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退下人。
苏夜月独坐书房，皱眉盯着来自南家，南弦月的一封信。眼中闪烁着淡淡的冷意。
钳制自己的毒，现在已经被清掉。苏夜月再无把柄在对方手中。按理说，理应对此不加理会才是。
但苏夜月不一样，他有野心。南弦月当初算计东方圣星，预备谋夺东方家的资源。反过来，苏夜月未尝没有反将一军的心思。
半晌。轻轻展开信纸。看着上面娟秀小字。苏夜月心中一片平静。
南弦月恭喜的，可不是自己脱离险境。得偿所愿。而是自己的谋划快要成功，发来此信，也未必没有敲打他的意思。
“时间还长，咱们慢慢玩。”
将信纸放入火盆。默默盯着跳动的火苗，平淡若清泉般声音，带着微不可查的寒意。在书房不断回荡。
世上没有完美的东西。月满则缺，水满则溢。便是这个道理。
洗髓通脉丹虽然功效逆天，堪称筑基下最为上等的丹药。但并非没有后患。
苏夜月付出的代价，就是自己辛辛苦苦蕴养修炼的灵力全部消失。好容易才突破到开元中期没几天，又要重新开始修炼。幸好引气阶段可以跳过，只要有足够的资源，他大可在短时间内重回开元。
不仅如此，洗涤躯壳不仅仅将诛心之毒逼出，连带的，还修复了身体多年来因为训练而淤积下的暗伤。以及大量的杂质。
后果便是，他现在一阵风就能吹倒。肉身薄弱不堪。连寻常书生都不如。
但这都不是问题。他现在可是东方家仅有的希望。
只消一开口，整个家族的资源都会向他身上倾斜。
修士存在如此长时间，某些东西早就烂大街了。例如最基础的修炼功法。
这也是当初赵燕为何看出苏夜月身怀灵力，却不动声色的原因。家境殷实的，都会寻那么一本，让自家族人修炼试试。万一能修炼成功呢。
而东方家这种跟仙门有所牵连的家族，修炼的功法自然比那些烂大街的东西强一些。
“《乾元劲》”
苏夜月嘴角抽了抽。有些无奈的皱起眉头。
甭看名字很高大上，据族老说，这东西并非很厉害。仅仅比那些烂大街的功法好些罢了。待到入门之后，还要选择修炼路线。然后根据自身资质来抉择。
复而掀开一旁玉盒中的雪参。看样子起码得有二三百年。
炼丹师这种东西，连天星宗都没几个。所以大多修士宁可直接吞服。也不愿花费大量时间，代价去找丹师炼丹。
因为这东西太烧钱了。简直是用钱堆起来的职业。
虽然直接吞服仅有一半多些的药力。但总归让人家败坏，血本无归的好。
一口咬下一半。
强忍着钻心的疼痛，引导庞大的药力在体内运转。周而复始不打断打熬着脆弱的经络。
最终经过重重淬炼，归于丹田，化为一缕微小的灵气。
“公子，药浴准备好了。请移步……”
清柔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伴随着细碎的脚步声。
显然侍女已经在外面静等苏夜月出来。
白日有灵粹辅助。晚上还要浸泡药浴。用来将肉身强化起来。
每日消耗的东西，难以用金钱衡量。
这也是苏夜月资质灵根为上等双属。换个人东方家也不会如此不惜代价的供养他。
上等，双属，互生。简直可以说板上钉钉的晋升筑基。元丹都大有期望。
要知道天星宗那个闭关不出的老祖宗，也就元丹巅峰罢了。
“呼……”
眼帘轻颤，苏夜月吐出一股三尺浊气。浑身清爽无比。
随手将雪参放好，便随着侍女向浴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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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吃饭吗？”
苏夜月目光微冷，似漫不经心的扫过两人。
“公子，这样是否有些过犹不及？”教头壮实的身躯一颤，抹了把汗，小心翼翼的道：“入门之后习得仙法，公子可御剑千里，出入青冥。为何还要打熬肉身？”
“咔咔……”
收架，噼啪脆响如雨打芭蕉。苏夜月接过侍女递来的血珠果茶一饮而尽。淡淡的道：“肉身如舟，魂魄似人。相辅相成，不可缺一。前者弱，则人溺水而亡，后者弱，则无法驾驭。懂了吗？”
“是，懂了。公子真是厉害。”
教头恍然，连连点头。见苏夜月再次扎架，不由抬起铁棍，力道再加三分。
“砰，砰！！”
仿佛击打在牛皮战鼓上，声音沉闷，
待到苏夜月浑身泛红几欲渗血之时。两名气喘吁吁的教习便相继退下。接下来，便是药浴。不是他们能逗留的。
“公子。拍卖会要开始了。家主说此次让您代表家族前去，若有需求，可尽数拍下。”
管家慢吞吞的敲了敲院门，恭谨的说道。
“拍卖会？”
苏夜月接过金贴，眼眸闪烁。随手放在一旁：“不急，晚上才开始，还有几个时辰。先将药浴泡了再说。省的浪费。”
世家子弟，每次出门。对下人而言都是一件大事。在苏夜月前往浴室之时，一帮下人已经在管家催促下紧锣密鼓的准备。
“请少爷更衣。”
两名贴身丫鬟细细将苏夜月身上水珠擦拭干净，又有几名丫头捧着零零总总数十件东西鱼贯而入。
玉冠，腰带，挂饰，内袍，外衣，披肩。发带。扳指。
忙活了一个时辰有余，才将苏夜月打扮好。
轻轻拂过指间戒指，苏夜月深吸口气，在丫鬟带领下走上马车。向城中驶去。
他没有带一两银子。东方家的名号，在这地方比钱管用。到时让拍卖行的人直接上门结算就可以。
“需要一柄剑，一些外功技法。以及……灵粹奇珍。”
苏夜月坐在车厢，默默沉思着。那杜陵的条件，至今清晰的在脑海中回荡：“一为七彩改命丹。二为玄天通幽决。三为九星逐月剑。”
光听名字，就知道这玩意绝不是什么轻易到手的东西。能被天星宗列为传承至宝。其重要程度可想而知。
而不同于后两者，功法，剑法再厉害。也能供多人修炼参悟。若真的一心想要得到，估计入门之后，晋升为亲传弟子。自然可得一窥。
但第一个可就不一样了。丹药这玩意，吃一个少一个。鬼知道天星宗还藏着几颗。
如今只能旁侧靠近。将目标定在那功法跟剑法上。至于丹药，总会有机会的。
说实话，其实苏夜月并不喜欢用剑。虽然他的刀跟剑很像，仅差一刃而已。
赵燕很早就对他说过，所谓的剑，其实象征意义更大于实用。这一点，从江湖各派都能看出。用剑的好手，少之又少。以剑为传承的门派，没一个上档次的。全是江湖二流势力。
但为了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他还是打算用剑。喜好跟命比起来，他还是珍惜后者的。
剑他也会用，但仅限于用而已。至于技法，连皮毛都算不上。
所以，今晚他最大的目的，便是找一本剑法，或者几本。至于剑器，有则更好，没有大可在城中找个铺子打造一柄。
“筑基，筑基。只有晋升筑基，才算得上入得修道门槛。”苏夜月喃喃有声，双眸散漫的透过帘隙看着外面人来人往。
“变强，一定要变强。强到横行无忌。随心所欲。”
各种事情的经历让他从前的执念更加坚定。——他要做强者，要做……人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