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朗，如果你想让她回答你的问题，你是否应该先放开她？”
公爵不知何时出现在了男人身后，红眸扫了眼女孩，斗篷下的眉不自觉地蹙起。
又来了，这种不受控制地想要保护女孩的感觉。
他十分讨厌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兴许……让弗朗杀了女孩，也不失为一个好选择，最起码他的情绪波动就不会这么大了。
“哦，抱歉，我差点给忘了，人类向来都是这么脆弱。”
弗朗一脸无辜地松开了温姝，好像真是因为公爵提醒，他才想起来这件事似的。
温姝跌落在地，捂住脖子，压抑地咳了起来。
红裙在地面铺开，宛若一滩流动的鲜血，衬出女孩的脆弱和渺小。
这难道就是濒死的感觉吗？
温姝不停地咳嗽着，暗想，好像当死亡来临的时候，反倒没有那么害怕了。
天丝绒裙背后是镂空的，站在两边的人都能清晰地看见两道鲜血顺着女孩的脊背滑落。
弗朗深吸了一口气，瞳孔的眼神再次深了几分，不过在没有拿准好友的意思之前，他不会轻举妄动。
只是无辜地耸了耸肩，“抱歉亚瑟斯，我好像把你的玩具弄破了。”
公爵瞥了眼，垂眸，无人看清他眸子里的情绪。
“没事。”
紧接着，他淡淡道：“一个玩具而已。”
“是吗？看到她能在你的城堡里自由行走，我还以为她对你很重要呢，毕竟亚瑟斯你对女孩的审美向来都与众不同。”
弗朗调笑道。
他还记得，两百年前，吸血鬼族人中最美的女生莫莉向亚瑟斯告白，这家伙当时怎么说来着？弗朗不太记得了，只不过他记得最后的结果，亚瑟斯拒绝了。
莫莉是哭着离开的。
弗朗当时就觉得亚瑟斯这个家伙十分不解风情，因此在来到城堡，闻到温姝的存在后，就第一时间找上了女孩。
不过现在看来，他好像还是老样子。
百年的沉睡，他还真是一点没变啊！
“不过，既然她对你一点用都没有，不过你把她送给我吧，这女孩的血实在是太好闻了，很适合做血奴。”
弗朗盯着温姝。
血奴，不仅仅为其主人提供新鲜的血液，甚至还要满足某些方面的需求。
毕竟在吸血过程中，总是会发生一些暧昧又不可控的事。
不过，一般都是血奴会在这个过程中爱上主人，从此一发不可收拾，最后要么就是心甘情愿地为主人献上所有的鲜血，要么就是看着主人有了新的血奴而疯掉。
最后结果都不太好。
弗朗十分享受这种被痴迷的感觉，血奴也是隔一段时间换一个。
也不知道在他沉睡的这段时间，弗朗又糟蹋了多少女孩。
亚瑟斯对此嗤之以鼻，只不过他也没有心善到去多管闲事，毕竟那些只不过是食物罢了。
更何况，除了这个特殊的癖好，弗朗的确也算是一个合格的朋友。
亚瑟斯没什么朋友，只要弗朗不做一些过分的事，亚瑟斯觉得，这段友谊还是能继续下去的。
只是……
在听到弗朗的请求后，公爵第一次十分清晰地感觉到了来自内心深处的排斥。
他没有说话。
弗朗也没有说话，他在等好友的同意，他压根没想过，亚瑟斯会拒绝他，毕竟亚瑟斯不会说谎，也不屑于说谎，不在意就是不在意，凭借他们的友谊，亚瑟斯会同意的。
温姝依旧在小声咳嗽着，她紧紧抓住裙摆，到此刻，她才终于清晰认识到，这个世界的残酷。
相比于这个不知道突然从哪里冒出来，还差点掐死自己的吸血鬼，温姝自然更偏向于喜怒无常但不怎么理会自己的公爵。
最起码，她相信，如果她注定死亡，这个公爵兴许会看在她有着和他一样发色的份上，让她死的痛快一点。
但是，现在她好像没有选择的权利。
公爵沉吟了片刻，低头看向女孩。
“你愿意去吗？”
弗朗有些意外，不过随即又露出一抹‘你还是老样子’的表情，在某些事上，亚瑟斯真的是固执又保守。
温姝闻言，抬眸对上公爵的血眸。
一字一句道：“如果我说不，你会把我交给他吗？”
女孩的嗓音有些沙哑，想来应该是刚刚受了点伤。
公爵对上女孩的桃花眸有着片刻的失神，“自然不会，女士。”
温姝唇角勾起一抹弧度，连带着眼睛也弯成了月牙。
“那我不愿意，先生。”
弗朗闻言，忍不住抬手扶额，行吧，看样子今天是要不到了。
“好。”
公爵颔首，偏头看向弗朗。
弗朗摆摆手，“好了好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了……”说着，他低头看向温姝，露出个自以为十分帅气的笑，“美味的小鸟，希望下一次我来的时候，你已经改变了主意。”
女孩的笑容如同昙花一现，她立马低下头去，不去看弗朗。
“哦，亚瑟斯，我可真是伤心，你的小鸟竟然不喜欢我……可是我更感兴趣了呢，亚瑟斯，我一定要得到她。”
弗朗虽然是半开玩笑的语气，可温姝听出了他话语里的认真。
“你还是别说话了，走吧，让我听听，你突然拜访，所谓何事。”
公爵淡淡看了他一眼，道。
“行，刚好我也想跟你说说，也不知道你睡了这么久，还记不记得莫莉……”
“不记得。”
“哦，如果她听到，可真要伤心死了，被你拒绝之后，她可是百年都再没找过男朋友呢。”
两‘人’的交谈声远去。
温姝紧绷的身体这才彻底放松下来，而神经一旦放松，只觉得全身每处都疼的厉害，好像连脚也崴了。
温姝尝试着扶着墙站起来，还没站稳，就因为背部以及脚踝的疼痛，再次跌落在地，膝盖重重地磕在了冰冷坚硬的石板上，这下又多了一处伤痕。
坐在地上休息了一会，温姝就干脆直接脱掉了高跟鞋，光着脚再次扶着墙站起，终于站了起来。
石板冰冷，倒是让温姝转移了注意力。
“哦！天呐！小姐，您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