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佧尔抱着楚衍从沈暄家离开。
楚衍的心里还在思考着，在房间中听到的梵佧尔与沈暄的对话。
今晚出现在A市的血族目标是他。
梵佧尔还说，那些血族杀他是为了权。他仿佛距离自己的另一层身份，越来越近了。
可是脑子昏昏涨涨的，实在提不起精神去细想了。
楚衍睁了会儿眼，一下一下地合上又睁开，使不上什么力气。
梵佧尔见状，微低头。
他见到楚衍皱起的眉头，愧疚的温声开口：“是我没有及时出现在你身边，才让他们有机可乘......还好......”
说到这，他的语气加重了些，有些微颤的沉闷。
当时他进入了深度的封印睡眠，根本无法.....还好，你身边有沈暄在。
不过他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只是声音越来越小了。
梵佧尔抱着楚衍出现在楼下，在他们面前停着一辆双色迈巴赫。
驾驶座的车门打开，走出来的是费曼。
费曼看向梵佧尔和他怀中的楚衍，弯了弯腰行礼：“大人，请。”
楚衍看了眼费曼，总觉得在哪见过他，可究竟是在哪见过，还真想不起来了。
二人坐进车内。
楚衍抬了抬眼皮，看向那双如墨般深沉的眼眸，又听到他说：
“累了就靠着我睡会儿吧。”
他身体是冰冷没有温度的，可脱口而出的话在字里行间都让人安定。
楚衍刚要开口，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嘶——”
手臂上的伤口发痛，像是烧灼着他的筋骨，一寸寸把他的肌肤脸皮一起剥开。
“阿衍？”梵佧尔看向他。
楚衍的墨眉皱着，眼眸微微闭起，脸上不带一点气色，唇瓣也苍白无血，牙齿咬着下唇。
他的手下意识握紧了拳：“...疼。”
梵佧尔闻声，牵过了楚衍的手，看了眼他手臂上包扎的纱布：“伤口处像是火烧？”
楚衍半含着眸，漂亮的桃花眼被疼痛感刺激的湿润，点了点头。
梵佧尔揽过楚衍的肩头，手掌往下挪去，碰到了白色的纱布。
他的手掌轻轻搭在纱布上。
属于梵佧尔冰凉的温度仿佛从纱布透进，驱走了缠在他体内发烫的灼烧感。
而梵佧尔的另一只手恢复了原有的尖甲，大拇指轻轻划开了食指的指腹。
划出了一条红色的血痕，沁出了血珠。
“张嘴——”他的手指伸向楚衍的唇瓣。
楚衍迷迷糊糊看了眼，伸到他面前的手指，皙白的指腹上那道血痕极其显眼。
他听话的张开嘴，又听到梵佧尔的嗓音在耳边轻轻响起。
声音带着几分蛊惑的魔力：“含着。”
楚衍的眼底划过一道红光，迅速又消失不见，照着他的话做。
冰冷的指腹被温湿的气息包裹，梵佧尔的黑眸不由得幽深转变成暗红。
楚衍不知道梵佧尔的变化，他的嘴里感受到了手指上血液的涩味。
那是梵佧尔的血。
跟着没一会儿，楚衍便靠着梵佧尔睡着了。
费曼在驾驶座上开口说：“梵佧尔大人，洛尔少爷是被十二鬼军团的幻鬼打伤的。”
说着，他顿了顿，想要等待梵佧尔的反应。
梵佧尔只是冷淡的应了一声。
费曼又说：“幻鬼它已被特案组的成员押送回去....您看，要不要我和费曼去特案组把被抓走的幻带出来？”
“不用，”梵佧尔扯唇：“他在特案组受到的折磨只会更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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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佧尔离开后，房间里面只剩下了沈暄一人。
许久年前，还是阿衍照顾的他。
他们高年级举办一场篮球赛，正好楚衍在的班级在那段时间上的是体育课。
他远远就瞧见，身穿蓝白色校服的少年朝着篮球场地走来。
少年身形俊挺，走在哪都那样的惹眼。
少年和身边的几个同学有说有笑的走过来，似是也感受到了这边的视线，抬起头时和沈暄的眼神对上。
那一瞬，少年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抬起挥了挥手臂，向他打着招呼：“哥～”
沈暄瞧见少年朝他跑来，同样的他也跑了过去，他听到少年说：“哥，幸亏体育老师换课了，还好没错过你们的篮球赛。”
他又见少年从手中递过一瓶矿泉水给自己，还有一块巧克力：“给。”
那天的阳光极好，洒在少年的身上，将他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光。
同时也镀进了沈暄的心。
也就是在这次篮球赛上，他被对方选手犯规，推搡着他摔倒在地上。
崴了脚。
他见到场外坐在那的少年激动的站起身喊：“裁判，23号打手撞人恶意犯规!”
跟着，少年就跑进场将他扶起身，带他去了医务室上药。
走在路上的时候，少年注意到他一直紧皱着眉在忍耐，便拉过他的手臂。
“我背你。”
少年背着他，还不忘调侃：“沈暄哥哥，你看起来这么瘦，可我都快背不动你了。”
“那是你力气小。”
“那是你重!”
“你力气小!”
“你重!”
......
沈暄勾唇笑了笑，很快他的笑容止住，大脑里蓦然思考起楚零的话，盯着空旷的床出了神。
如果血族的目标是楚衍，还是为了权。王族传到现在这一代，竟然会因为楚衍而害怕失权？
楚衍也是血族？可他清楚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
如果他真是血族，那么王族那些吸血鬼为什么不在早些年动手？或者为什么不直接将阿衍扼杀在摇篮里？
可他们没有在那个时候动手，为什么非是现在？
而就在半个小时前，楚衍醒来后，他向楚衍问了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你...真的是阿衍么？”
他见到楚衍的神色微滞，随后回答他：“我当然是啊——沈暄，你怎么了？”
“或许是许久不见了，我只是觉得太过陌生了。”沈暄看着楚衍摸了摸耳垂，笑着说：
“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下意识的就爱捏耳垂。”
下意识的小习惯会是假的吗？
沈暄不知道，可楚衍对他若有似无的防备心和疏离不会是假的。
大概....流逝的时间，错过的年华，真的会冲淡一切吧。
是沈暄的手机铃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他接起来，听到对面的女声。
[沈队，什么时候回来？这个吸血鬼他制幻的能力太强，我们无法审问他。]
“知道了。”
沈暄从抽屉中拿出了拿柄银制的匕首，嘱咐道：“马上让他们退出审问室，在我来之前都不要轻举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