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安慰道，“也不要压力太大，虽然有了早衰的征兆，但好在发现的及时，好好调养，及时用药，也不一定不能生育，我之前也有不少卵巢早衰的患者经过治疗后，怀孕的，你比她们都要年轻，机会还是很大的。”
医生说了什么，乔若星基本上都没听到，脑子里只有那句“无法受孕”。
医生开好单子，又问她，“你真的没有长期服用什么药物吗？我看你血常规里检出了药物成分。”
乔若星刚想摇头，突然想到自己长期以来喝的中药。
她神色稍稍一变，低声道，“我喝过很久的中药，说是促进怀孕的，但是最近这大半个月都没再喝，血液里检出的药会是这个吗？”
“不好说，你还有那些药吗，可以拿过我看下是什么成分，”医生打印出单子，签上自己的名字，“我总觉得你这个卵巢早衰好像跟你用药有关系，毕竟是药三分毒，你没病喝那么久，没事儿也得喝出事来。”
乔若星的心沉了几分。
一个猜想，在心中隐隐发芽。
钟美兰那么不喜欢她，为什么还会着急催她怀孕呢？
她说老太太看重长孙，所以要抢在二房之前生。
如果真的是这样，二叔一家能不知道？为什么顾景然一直迟迟不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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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真的盼着自己怀孕吗？
从医生办公室出来，乔若星立马打电话给家里阿姨，让她将顾景阳上次来的时候送的中药拿来医院。
那一箱的中药当时虽然摔碎了很多，但还有几瓶完好的，黄阿姨觉得是钟美兰送来的，丢了不好，就收了起来。
黄阿姨速度也很快，二十来分钟就带着东西赶了过来。
乔若星就在医院楼下等着，拿到东西，便直接上楼去找医生看。
给乔若星做检查的医生拿到药之后，又找了两个中医科室的医生过来，让大家一起辨辨这里面有什么药材。
唐笑笑赶回病房的时候，不见乔若星，便打了她的手机。
乔若星说自己在医生这里，待会儿就回去了，唐笑笑听她语气还算正常，便也放心了些。
“殡葬场的人我已经联系好了，阿星你挑个时间吧，什么时候做遗体告别，什么时候火化，我好通知朋友们，尽早把阿姨的后事给办了。”
乔若星应了一声，“好，等我一会儿出去，我们商量商量。”
挂了电话，三个医生已经在面前的白纸上写下了十几味中药材，他们居然还在自己面前讨论起来，乔若星等得心心急，便道，“几位医生，这药到底有问题吗？”
年纪最大的一位大夫问道，“这药是那个大夫给你开的？”
乔若星抿唇，“我不知道，我婆婆找人开的，说是同房后服用增大受孕概率。”
老大夫扶了扶眼镜，“姑娘，这可不是促进受孕的方子啊。”
乔若星心沉了沉，“那是什么？”
“这药方里确实有不少补药，可以补气养血，但是也有几味药十分凶险，备孕期的女性别说服用了，就算接触都最好不要，你还长期服用，难怪年纪轻轻就卵巢早衰。”
乔若星脸色一点点冷了下来，血液从头顶冷到脚底。
喝了这么久的药，她竟是一次都没怀疑过！
她突然想起那次在公司，顾景然对她说过的话，他说：嫂子，你就没怀疑过自己为什么这么久都怀不上孩子吗？
当时只以为顾景然在跑火车，现在看来，他大概早就知道了什么。
顾景然知道，那顾景琰呢？
脑子里反反复复想着两个人在一起的光景。
他们亲热的时候，顾景琰从来不做安全措施，虽然会避开危险期，但危险期也是会有风险的。
顾景琰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他为什么笃定自己不会怀孕？
顾景琰……他也知道这件事吗？
还是说，他一直都在默许这件事？
他本来就不想要孩子不是吗？
乔若星的手开始控制不住的颤抖，整个人仿佛笼罩在一个巨大的阴谋里，身边所有人都充满着算计，就连枕边人，也在阴暗的角落，拿刀抵着她。
医生们没有注意到乔若星神色的变化，继续道，“这几味补药可以保证你血气十足，所以你看上去就显得特别健康，你昏倒，除了因为你最近过度疲劳，估计也跟你停药有关系，停药之后，之前用了补气血的的药就起不到作用，你自身身体的亏损就显现了出来，”医生叹了口气，“这个药，你可千万不能再吃了，太阴损了。”
乔若星回过神，掐着掌心让自己冷静下来。
“医生，那我这种情况，还有治愈的可能吗？”
“卵巢早衰是不可逆的，好的一点是，你发现的尚早，只要配合治疗，至少可以防止它继续恶化。”
“那……怀孕呢？”
乔若星声音极轻。
医生沉默了一会儿说，“先防止恶化，别的都可以慢慢想办法。”
乔若星的心再次坠落。
————
钟美兰住所。
顾景阳伤口终于好得差不多了，她下楼喝水的视乎，便听到钟美兰电话里跟乔若星说的那些话，当时就震惊不已。
等钟美兰挂了电话，顾景阳才出声道，“妈，你这样做，哥他回来会不会责怪我们？”
钟美兰冷斥，“你哥知道，我是他妈，他能把我怎么样？你忘了你脸上的伤是谁给你弄的了？”
顾景阳怎么可能忘得了，一想到那晚的遭遇，身体就止不住想抖。
但是顾景阳跟钟美兰不同的是，她更惧怕顾景琰。
上次仅仅是把乔若星锁到洗手间，顾景琰就把她在洗手间关了一晚上。
现在乔家一团乱，她们要是再插一脚，乔若星若是出了什么事，她哥未必真的不计较。
“妈，要不先算了吧，以后有的是机会，我们何必掺这一趟浑水？”
“没出息的东西！”钟美兰瞪了她一眼，“你平时那股子嚣张劲儿呢，乔若星一次就把你打服了？”
“妈，您说什么呢，”顾景阳没好气道，“算了，你自己搞吧，倒是哥回来发火，您别怪我没提前提醒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