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这边庆功会的进行，齐远也接到了几个人的约谈，“齐远同志，根据我们调查化学三厂的赵鑫同志是你的女儿吧？”
对于部队调查部门的人，齐远也是天生的发怵，“是啊，怎么了，她惹什么祸了，她现在还是个孩子……”
“停停，齐远同志，赵鑫同志很好，立了大功了，我们问你什么，你回答什么就行，不要自行发挥想象。”
“嗯，好好。”
“来之前，我们已经问过你弟弟和你母亲了，你弟弟说赵鑫同志在家四岁之前就非常聪明，也好学，数学计算能力比他还强。但是你母亲却说，赵鑫同志不怎么喜欢学习，喜欢到处玩，而且还不孝顺。作为赵鑫同志的父亲，对此你有什么看法吗？”
“这个怎么说呢，前段时间我家里出了一点事情，我妈受了刺激了，她的话可信度不高，但是针对赵鑫的成长一直都是赵芹在负责，我几乎没有参与。但是我和原红星厂书记林同志聊过，赵鑫很聪明……”
“停，你说的这些我们已经调查过了，你只需要回答我们的问题就行，你的意思是，你母亲存在诋毁赵鑫同志的可能。”
齐远是个军人，面对这种事情，自然是有一说一，“是的，赵鑫的生长轨迹基本都是赵芹同志独立参与的，其他人知道的不多。”
“嗯，行，我们明白了，你觉得齐铭同志的话可信度高吗？”
“这个我也不清楚，但是应该是高的吧，但是要说她四岁之前的行为能对现在产生多大的影响，应该也不可能。”
……
三个人又聊了好多，关于齐远这几次偷偷去看赵鑫的情况，最后把齐远客客气气的赶了出去。“程副队长，看这情况没啥问题啊！”
“应该是本身就是个天才，因为父母的离婚，离家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受到的刺激，再加上当时的流言蜚语，让她除了何雨水之外没有玩伴，所以就专心看书了。再加上赵芹的定向引导，才有的现在的情况，基本可以排除是间谍的可能。”
从何雨水和赵鑫参与焊机研究之后，就启动了对她们两个的调查，虽然大家都觉得，没有人脑残到用两个孩子来当间谍，但是该走的程序还是要走的。要不是两个人确实就是两个孩子，要是换成大人，调查时间只会更长。实际上何雨水的调查已经结束了，谁让她这十来年的人生轨迹就没离开过京城呢，而且何雨水是在一大群人的眼里长大的，调查起来简单的多。
“你那边对于赵芹的调查怎么样了？”
“目前看来没有问题，但是我们查出来一个特别有意思的情况，赵芹不是他父亲的亲闺女，是别人的孩子放到他家寄养的，我们约谈了赵芹的养父赵明，他说赵芹原本是她养母小时候一个玩伴的孩子，她生母现在我们也只能知道叫小翠，别的也不知道了，原来是某个大户人家的丫鬟，后来被安排嫁给了家里的车把式叫富贵，由于当时已经有三个儿子了，对这个女儿也不稀罕，所以就送到赵家了。
正好当时赵明想要一个闺女，好好培养，好给他家大少爷当小妾，所以就接手了这个孩子，但是从此以后，就不在允许赵芹的亲生父母探视了。但是他所谓的大少爷是个务实的，就算是纳妾也不可能找一个花瓶，所以赵明在培养赵芹上是下了功夫的。但是小翠和富贵两个人的下落到现在我们也不知道。”
“也就是说，赵芹的身份应该可以改一改了？”
“是，基本没问题，虽然成分改不了，但是她的出身确实可以改了。”
“那行，如实上报吧，具体什么结果，让上级自己判断去吧。咱们这一年东奔西跑的，可是累的够呛。要我说也是多余，脑子进粪了，派两个小孩过来。不过话说过来，她们大院是不是真的风水好啊？”
“别胡说，这东西可不能乱说。就是可惜了齐远了……”虽然两个人都对这句话闭口不提了，但是这个烙印可实实在在的印下了，除了赵鑫和何雨水这两个天才之外，这个大院还有一个天才，那就是许俊平，也是他们的调查对象，在医学方面似乎有着别样的天分。再加上孙三民和钱有根以及李卫国他们的经历和他们现在表现出来的能力非常不符，虽然经过调查没有发现有什么问题，但是很明显这三个人已经成为了他们的长期观察对象。
钢机二厂和红星厂与此同时也对三个人进行了约谈。毕竟快过年了，大家也不想把事情拖到年后解决，偏偏这个时间又是刚刚过了元旦，所以既是年头，又是年尾，很多好事儿坏事，都会在这个时间进行一个了断。
钢机二厂找两个人谈话的人是马书记，因为今天的事儿张厂长说了不算。
“钱有根同志，孙三民同志，我代表厂支部正式和你们谈话，我希望你们能据实回答。”
两个人一听这么严肃的话题，心里也紧张了起来，难道说自己平时吃的好被厂里抓了，不应该啊？但是不像啊，要是这种事儿应该分开询问啊。“马书记放心，我们一定实话实说。”
“好的，你们两个人是从红星厂被分过来的技术员，你们觉得我们厂怎么样？”
“挺，挺好的。”不会是要把我赶回去吧，就现在而言钢机二厂可比红星厂干净多了，他们两个人可不愿意就这么回去。
“不用紧张，这一次算是好事儿。我们厂未来的发展，肯定是能压过红星厂这种纯粹的生产工厂的，但是你们两个的学历水平会限制你们的级别和研究能力。最近几天，部里支持我们的技术员和工程师就要到了，厂里的技术科暂时有人管理，所以厂里决定送你们去青华大学机械专业办的进修班去学习一下，为期半年。你们觉得怎么样？”
虽然两个人觉得这个所谓的进修应该没什么用，但是两个人初中学历在厂里最多九级技术员就到天了，想再升级几乎没有可能了，但是经历这一次进修培训，他们的上限会变成六级工程师，如果有杰出表现，甚至可以更高，当然最高也就是到四级，一二三他们也没怎么奢望。
所以两个人很是欣喜的说，“谢谢马书记和张厂长的栽培。”
“行了，去了好好表现，好好学习，不要辜负了我们厂的期望，争取回来之后，能给厂里做出更大的贡献。”这边商量妥了。
另一边杨厂长这次长了记性，这一次专门找了工会代表过来旁听，“李师傅，这几年你对厂里的贡献，咱们厂里是完全看在眼里的，但是你身上的处分比较重，哪怕是厂里想帮你提干都不行，但是以你的实力再当普通工人实在是太浪费了，所以厂里决定给你一个以工代干的名额，你过了年，先到技术科上班，如果立功够多，厂里会酌情取消你的处分。你觉得怎么样？”
旁边工会代表都快羡慕哭了，现在的工会都是实实在在的全都是工人编制，以工代干是他们积极参加工会活动的终极梦想。要是李卫国是新来的，肯定不答应，因为在他的印象里，以工代干就是同进士，如夫人，就是贾琏给尤二姐的承诺：等凤姐死了，我立刻抬你进门。殊不知先不说凤姐会不会死，她就算是死了，贾琏也会再明媒正娶一个续弦，而不是让外室进门。
八十年代的以工代干是因为厂里的行政编制已经被一些尸位素餐的人占了，这些人占着编制，拿着工资，却不干活，但是厂里的活始终得有人干吧，所以让工人干，干干部的活，享受工人的待遇，唯一的好处就是厂里给你画了一个大饼，只要有了编制，你就是正经的干部。另外还有一种，那就是这个人很厉害，工人岗位已经有可能留不住他了，他随时可能内退去私企上班，但是没有干部编制，都被萝卜们占着呢，所以以工代干，让他以工人编制，干干部的活，领干部的待遇，可以说除了没有编制，他就是干部。但是这一切都是建立在改开之后，干部掌握了更多的话语权，待遇比工人高的多的基础上的。
现在的以工代干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厂里觉得你在工人的岗位上纯粹是浪费你的才能了，但是现在工人待遇比干部要好的多，无论是厂里的补贴，还是在厂里的地位，工人领导一切可不是说着玩玩的，甚至是工资，定量等等都更沾光，而且退休了可以找人接班。所以工人不一定愿意，厂里为了不浪费你的才能，被迫妥协让你以工代干，干干部的活，领工人的待遇。同一个科室两个相同岗位的人，以工代干的人待遇要比正常编制的待遇好的多。
同样是都是厂里被迫妥协，但是八九十年代是牛夫人，五六十年代是小甜甜。但是李卫国已经不是新人了，他太明白这里面的差距了，自然答应的十分干脆，但是他也成了杨厂长和红星厂元老派斗争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