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林锦璇的话，碧云也很快想到了之前的事，但她还是摇摇头：“那件事与乐安无关，奴婢知道您安排了乐安其他事，当时并没有找他。”
林锦璇蹙眉：“再查查，若是意外便也罢了，若是有心人算计，乐安也是为我办事，总得给他讨回来才行。”
碧云：“诺。”
又过两日，外面说是圣驾快到燕京了，碧云也查到了事情经过。
消息递到林锦璇面前时，看到经过，林锦璇自己都觉得有些微妙。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真与付睿恒有那么一点孽缘，还是对方意外发现了乐安在盯着林锦雨，故而才会出手干预。
林锦璇放下手里的东西，看着碧云，想了想，吩咐道：“我知道了，这事我想想，你先出去吧。”
碧云闻言，顿了顿，然后笑着应诺。
等人出去了，林锦璇看向碧玉，眸光闪动：“碧玉，你说，如果我让人把付睿恒另一条腿也打折，是不是很坏？”
碧玉笑吟吟地说：“主子说笑了，主子不过是以牙还牙罢了，怎么能说坏呢？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还有句话叫先撩者贱，主子不过是反击而已。”
林锦璇垂眸，轻轻叹了口气，声音轻不可闻：“端王估计是废了，这样一来，我……也不必留他了。”
上辈子端王与付睿恒牵扯很深，甚至在付睿恒带兵救驾之前，林锦璇一直以为，他是与端王交好的。那时候她也不是没有怀疑过付睿恒，有一瞬觉得这样说翻脸就翻脸未免太过无情，可是当时付睿恒是怎么与她说的？
他说：“明瑶，非是我忘恩负义，只是我若不与端王交好，便会被他胁迫。我一个人，死就死了，可我背后还有你，还有我们的家，为了保护你，我也只能忍辱负重，表面与端王交好，背地里暗自收集他的证据。”
“我本想拿到切实的证据后，再想办法告知陛下，让陛下有个防范。可陛下病得突然，端王提前起身，我没有防备，只来得及联系北营的将领匆匆救驾。端王隐藏了这么多年，我不过是一个普通文官，要不是为了你，我也不会冒着生命危险去行如此危险之事。”
“明瑶，我都是为了你，就连救驾，也是因为陛下是你的姨夫，他若是死在这场宫变中，你也会难过，所以我才会……”
想起曾经那人说的话，如今再回忆起来，林锦璇便觉胃中一阵翻涌，起身快步走到一旁，干呕了几声。
碧玉上前几步扶住她，伸手在林锦璇身上几处点了点，很快便止住了那股子反胃之意。
林锦璇蹙眉，用锦帕擦了擦干净的唇角：“想起一些恶心的事，你这一手倒是神奇。”
碧玉笑道：“只是一些小手段罢了，算不得精通。”
随后，碧玉问道：“主子要杀人吗？奴婢愿效犬马之劳。”
林锦璇微微一怔，随后反应过来，轻轻摇头：“不急，我之前其实……”
她其实是想尽量不更改上辈子那些事情的轨迹，如此一来，她才能知道，上辈子与付睿恒联手的幕后黑手是谁。可如今看到端王这件事的发生，意识到事情已经朝着她无法预料的方向发展，林锦璇突然觉得，有些事情好像就显得没必要起来。
上辈子是上辈子，这辈子，她已经有了能够保护家人的能力，她会需要这样小心吗？
别的不说，即便没有林英、没有明真道人、没有碧玉，就光是系统给的护身符，只要她完成任务的次数够多，不间断的给哥哥挂上，就能保证哥哥的安全。
哥哥不死，以母亲的心性，绝不会轻易病倒。
至于父亲……林锦璇觉得父亲反而是最冷静的一个人，上辈子便是如此，母亲因为哥哥与弟弟接连出事，很快就病倒了，而父亲只是颓唐了一段时日，便又振作了起来。
后来她出事，刚病倒的时候不知道自己是被人下了毒，父亲还曾派人来问她是否要回家住段时间，也可以陪陪母亲。只那时她觉得自己病倒，若是回去，还劳累母亲替她操心，拒绝了。
后来被强制送往闽州，旁人不知内情，父亲他……那时候付睿恒已经取得了父亲的信任，恐怕他在父亲面前编造几句话，父亲不会太怀疑。
谁会怀疑一个对外经营了十年如一日爱妻如命的好夫君好女婿呢。
那时她对付睿恒没有防备，一夜之间身边可以信任的人被拔除了个干净，匆匆到了闽州，便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一日一日虚弱下去，直到最终死去。
这时候林锦璇有些后悔，后悔自己上辈子死后只顾着看那对狗男女如何诋毁她，如何私底下畅快地说她怎么愚蠢，却没去看看父亲如何……
思绪收拢，林锦璇对碧玉道：“我只是觉得，之前只让人打断他的腿，还给了他愈合的机会，实在是没了必要。”
林锦璇：“他与林锦雨的婚事已定，且是宫中太后与长公主一起赐婚，除非那二位收回成命，否则婚事不可更改。”
林锦璇说到这，唇角翘了翘，看着在笑，那双眸子里却满是冷意：“如今我留他也无用，死倒是不必，但其他事却是可以的。”
只是上次被瑾王发现了踪迹，林锦璇也意识到动用闽侯府的人，恐怕没办法掩藏踪迹。那么……
林锦璇侧头看向闭合的窗户，轻声道：“之前我便想说了，系统既然可以给人福运，那，霉运呢？或者，灾运？”
碧玉听出她话里未尽之意，微微一笑，道：“据我所知，主子之前一直只做‘宜’字后面的任务，那么，为什么不来试试‘忌’字这一列的任务呢？”
林锦璇看向她，眸光闪动：“你知道我说的什么意思，对吗？”
碧玉笑意温柔：“主子的意思，奴婢当然明白。”
既然明白，那方才的话，虽然委婉，但也已经给了林锦璇想要的回答。
黄历系统可以给她护身符，可以给她福运，那么为什么不能给她与之相反的东西呢？直接动手或许会被发现，但如果是付睿恒自己倒霉呢？
林锦璇：“我想让他无法继续回他的翰林院。”
碧玉：“主子所愿，奴婢自当帮您达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