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坐在程玉身边的不是别人，正是沈芊。
此刻的她似乎松了一口气，抚摸着隆起的肚子，沈芊的脸上闪过属于母性的慈爱。
一旁的另外一个妇人打扮的妇女看着沈芊的模样笑道
“大姐这几个月了？”
沈芊抚摸的手一顿，和善的笑道
“七个月了。”
那妇女惊讶道
“啊？七个月了？那这长的可真不小！到时候说不定大姐你生的时候会有些难啊，你这是第几个啊？”
沈芊似乎已经很擅长和这类人交流，她腼腆的笑道
“第一个。”
那妇女再次惊讶的捂嘴道
“第一个？！那大姐你生的可真晚，我嫁人那会，两年间就给我那家子生了两个大胖小子，大姐你看样子也不小了啊，你那口子不着急吗？”
........
听着妇女和沈芊唠着家常，程玉忍不住看了一眼那个妇女，嗯，看样子也有三十多岁了，而沈芊呢，看着依旧像是当初十七八岁的模样，也不知道在那妇女眼里沈芊究竟是个什么模样。
“说到你那口子，大姐就你一个人吗？你那口子呢？”
沈芊的语气像极了刚吵架完和好心大姐谈心的妇人般的说道
“唉~他啊，不提也罢，我现在也不想理他，等他什么时候知道错了，他自然就会过来找我来了....”
听到这话，程玉暗自点头，这话模棱两可，似乎在变相的告诉那妇女，她丈夫就在这艘船上，只不过现在小两口吵架了，分开坐而已，如果这女人有什么坏心思的话，也能绝了她那不该有的心思，也给自己少找一些麻烦。
看来这一万年的时间里，沈芊也有了不少的成长，也算没有白费“自己”这个老兄长的苦心了。
果然，听到沈芊的话，那妇人便开始扭着头到处看适龄的男性，似乎看谁都像是沈芊的丈夫，而在这其中程玉被打量的最多。
索性程玉直接闭上了眼睛，眼不见心不烦。
没有过多久，“售票员”就走了过来说道
“好了，现在咱们就出发吧。”
嘎吱~嘎吱~
感受着失重感，程玉开始打量着木质窗外的风景，果然，地上的一些建筑已经开始在逐渐变小，没过多久，一阵猛烈的推背感袭来。
程玉看着窗外的景象也变成了极速向后退却的云海，不由得想到自己从中都出发的这一路，最后只能总结为四个字，好事多磨。
飞了一会儿后，“售票员”再次说道
“好了，现在大家可以自由活动了，只是提醒各位，千万不要靠近飞舟甲板上的护栏。”
听到“售票员”的话，所有人做鸟兽散。
来到甲板上，程玉看见飞舟的上下左右都有着造型大小不一的各式各样的飞舟穿行在碧蓝之路上。
灵风如同一根通天之柱捅穿了厚实的云层，所以偶尔还能让程玉体验一把，穿过白云组成的“山洞”的奇特景象，一些第一次来到空中栈道上的乘客也被这如梦似幻的一幕看的啧啧称奇。
程玉放出牛八，让这位陪自己走过了小半个永恒真界的“老”活计也看看不一样的风景。
牛八出来以后的表现也很符合他的年龄，这里看看，那里瞅瞅的，仿佛也被这奇特的一幕所吸引。
而在程玉没有看见的地方，沈芊看着牛八感受着那若有若无的妖族气息，有些诧异。
再次穿过长长的云中隧道后，飞舟来到的地方是一片万里无云的天空。
前方正是程玉走出森林时看见的云中鱼兽。
他翻滚着庞大的身躯，发出了鲸鱼般的叫声。
“呜~~嘤~~~”
空灵且巨大的声音响彻在整个空中栈道中。
一些人对此感到很兴奋，说什么的都有，好像此刻一种名为美好的氛围正在弥漫。
牛八也被这声音所吸引，但他却看着程玉小声说道
“他好像有些悲伤。”
程玉看着牛八有些诧异般的问道
“嗯？牛牛你能听的懂那鱼兽的声音吗？”
牛八摇头，但接着说道
“不行，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能感受的到，那是一种悲伤，不舍，彷徨的感情。”
与此同时，鱼兽再次发声
“呜~~嘤~~~”
人群似乎迎来了高潮，一些文人打扮的书生甚至当场作了几句词，赢得了同行文人的称赞，一些不知情的人也凑了上去，一场在苍穹之下的诗词品鉴会隐隐成型。
牛八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前方的大鱼接着说道
“他在哭.....哭的很伤心。”
“呜~~嘤~~~”
“哈哈哈哈！张兄好文采！听张兄一言，在下也突然有了些许灵感，就请在座的各位兄台替在下斧正一番！”
“呜~嘤~~！”
程玉听着前方鱼兽空灵的声音摸着牛八的头再次轻声问道
“现在呢？”
牛八摇头
“他好像在说着什么，但是我听不懂。”
一个女声不知从哪里传了过来
“他在哀求。”
“哈哈哈哈，李兄真是过谦了，此句哪里有我等斧正的资格，在我看来李兄的文采比起那些闻名东洲的文豪也差不到哪去啊，哈哈哈哈！”
以这些文人书生吹捧的声音为背景，程玉看着来人有些不解
“不知居士.....”
话没有说完，沈芊先是来到牛八身边，伸出手摸着牛八的头，而牛八原本想要抗拒的姿态在对方的抚摸下也变了模样。
“哎嘿嘿。”( ?′??`? )
少女看着远方的鱼兽继续说道
“他在哀求他的母亲不要离开他。”
她看着程玉笑道
“一个正好懂得孩子声音的母亲罢了。”
说着她满脸慈爱的用另外一只手摸着自己隆起的小腹。
接着她脸色一变，看向程玉语气有些泛冷的说道
“倒是你？为什么妖族会在你身边？你可知这小牛妖的来历？”
牛八反应了过来，他看着女人说道
“云阳是好人，他不是坏人，是他从人族手里救了我，他还给我吃好吃的，给我讲了好多道理，睡觉的时候还会摸我的头，路上的时候还会给我说路人甲的故事，他路人甲的故事说的贼好听了，他还发了天道誓言说送我回妖族呢！他绝对不可能是坏人！”
少女有些诧异的看着牛八，然后再次看向程玉，而程玉则一脸的无语。
这特么都什么和什么啊，自己什么都没做，你就上来一顿叭叭，然后自说自话的说了一大堆，接着又像变脸一样的对我变脸，难不成孕期的女人情绪不稳定，这个结论到永恒真界都是适用的？
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沈芊向程玉道歉，没错，少女不是别人，正是沈芊。
现在船上的那些文人们的自嗨似乎来到了顶点，自然没有注意到程玉这边，其余人也被周围的环境，以及鱼兽的叫声吸引了注意力也没有注意到这里。
没有理会沈芊的道歉，程玉摸了摸牛八的头，然后再次看向沈芊
“居士刚才所说的一切，贫道都可以当做没听过，贫道这牛儿和贫道的关系也希望居士不要过问。”
说着，程玉拉着牛八走开了，路上牛八似乎忘了沈芊的打岔，他看着另外一边嗨起飞的文人书生问道
“嗯？他们为什么看起来那么高兴啊？”
程玉笑道
“因为人与人之间的喜怒悲欢尚且不能相通，更何况人与妖之间的喜怒悲欢呢？”
牛八继续问道
“那为什么云阳你好像就能明白的样子呢？”
程玉继续笑道
“那是因为你给我说的啊。”
说完程玉反而问牛八道
“话说回来，你为什么叫我云阳？”
牛八歪头
“嗯？你不是一直给别人说你叫云阳子吗？”
程玉一愣，随即一笑，rua了rua牛八的牛头说道
“那就这样定了，我叫你牛牛，你叫我云阳。”
一人一牛向着船头方向走去，至于沈芊？若不是中途不能换船，程玉只想离她越远越好，毕竟现在的沈芊毫无疑问那就是个天大的麻烦，而程玉向来都不会自找麻烦。
只是自己也没想到，之前没被那几个扶桑神域修士发现的牛八居然被沈芊给发现了，看来自己到底还是有些不慎重了，活了那么多年，居然阴沟里翻船，真是不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