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孤云一舔嘴角的血迹。
“你以为吃定我了吗？”
他竟不闪躲，反而主动迎上去，硬撼灵舟，就像之前那样。
轰然碰撞后，二人隔空相望。
夜倾寒再次细细打量对方，确认他到底是装腔作势？还是真的没受太大伤？
姜孤云回以嗜血的目光，宛如一头孤狼。
两人就这样对峙着。
少倾。
夜倾寒心想，再试几下吧，若他还没有衰弱迹象，今日便到此为止了。
念落，便要发动攻击。
但此时。
远处却忽然传来一阵破空之声，几道身影迅速向这边掠来，眨眼之间，便来到跟前。
“爷爷？”夜倾寒看清领头之人的面容后，诧异叫道。
随后，他收起灵舟，闪身靠过去。
“小寒。”夜纵横情绪也很激动，他上下打量一番夜倾寒，确认他安然无恙后，才放下心来。
来人正是一众王府高手，以夜纵横为首，包括夜倾寒熟悉的夜楼，也在其中。
他们突破广安王设下的埋伏，终于赶到了皇宫驰援。
短暂寒暄过后，夜倾寒一脸戒备地看向姜孤云，防止他突然暴起发难。以他的恐怖实力，杀死爷爷等人，不过是呼吸间的事而已。
说实话，爷爷等人来得并不是时候。
夜纵横顺着孙子的目光看过去……
“您，您是孤云前辈？”他看到姜孤云后，脸上露出一抹回忆之色，不确定地问道。
姜孤云一愣，随后看了夜纵横两眼：“你是？”
“我是夜纵横，昔年曾随姜越……陛下，见过您一面。”
姜越是昌帝的名讳，他没有沉迷炼丹修仙之前，跟夜纵横的关系还是很不错的，两人私底下直呼其名。
姜孤云奥了一声，恍然道：“原来你是那个夜家小子。”
夜家小子……旁边的夜倾寒听到这个称呼，不由嘴角一抽。
爷爷这么大年纪，竟被别人叫‘小子’。
不对。
“你不是广安王的人？”夜倾寒忽然觉得不对劲儿，疑声问道。
但不等姜孤云回答，他就想通了。
广安王的人，不可能调动气运之力，这老头儿必然是镇压整个皇室底蕴的存在，是那种不到生死存亡之际，不会现身的老怪级人物。夜倾寒的攻击，让他误以为有化龙境要覆灭姜氏一脉，所以才被惊动。
“哼，姜离心算什么。”姜孤云眼露不屑，算是侧面回答了夜倾寒的话。
“广安王如今……”夜纵横看向孙子。
“死了，我杀的，就在里面。”夜倾寒往大殿方向指了指。
夜纵横凝目望去，果然看到不远处的地上，躺着一个身着龙袍之人。
姜孤云听到此言，面色有些难看，这无异于打他的脸。
于是，沉声问道：“夜家小子，这是你孙子？”
虽然刚才听到两人以爷孙相称，但姜孤云犹自不敢相信。
像夜倾寒这么出色的年轻人，岂是一个小小的夜家能够培养出来的，他应该来自东海那边才对。
“是。”夜纵横一脸骄傲。
姜孤云忽然面色一冷，厉声喝道：“你们夜家……想造反吗？”
夜倾寒一看他有发飙的迹象，赶紧挡在爷爷前面。
夜纵横面色平静，不卑不亢回道：“不，我夜家从没想过造反，是皇室有些人，容不下我夜家，我们只能奋起自保。”
姜孤云深深盯着他的脸，判断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随后。
他幽幽道：“如今，容不下你们的人，已经死了，你待如何？”
夜纵横略一沉思，反问道：“前辈有何安排？”
姜孤云看了一眼夜倾寒。
用坚定地口吻说道：“我希望那张椅子，仍然姓姜。”
作为皇朝的守护者，这是他的责任，也是底线。
夜纵横看向自己的孙子，征求他的意见。
如今，他已无法将夜倾寒当作一个小孩子来看了，这是一个可以左右王朝兴衰的绝顶强者。
夜倾寒看看爷爷，又看看姜孤云，脑中思绪翻飞。
如果可以的话，他想直接把姜孤云干掉，一了百了，那就没有任何后顾之忧了。但现实的情况，想杀死对方并没那么容易，他摸不清这老头儿的真实状况，拼下去，有可能是两败俱伤的场面。
至于那张龙椅……
夜倾寒丝毫不感兴趣，他志不在此。
但也不能随随便便找个人坐上去，万一成为第二个‘广安王’怎么办？所以，还得为王府的未来考虑考虑。
夜倾寒思量清楚后，说道：“可以是可以，但我有一个要求。”
“讲。”
“谁坐那个位置，由我来指定……”
他的态度同样很坚决，你若不答应，那咱们就血战到底。
此言一出，姜孤云立刻散发出一股危险的气息。
夜倾寒针锋相对，毫不退让。
半晌。
姜孤云逐渐散去气息，淡淡问道：“你想指定谁？”
夜倾寒露出胜利般的微笑：“昌帝第七子，我表弟，姜尘。”
姜孤云一脸迷茫，没有任何印象，他整天窝在皇陵，姜氏有哪些小辈儿，根本不清楚。
“是个怎样的孩子？”他打听道。
作为江山继承人，不能太差了，否则大统难以为继。
“你放心，他文韬武略，样样精通，最重要的是，有一颗向学好进之心，定能成为一位勤俭爱民、富国强兵的好皇帝。”夜倾寒盛赞道。
旁边的夜纵横，摸摸胡子……没错，老夫的外孙就是这么优秀。
姜孤云听完，点点头。
他没再说什么，身形一闪，消失在原地。
夜倾寒望着皇陵方向，若有所思。
……
夜纵横一身铠甲，跨坐在神骏的异种马背，在十几骑的陪同下，向城门口驰去。
这一行人，穿越玉京城街道，立刻引起不少民众的注意。
“咦，是我眼花了吗？打头的那位，不是平南王他老人家吗？”
“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有点眼熟。”
“没错，就是老王爷，我见过他这身装扮，不过，那是很多年前了……”
“老王爷，又出山了？”
“发生了什么大事？”
“呃，你没听到之前那几声大吼吗？广安王似乎被平南王世子夜倾寒给宰了。”
“嘶，要出大乱子。”
“广安王的军队还驻扎在城外呢，看刚才老王爷奔赴的方向，应该是去解决这个麻烦的。”
……
城门口。
吱呀，大门打开。
夜纵横带着铁血之气，纵马缓缓而出，还在混战的人群，立刻停手，回归各自阵营。
这是？
老王爷？
崔同和第一个认出夜纵横的身份，他立刻打马向前，激动拜伏在地。
“小崔？”夜纵横唤道。
“是，难得王爷还记得我。”崔同和有点激动：“您老没事，真是太好了。”
“嗯，闲话容后再叙，先把眼前的麻烦解决。”
“好，崔同和唯王爷马首是瞻。”说完，他冲着自己阵营一招手，向夜纵横聚拢而来。
夜纵横点点头，凭借这些人马，他镇压那些不听话的人更容易了。
……
夜倾寒并没有掺和城门平乱，因为不需要，以爷爷‘军神’的威名，那种小场面，很容易摆平。
他现在最想做的是……回府。
离开那么久，太想念母妃和小柔柔她们了，听说醉书也在府里，那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