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无虚，你为何要替慕无双抹去那人的踪迹？”
“若不是你，慕无双会发现不了她那个师叔跟了过来？”那人和如今的慕无双比起来，简直弱爆了好吗？
就算有天道规则压制修为，但是也架不住慕无双一个指头。
哼！
到时候再让他的师叔一顿指责，慕无双心里肯定不高兴，说不定这一不高兴就打起来了也说不一定。
反正看到慕无双不高兴，他就挺高兴的。
“她不愿！”
看着自己哥哥那副幸灾乐祸的样，不用说段无虚都知道他心里在想着些什么。
不外乎就是想要看到他们责罚慕无双罢了。
他想太多了。
责罚怎么可能会责罚呢，只会更加担忧她的处境而已。
段无心对于人类的情感，理解还是欠佳啊。
不像他，他是真真实实体验过人族的喜怒哀乐的，并没有掺杂任何他现在的思绪在其中。
那些下意识的行为，不过是刻在灵魂里罢了，他的出发点并不是要去算计他唯一的徒弟。
他也是在‘死’之后，魂魄彻底回归本体，才知晓这一切的。
“她不愿你就依着她了？”段无心简直被他弟弟这一套说辞惊掉了下巴。
她不愿归不愿，你不作为归不作为，这不能混为一谈吧？
他就是向着他徒弟，不向着他这个哥哥……
段无虚没搭理他，反而是走到他王师弟墓碑前，蹲了下来。
手朝着新翻的泥土伸了过去，轻轻摩挲。
“师弟，师兄来看看你。”
段无虚的心思是复杂多变的，他也不知为何会到了如今这一步。
这苍穹万千冤魂是他哥哥造下的孽啊！
朝圣殿也是。
代代圣女代代神。
每一个圣女的诞生，都是由无数少女的骨骸堆积而成的。
他利用各位面禁锢着冰心力量的地方瞒天过海，建起朝圣殿，收集信仰之力，越过规则，犯下一件又一件滔天罪孽。
他利用了所有可以利用的一切。
“哥哥，我们是不是错了？”
这句话就这么被段无虚无依无据的说了出来。
他想到了他们跟着慕无双到寺庙的那个时候，他们说的话。
因果循环，都是报应。
是不是他们鬽族也是报应？
他们并没有说错，同等级位面发生战乱，无论到何种程度，都是被天道规则允许的，并不会出现什么报应。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更何况这是强者为尊的世界。
但是，这万千魂魄是由高位面对低位面发起的大规模虐杀，是超出天道规则之外的，报应是有的。
不是血脉延续，那就是下一世，早已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他们不知道而已。
当真应了那句话，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而这一切，都出自于他哥哥的手笔，他也只有这么一个血脉至亲，他怕！
天道规则面前，什么也枉然。
天道不会讲道理，只讲它制定的规则。
虽说他们……
“段无虚，你给我记住了！”
“我没错，又能有什么错？”
段无心很是激动，开始怒吼，眼尾一片猩红，泛着淡淡的雾气。
“我们何错之有？”
“错的是他们，是这个世界！”
“这话你可别说了，哥哥不爱听。”
“……嗯！”
他也不爱听，有感而发罢了。
一道柔和焕发着生机的力量没入新翻开的泥土里。
段无虚起身，擦了擦手，深深看了一眼墓碑之后，离开了玄凌墓地。
在他们走后，墓碑旁一株嫩牙震开泥土，冒了出来，缓慢生长。
……
东御禁地。
慕无双刚踏入禁地边缘，远远看去，就看到一白一黑两道身影负手而立，竟是异常和谐。
东御禁地几个大字，泛着红色流光，时隐时现。
“你来了！”
夜九卿转过身，看着远处朝着他走过来的红衣女子，笑开了颜。
还是一如既往的英姿飒爽。
头发被发冠高高竖起，光洁的额头边落下这些许青丝，眉目如画，唇不点而朱，明眸皓齿。
佳人倾世而独立！
慕无双看了眼悬挂高空的圆月，正处十五，又大又圆。
“不早不晚，刚好三天。”
“先看看这个吧！”
慕无双从空间里拿出画轴，眨眼就到了两人跟前。
楚莫离迟疑的看着慕无双手上的画轴，总觉得有点眼熟。
他疑惑道：“这是？”
“海市蜃楼！”
夜九卿肯定地从慕无双手里接过画轴撑开，他不明白，破除魔域封印和这画轴有什么关系。
慕无双的意思很明显，让他先看看这个，再决定要不要破除魔域封印。
“至宝有五，在玄凌后山，钻海市蜃楼里面去了。”
夜九卿和楚莫离不约而同抬眸，诧异的看着慕无双。
“是五大至宝？”不是四大至宝？
“嗯！”慕无双点点头，“是五大至宝，金木水火土五大原初始属性。”
至于什么风系，雷系，冰系的……都是由五大初始属性衍生觉醒出来的罢了。
“你们看看，这里面的一切切，是不是就像曾经发生过的，现在是以画面的方式，记录了下来，相当于留影石。”
唯妙唯俏，栩栩如生。
和先前世人传闻中说的大相径庭。
以前是虚幻，而如今是真实。
夜九卿紧紧攥着画轴边缘，手上青筋道道凸起，眼神暗潮翻涌，似是要把什么给吞噬其中一般。
他再一次觉得，事情已经超出了掌控之外。
可是魔域封印，他必须要破除，在那暗无天日的地方，禁锢着的都是他魔域子民，那是他的责任。
既然享受了魔域帝君带来的殊荣，那么也该做点帝君该做的事。
他先前有机会取出神魂的，是因为他犹豫了，因为一己之私放过了慕无双。
他声音低沉悲凉，带着道不清说不明的孤寂。
“无双，无论如何，今天这至宝，我是取定了，你们两个不可能会是我的对手。”
慕无双手不由紧了紧，她也想破除魔域封印，但是，她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海市蜃楼是不完整的。
不出意外，应该是每一件至宝相对应一幅画面。
若是破除魔域封印的后果他们承担不起怎么办？
她在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