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祁正。
“师……师妹……”祁正抬起头，看着从自己心脏中穿插而过的利剑，竟是松了口气。
还好，他替她挡了。
“师妹……慕……慕无双……无上……联盟……去……”
祁正边说着，口中鲜血大口大口涌了出来，落到南若笙青色宗服上，晕绕出一朵又一朵血花，和片片莲瓣交织在一起，竟是莫名的契合。
脸色越来越苍白，他用尽全力抬起手，朝着南若笙的脸庞上抚了过去，痴痴的看着她。
瞳眸开始涣散，渐渐失去焦距。
哪怕她坏事做尽，他还是没办法眼睁睁看着她在他面前死去。
这样也好。
起码他以后就不用备受折磨了。
感觉到身上的人身子瞬间僵硬。
南若笙看到是南若冰拔出了穿透祁正身上的利剑。
血瞬间喷洒而出，南若笙一脸是血。
啪一声响。
祁正的手就那么软弱无力的垂直落了下去，重重拍在地上，晃了那么几下。
“师兄！！！”
南若笙大声呐喊，翻过了身，实力已经重回至巅峰。
她冷眼看着南若冰再次朝着她刺过来的剑，浑身散发出冷冷杀意。
巨大的灵力在她掌心竖起薄薄一层，南若笙徒手抓住了南若冰刺过来的长剑。
剑身瞬间被冰封，入骨的寒意从剑身直接传到了南若冰手上。
她脸上一惊，握着剑的手迅速放开，人跟着连连后退。
轰！
利剑在南若笙的手中，骤然碎裂成渣。
她掌心凭空浮现一枚冰刃，寒气从冰刃上阵阵散发而出，猝不及防的，南若冰的脚被瞬间冰冻，寸步难行。
她恐惧大喊。
“小师叔，救……”
下一瞬，腹中传来剧烈刺痛，她睁大了双眼，低下头一看，是南若笙手中那枚冰刃……
一股股寒气没入她的体内，血液流动的速度变得缓慢，直到凝固成冰。
“冰儿！！！”
蓝不易瞳孔骤缩大喊，一时之间，陷入两难。
进一步，是能一举拿着长天生，拿捏小圆子，退一步，或许可以救下他师姐唯一的女儿……
不过片刻间，他就已经做出了选择。
五行祭坛！
这才是他一直想要得到的东西。
他放弃了南若冰，浑身灵力再次达到巅峰，朝着五行祭坛飞了过去。
南若冰被层层冻住，冻成一具冰雕。
砰！
被冰封的南若冰瞬间炸开，化为块块碎冰。
南若笙深深看了蓝不易一眼，他已经控制住了长天生，而小圆子束手就擒……
打不过。
南若笙带着祁正的尸身，眨眼消失在禁地。
……
禁地深渊。
当慕无双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晚上。
烛火倒映在窗户上，被风吹得摇摇欲灭。
先前的记忆争先恐后涌入脑海中。
她昏睡之前，看到了鬽族大祭司。
一个和君离允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
她使劲掐了一把胳膊。
“嘶！”痛呼声从她嘴里哼了出来。
是痛的。
不是梦。
她坐在床上，看着自己身上穿的红色里衣，陷入了沉思。
这不是她先前穿的那一身。
她不喜欢太繁琐，无论是里衣还是外袍，都是最为简洁的。
外袍或许会绣有纹络，但是里衣绝无可能。
并且，这材质一点儿都不一样。
比她先前穿的舒服多了。
还有夜九卿，楚莫离哪里去了？
还有慕瀛洲……想到这儿，她心底蓦地一痛。
她以为，至宝衍生出来的灵体，和至宝是分开的，没想到，竟是让……
果然，封印魔域背后的真正原因，竟然是鬽族。
那个早已消失在历史洪流中的鬽族。
五大至宝聚集在海市蜃楼的那瞬间，她看到了先前未显现的一幕。
最后的那幅画表明，上古禁地中的禁地深渊，封印着的就是鬽族。
和她见到的阿七不一样的鬽族。
他们没有意识，没有情感，没有理智，只有杀戮……比妖兽还瘆人。
魔族被封印，本就是无妄之灾。
更是一种保护。
是来自神女的保护。
流光异族幻境中，她看到了魔族对于噬魂兽来讲，就是大补之物。
流殇也说过，当初的魔族地位远不如现在，更别提在三大域中占据主导地位之一。
那个时候的魔族羸弱不堪，而现在的魔族，令人闻风丧胆。
她看到的，相信夜九卿和楚莫离也看到了，要不然不会朝着她大声呐喊。
但是，她受到了召唤。
是深渊在召唤她。
所以她只身入了深渊。
她垂着眼睑，凝着神，眉头紧皱。
彻底绽开的黑心莲印记还隐隐散发出孱弱黑气。
吱呀一声。
是门被外力推开弄出的声响。
慕无双往外看去，那张熟悉到极致的脸庞映入眼帘。
是鬽族大祭司。
那个和君离允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
他暗自拉开了椅子，坐了上去。
随即抬眸，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她，
“王醒了？”
“身子可有不适？”
神情不算太热络，甚至可以说有点平淡。
但是细看之下，能看到他暗藏在眸中的丝丝克制。
好巧不巧，慕无双就捕捉到了。
他克制了什么？
她有点慌。
慕无双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还算那么回事。
“没有任何不适。”
“大祭司此番前来，是为何事？”总不能单纯来看看她醒了没有吧？
还是掐着点来的。
只见他瞳眸缩了缩，眸中划过一抹痛楚。
“王平日里不是都喊我阿允的吗？”
“怎么如今就喊大祭司了？”
“我们之间要分得这么清楚吗？”
慕无双：“……”眼中的诧异就算想藏也藏不住。
阿允？
君离允也曾说过让她喊他阿允来着。
好家伙，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
至于他说的我们……她不知道啊！
她又不是真正的鬽族王，她就一冒牌货。
秉承着说多错多的理论，慕无双直接不说话了。
“你看你，还和先前一样，心中只要藏了事，就沉默不言。”
大祭司叹了口气，起身坐至床上，吓得慕无双连连坐了进去。
“无华，我什么时候逼过你，你不想嫁我为妻就不嫁，我什么时候拒绝过你？”
“我没有囚禁你的意思，是异族已容不下我们，我怕他们伤了你罢了。”
他眼中痛意这下子是藏也藏不住了。
眼眶中慢慢泛起猩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