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暮感觉浑身冷飕飕的，白皙的小手胡乱地摸着，并没有按预想的那样碰到被子。
缓缓坐起身，睁开惺忪的双眼。
淡蓝色的被子全掉落在地上。
女孩吃力地把被子拽上床，眯着眼看向落地窗，天还是黑蒙蒙的，又继续倒头就睡了。
早上，姜念在电脑上赶个策划书，桌子上的饭已经摆好了，迟迟不见朝暮的身影。
“这怎么还没起，平时这孩子都吃饭了。”姜念不禁嘀咕道。
把电脑关上，姜念走向朝暮的房间，“暮暮，该起床了。”
“嗯。”
听到房间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姜念转身直接走近朝阳的房间。
她推开门进去，粗暴地掀开被子，大声说道：“臭小子，昨天又熬夜到几点？”
朝阳翻过身，丝毫不理会他妈。
“快起床吃饭。”姜念说着还下了重手，一巴掌拍在朝阳的背上。
“嘶。”
朝阳耐住起床气，脸黑黑耷拉着，“知道了。”
姜念才肯离开房间，又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赶策划书。
“妈。”朝暮看着姜念叫出声，拉开椅子在饭桌前坐下。
“嗯。”
姜念笑着说：“赶紧趁热吃吧。”
朝暮点点头，如珍珠白的小手抽出几张卫生纸，捂住鼻子。
鼻塞很难受。
“暮暮感冒了？”姜念关切地问道。
“有点。”
姜念放下手里的东西，走上前，手抚住朝暮的额头，“头晕不晕？”
“不晕。”
朝暮软软地出声，“过几天就好了。”
这时，“妈，下次叫我就叫我，别打我。”穿着深蓝色卫衣的朝阳踩着拖鞋走过来，脸上略有些不满。
“你还好意思说，睡得跟猪一样。”姜念指着朝阳，“要是有暮暮一半勤快，我可就能少操心了。”
朝暮笑出声，红润的唇扬起淡淡的微笑。
“哥，赶紧吃饭吧。”
“好嘞，俺妹。”朝阳在朝暮身旁坐下，恢复一如既往的样子。
姜念看着这兄妹俩外貌差距较大，忍不住出声：“朝阳，你是我亲生的吗？”
不对比不知道，只能说，朝阳长相很普通。
正在吃面包的朝阳突然被呛到了，喝了几口水，“我是不是亲生的，妈你不是最清楚吗？”
“那应该不是。”姜念一口否决，一本正经的样子：“可能抱错了，也说不准。”
朝阳：“……”
一大早上美丽的心情瞬间消散，多亏他老妈。
朝暮强忍没笑出声，娇小的身子连发出轻微颤动。
“妈，在我妹面前给我留个面子，好吗？”
“行。”
姜念没再说什么，随意叮嘱了几句，开车上班了。
***
朝暮上课的时候，头蒙蒙的。
想睡觉。
等老师离开教室，朝暮就趴在桌子上睡起来。
“老班来了，老班来了。”
不知道哪个同学说了声，全班顿时安静下来。
潘森贯从后门缓缓走进来，神情严肃地扫视了整个教室一圈。
舒染涵见朝暮还睡，用笔点了点她的后背，小声提醒道：“老班来了，暮暮。”
朝暮慢悠悠地坐起身，强克制住困意，两手托着下巴。
潘森贯走上讲台，“给大家强调考试相关的事情，第一点不要作弊，诚信考试。”
“虽然每次大家都忽视这一点，但仍有部分考生被抓到抄袭，一经发现，成绩全部作废，全班平均分倒扣五分，希望大家以此为戒。”
“第二，大家考试要放平心态，当然不排除某些客观原因，要正视考试，每一次都是对自己学习成果的检验，祝大家考试顺利。”
“我要说的都讲完了，剩下的事情交给班长薛薇琦。”
薛薇琦站起来：“好的，老师。”
“朝暮。”潘森贯叫出声。
朝暮一惊，眼皮睁开：“嗯？”
她没怎么听，刚才在老师眼皮底下小憩了会儿。
“有什么不懂的事情问我和班长薛薇琦都行，我看过你考号，你考场在第一考场。”
“好。”
朝暮磕磕巴巴，停半拍：“谢谢老师。”
“嗯。”潘森贯又给薛薇琦交代几句，才离开教室。
“老班好关注你啊。”舒染涵偷笑出声，“你刚才真可爱。”
朝暮凑近些跟她说：“因为我是新生，老师就多说了几句。”
“不懂也可以问我，”舒染涵拍着朝暮的肩膀，“虽然我不是班长，也不是班主任。”
朝暮笑出声，“好。”
***
感冒倒是没见好，越来越严重了。
考试当天。
“朝暮，你的笔袋忘拿了。”舒染涵在身后叫出声。
朝暮缓过神，带着鼻音：“谢谢啊。”
女孩转身接过笔袋。
“你感冒了？”舒染涵问道。
“嗯。”
舒染涵盯着朝暮，略有担心，“感觉还好吗？”
还有五分钟就开考了。
朝暮挤出微笑，“挺好的。”
这就是老班说的客观原因吧，还真让自己给赶上了。
不太想让别人太担心，就感个冒而已，大惊小怪的。
“加油，暮暮。”舒染涵没再说什么，也怕说错话。
“你也加油。”
朝暮走进考场，坐在靠窗的位置。
愿自己能正常发挥吧。
第一场是语文考试。
朝暮写上自己的考号和姓名，审阅着整张试卷。
作文她之前有练习过类似题材的，可以说胜券在握。
写到一半，头又晕起来。
睡意袭来，朝暮喝了几口白开水，强迫自己清醒。
“朝暮，你可以的。”朝暮在心里默念道。
没一会，头越来越重，发烫的眼皮垂着，朝暮终于忍不住趴在桌子上睡起来。
时间飞逝地流过。
“考生请注意，距离考试还剩五分钟。”
监考老师注意到朝暮，用手敲了敲低头睡觉的她的桌面。
朝暮顿时惊醒，一脸茫然。
“还有五分钟考试结束。”
朝暮大脑一片空白，眼睛盯着没写的试卷不知所措。
还有五分钟。
朝暮用笔火速地把前面的空填完，凭着直觉写字，她现在整颗心狂跳不止。
握着笔尖的手心直出汗，她知道完了。
作文一个字没写。
“考试结束，大家把笔放下。”
朝暮将笔放在桌子上，怔怔地看着试卷。
监考老师从朝暮身旁经过，抽出桌上的答题卡，背面空白的极其惹眼。
过后，朝暮默默收拾东西，一言不发。
她从来没出现这种考试瞌睡没写的情况，心里懊悔的劲儿一波接着一波。
回到教室，几个女生在对选择题答案。
朝暮无意瞥了眼。
“你要听吗？”旁边一个女生问道。
朝暮拒绝，“不用了，我不太喜欢对答案。”
“好。”
她语文已经不及格了。
这个消息对接下来的考试无疑是当头一棒，朝暮也知道现在自己的心态很一般。
女孩顿了会背着书包，缓缓走出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