子，沈慕冉猫眼全是无辜，“衬衫的扣子也要解开吗？”
陈笑摇头表示不需要，偷偷看了眼坐在她旁边的祁岑夜，才缓缓将听诊器凑到沈慕冉左肋下。
流露妩媚的猫眼在陈笑身上转了转，沈慕冉掩唇轻咳，“阿夜，我想喝水。”
祁岑夜倏然想起，上车之后，她吐血的事儿。
忙起身去给她倒水。
见祁岑夜高大身影越走越远，郭赢也站得远远的，陈笑眼底掠过精光，收回听诊器，用左手按压沈慕冉左肋下。
沈慕冉倒抽一口冷气，秀眉轻蹙。
陈笑抬头看她，“沈律师，是这里疼吗？”
沈慕冉点头，微微低垂着头，长而卷的睫毛遮去她眸中思绪。
双手自然放在沙发上，她右手手指在皮质沙发上轻点，看着有点漫不经心，“陈医生今年有三十岁了吧？结婚了吗？有没有小孩？”
陈笑手一抖，按她左肋的动作下意识加重。
沈慕冉呲呲吸了口冷气，面露痛楚之色。
“不好意思，沈律师。”陈笑很快收摄心神，左手又在她左肋下按了几个位置，最后站好，双手交叠垂在小腹，“您很了解自己的身体，确实是外力引起的内出血，但不严重，不需要手术，吃些药，保持心情舒畅就好了。”
抬眸看了她一眼，沈慕冉红唇冷艳一勾，“陈医生，你知道吗？就在刚才，你救了自己的命。”
陈笑色变，郭赢傻眼，祁岑夜冷厉阴森的眼神立即跟刀子一样，狠狠剜在陈笑身上。
陈笑打了个哆嗦，牵强勾唇，“沈律师说什么？我不明白。”
“不，你明白的！”冷哼了声，沈慕冉右手抬起，手腕一翻，掌心向上，指尖赫然夹着一把小巧的、寒光闪闪的匕首，“如果刚才你刚才不怀好意，这把刀会提前一步废掉你的双手。”
陈笑脸色大变。
祁岑夜漆黑冷眸危险眯起，冷睨着陈笑，不苟言笑的脸上全是冷意，“怎么回事？”
陈笑打了个哆嗦，倏然双腿一软跪倒在地，嚎啕大哭，“总裁，对不起，我不想伤害沈律师，可他抓走了我的孩子……”
郭赢脸色大变。
沈慕冉轻哼，“为了你的孩子，你就可以伤害别人的孩子吗？你的孩子有父母，难道我就没有父母？”
陈笑呜咽，不住的说着对不起。
沈慕冉听得心烦，“闭嘴，不准哭。”
“我哭还……”抽噎着抬头，对上女孩冷若冰霜的猫眼，陈笑激灵灵打了个寒战，“我……对、对不起，你……”
“你良心未泯，最终没对我下手，所以，你不用道歉。”慢条斯理系上纽扣，沈慕冉冷漠启唇，“但我可以告诉你，就算你刚才对我下手，也不会成功。”
“为、为什么？”
“因为我不信你。”盯着女人哭红的双眼，沈慕冉面无表情，眼神冷得能结冰，“从五年前我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我就不再相信任何人。”
祁岑夜凝眉，伸手将身体紧绷的她揽入怀中，大手在女孩背上轻缓拂过，“慕慕，都过去了，你要向前看。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你，你可以试着相信我。”
他脑海里闪过在医院病房看到的一幕。
沈慕冉靠着沙发睡着，怕她感冒了，齐竹拿了条毛毯想给她盖上，只是还没考进，她的眼睛就倏然睁开，满脸的警惕在看清靠近的人是齐竹时，才缓缓褪去，继续陷入沉睡。
这么强的戒备心，绝非她刚才说的那么简单。
她身上应该发生过比她刚才描述，更可怕、更残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