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力子，传播引力的粒子。
通常来说，一片区域内的引力子数量是恒定的，除非这片区域的引力出现波动。
黑洞释放的引力在黑洞成型之后肯定就是恒定的了。
但是，这些引力子的数量却不对劲。
太多太多了。
这说明周围引力并不自然。
联邦可能引导了黑洞的引力。
让黑洞本身引力覆盖范围覆盖强度得到了增长。
虽然不至于让黑洞视线视界扩大，但仅仅视线视界外的引力就足够强大。
飞行文明的战舰可以飞过黑洞视线视界，但无法再黑洞视线视界外长期停留。
步斯达在舰队比较靠后的位置就感受到了如此巨大的引力，难以想象，在前方几十亿公里位置的战舰承受着怎样的重力加速度。
战舰本身各部位又因为重力加速度承受着怎样巨大的剪力。
崩溃理所当然。
步斯达此刻的慌乱已经到达顶点。
缺乏战争经验的弊端已经显露出来。
无法冷静。
“消力加强大引力，现在该怎么办？”
“万物崩解不仅没能破坏对方攻击，还雪上加霜。”
“逃！”
“只能逃了！”
步斯达看到成千上万艘战舰被撕碎。
更多的黑洞诞生。
加起来的物质总量简直难以精准计算出来。
“疯了。”
“仅仅这一个武器就消耗了一颗红巨星的总质量。”
精准做不到，但步斯达还是大概清楚。
100~200米直径的黑洞有上百个之多，这是红巨星坍缩才能达到的。
……
联邦方。
攻击释放出去。
显纳回到巨因陀身边，心中忐忑。
此刻巨因陀却直接发布命令。
“全部战舰，朝着敌方贴近。”
“战机准备！”
“基因士兵准备！”
显纳惊讶。
“副舰统，如果攻击不成，那冲上去就是真的送死。”
虽然那些能量前进的方向是正确的，但能否达到预定效果还不一定。
现在冲上去，不是送死是什么？
然而巨因陀一脸坚定。
“一步慢步步慢，敌人战舰的速度比我们快得多。”
“我们上了这战场就没有撤退的可能了，之前也是借助距离优势斡旋一阵，等敌人反应过来，我们多半也会被慢慢蚕食。”
“不管这攻击结果是如何，贴近一些，杀的敌人也多一些。”
“总归是不亏的。”
远距离其实对敌人优势更大。
之前的战争中，他们一直想要贴近对方，但飞行文明根本不给他们可乘之机。
显纳哑然。
不知道该怎么说。
难道真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手段已经尽出了？
舰队追随那光而去。
速度只比光线慢了一倍而已。
等攻击到达的时候，他们也已经将距离压缩到500个天文单位。
看到攻击爆发。
所有人振奋无比。
成了？
然而。
最前方的几道光突然一黯。
“敌人也出手了！”
“这个距离，敌人显然有防备。”
“但什么样的力量竟然连这样的攻击都能防御住？”
巨因陀虽然不清楚系泯武器的具体强度，但他得到的资料中有些理论的数据。
不然他也不会将这个留作底牌。
现在，底牌发射成功，但竟然被挡住了。
如何不让他心惊？
显纳的脸更是白了一片。
“这可怎么办？”
“飞行文明太强大了，连这都能挡住。”
不过他也不说降士气的话。
相当之前巨因陀所言。
“副舰统，500个天文单位内了，可以发动攻击！”
这个距离对于超大规模的战争来说已经算是很短的距离了。
现在攻击，对方注意力都在那系泯武器上，说不定可以出其不意。
巨因陀缓过神来，点点头，下令。
“进攻！”
“所有武器功率全开。”
不知道多少武器掠去。
这些武器发射还不到1分钟。
远处场景又生变化。
一道光亮炸开，形成了一片黑色区域。
黑洞！
“成了？”
巨因陀心中潮起潮落，瞪大了自己的眼睛看向屏幕。
那的的确确是黑洞。
他知道，黑洞一成，那么这武器就实实在在发挥作用了，而且势不可挡。
“哈哈哈，这次敌人要好看了。”
“它们之前挡住的东西如果再强一些，估计我们也很难办，可惜……”
显纳也喜悦无比。
“不可惜，不可惜。”
“就看对方会被摧毁多少战舰吧。”
“引力平权可不是那么容易抵御的。”
让步斯达震惊的就是引力平权。
步斯达认为那只是一些引力子，其实还有其他能量参与作用，使得一片广阔区域内的引力变得相同，不会因为距离而损耗。
如果说原本的黑洞影响范围是100公里，在引力平权之下，1万公里内的引力都会改变相同，和100公里内的引力一样大。
不过。
作为系泯武器。
怎么会只是简单的黑洞和引力武器这么简单。
很快，他们就看到了武器的第二重变化。
或者说，这就是系泯武器真正的威力。
在前方。
巨大的引力扭曲了那整片时空。
时空被撕裂开。
这和之前在死兆星域内发生的时空撕裂根本不是一回事。
那仅仅只是一些小撕裂而已。
而这，恐怖的裂缝长达几千公里，足以将一颗行星吞进其中。
时空的撕裂无比平整，宛如一条直线划过。
在那里。
秩序被破坏。
三维甚至和更高维度产生了联系。
如果研究空间的学者在这里，会惊讶的喊：“维度通道！”
不错。
这就是模拟维度通道所研发的武器。
联邦对于维度通道的原理理解很深厚，虽然没办法制造出一个稳定的维度通道，但却可以瞬间打破维度的隔阂。
维度，一种黑洞一样恐怖的力量。
在一些小说中有二向箔这样的武器，将三维物体变成二维平面。
可能会有这样的武器存在，不过此刻的联邦还无法办到。
仅仅是将三维和四维连接在一起，对周围时空的影响就无比巨大。
那东西很暴乱。
在那片时空中，一切的物体就仿佛在三维和四维中穿梭一样。
时间和空间甚至都被分割。
巨因陀也无法理解那样的状态，因为他没有感受过。
或许穿越维度通道的人知道一二。
但他此刻却能看见那个地方的战舰发生了什么。
分离。
一艘战舰竟然变成了两艘战舰。
这让巨因陀想到了一则维度通道的秘闻。
着名的c28事件。
c28飞进维度通道，返回之后，构成其的粒子只有一半。
之后，联邦将这种力量定性为【维度切割】。
空间切割无法做到这一点。
维度切割是更加让人趋之若鹜的力量。
听说很多空间学者都读过c28的故事，手中也藏有不止一份c28的研究资料，而故事本也广为流传在民间，巨因陀也是读了故事。
现在飞行文明战舰正在经历的，和c28一模一样。
只是，一个仅仅存在于故事本中，文字中。
一个却是巨因陀亲眼所见。
就现在战舰记录的影像资料如果可以拿回联邦去卖，估计一些学者愿意花费上亿联邦币吧。
巨因陀也只是想想而已。
现在首要的还是战争。
“维度影响持续时间不长，最短可能就几分钟，最长也不过半小时。”
“不过也够了，在维度影响之下，很多精密的东西都会崩溃。”
“现在，是我们的主场。”
……
130个小时后。
系泯武器的余波已经散去。
被摧毁的那片区域却展现出了一个奇观。
上百个黑洞在狭小的地方，它们此刻正在积极合并。
时常爆发的黑洞喷流，让这里变成了一片险地。
数不清的残骸在黑洞引力范围内围绕着黑洞旋转，看起来就宛如是海洋中的漩涡袭击了船。
“小心一些，这里的引力太乱了。”
“主机，确定一下航道，我们直接穿过这片黑洞区。”
让主机划分航道是最明智的。
黑洞区域不过百多个天文单位而已，没有了引力平权，这些黑洞的引力强度也大大降低。
穿越过黑洞区域，联邦舰队看到前方正在撤退的飞行文明战舰。
三三两两。
看起来已经不到1000万艘。
“攻击！”
“它们逃远了就不要追了。”
这是一场大捷。
后方陷阱成功，前方系泯武器也大获全胜。
虽然损失了200多万艘战舰，但敌人的损失更加恐怖，他们依旧有余力前往紫柱星域。
大概半年后。
联邦舰队已经攻击不到飞行文明战舰了。
虽然还可以看到，但远处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小点。
每秒4万公里速度远离。
半年也远离了4200个天文单位。
此刻所有战舰内都在庆祝这次胜利。
及时行乐。
同时战争的战功也已经即时下放。
这些主机就可以完成。
每艘战舰内士兵都可以得到。
虽然士兵们并没有参与，但冒了风险。
现在联邦每艘战舰1000~1200的士兵分配已经很少，也不能排除要攻击地方设施的可能。
有些情况下，不能摧毁敌方设施，那就要用到士兵。
战舰内洋溢着笑容。
巨因陀却知道。
这只是战争的开始而已。
6000万艘战舰只是阻击他们，在紫柱星域内留下的战舰依旧很多。
而且他们底牌已经出了，敌人还不知道留有多少手段。
根据之前的战斗来看。
敌我损失比是5：1到4：1之间，时多时少，但都预示着他们消耗不起。
接下来才是真正的“送死”。
巨因陀还记得传令给自己的人的话。
“带领你的舰队去就是，不需要担心任何其他事情，就算是死，我也会让你们死得其所。”
上面的人是怎么想的他不知道。
他只是遵从命令而已。
就算作为军官，副舰统。
听命行事，依旧是他要做的。
显纳走过来说道：“敌人还有2000~3000万艘战舰，而且可能和死兆星域一样，在超微观世界还藏着一些。”
“你之后想怎么打？”
巨因陀摇摇头。
“不知道！”
他现在也迷茫了。
或许那位能有什么后手吧。
“我们到达紫柱星域之后，唯一的目标就是那颗中子星。”
“根据消息，飞行文明尝试摧毁中子星，这应该和它们的计划有关。”
“如果事不可为，可以让中子星坍缩成黑洞。”
“我们已经超额完成任务了，后续的事情，尽所能就好。”
显纳沉默。
这场战争的确不好打。
说白了战争就是甩科技。
现在他们手中已经没了科技，掌握的真理没有了，那就只能任人宰割。
巨因陀也不确定。
可能是上层没有指示。
也可能是上层本身就要他们去尝试，也就是送死。
“我知道一些基因士兵的事情，联邦在研究更强大的士兵，叫做意识士兵。”
“我可以尝试去当意识士兵。”
显纳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巨因陀盯着他。
作为副舰统，他当然知道意识士兵的具体信息，但那根本无法挽回，意识士兵是一种自爆战术。
“你……”
显纳摆摆手。
“之前在爱阁星角的时候，我本来就是想着去送死的。”
“却没想到敌人太过傲慢了，竟然没有遭遇敌舰。”
“本来抱着必死决心，最后没死成，有些可笑。”
“这件事我已经经过深思熟虑了，上面就算有其他方案，也会是建立在巨量伤亡之上。”
“意识士兵已经在死兆星域展现过强大战力，一人对抗几百万艘战舰，这样强大的力量，宛如神灵。”
“让我……成一次神吧。”
显纳年龄很大了。
其实他有一件事没有告诉巨因陀。
这次出来，他本身就没有想过活着回去。
家中的事情他都已经安排妥当。
死了之后，家中也会得到一大笔钱。
战功越多，得到的钱就越多。
如果可以独自消灭几百万艘战舰，联邦绝对不会吝啬。
他听闻卡宾舰队的那位抚恤金就多达600亿能源币，要知道他作为第四等军职，外出作战每年收入也才几万能源币而已。
100万年才能蓄积起来的钱，一次就可以拿到。
真能算得上是鱼跃龙门了。
不说联邦大富豪。
在一座星城内已经可以说是顶尖水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