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师？”
听到这个单词，旁边的温斯洛顿时满脸惊讶转过了头，而后眼睛里写满了不相信。
先不说牧师身份，与蕾西这个阴盛阳衰，心情躁动的别墅派对有些不符。
单从打扮来看，这位名叫皮耶罗的老年白人不能说是衣冠楚楚，只能说是不修边幅。
松垮的衬衫，宽大的短裤，以及有些不羁的拖鞋，实在和温斯洛脑海里牧师形象对不上。
罗安凭借“情感感知”，确定对方说的是真话，笑问道：
“牧师已经可以参加这种派对了吗？”
“你们误会了，孩子。”
皮耶罗拿起啤酒灌了一大口，擦擦嘴笑道：
“我的确是牧师，但不是你们想象中的那些牧师，我是解放神学的福音牧师。”
“解放神学？”
温斯洛有些迷茫，他对宗教这方面研究不多，只知道一些天主教、基督教间最普通的基本差别。
罗安听到这个词语则肃然起敬，倒不是对皮耶罗感到敬佩，而是他听说过解放神学的理论概念。
无论是基督教还是天主教，里面的核心教义都是人类生而有罪，需要解救和救赎。
那么，罪恶是什么？
解放神学的创始人，成功将圣经理论与*克思理论结合了起来，表示剥削就是罪恶，阶级不平等、资本主义追求利益最大化、经济吸血等就是罪恶。
这些罪恶与上帝倡导的教义相悖，所以需要全部消除，也就是打败它们，要解放人类。
解放神学内部逻辑自洽、有理有据，猛的一看确实非常容易说服他人。
但罗安明白了解这些宗教、理论的局限性，所以他没有搭理皮耶罗后面的建议话语，直接问道：
“你和蕾西什么时候认识的？”
“不用紧张，罗安组长。”
皮耶罗笑了笑，说道：
“我是蕾西的远房叔叔，这次是顺便路过华盛顿特区，所以来看看她。
这几天和蕾西闲聊时，我发现蕾西对罗安组长很敬佩，十分信任，甚至有些崇拜。
你担心我对蕾西不利，我也担心你欺骗蕾西，所以才来参加蕾西的装修派对。”
“情感感知”确定对方说的都是真话，罗安眉头一挑心底微微松了口气，他拿起啤酒瓶和对方碰了下，开始闲谈起其它方面的事情。
除了部分宗教内容，皮耶罗的其它思想颇为开放，比如蕾西的性取向这点，在他看来并不是什么问题，反而认为这是上帝对蕾西的独特赐予。
至于其它方面，皮耶罗的认知观点总结来说并不复杂：
虽然我骂人、喝酒、抽烟、打架、喜欢女人，但我是个坚信上帝的好信徒。
闲聊片刻，皮耶罗喝光第二瓶啤酒，拿起第三瓶啤酒打开盖子，举起它和罗安碰了碰，满脸严肃的对罗安表达了感谢。
蕾西的经济状况皮耶罗很了解，遇见罗安之前，她虽然勤俭节约，但工资本身就那么多，省钱这件事不可能让她迅速致富。
所以蕾西一直把买房子这件事压在心底，她那时的主要目标是还清大学贷款，皮耶罗自己也不富裕，不给蕾西扯后腿就不错了，根本无法为她提供帮助。
遇见罗安，且跟着罗安和莫娜一起前往洛杉矶之后，蕾西的经济情况就快速好转起来，甚至还有结余资金转给皮耶罗帮助他。
(
皮耶罗脸色微红打了个酒隔：
“非常感谢你，罗安组长。”
“应该的。”
罗安笑了笑，刚准备说些什么时，皮耶罗突然身体前倾，压低声音问道：
“罗安组长，我看得出你对我信仰的解放神学不太感兴趣。
不过我的朋友比较多，有一个朋友是摩门教的牧师，就是那个可以一夫多妻，想娶几个老婆就娶几个老婆的摩门教。
如果你有兴趣，我可以联系他，帮伱进入摩门教。”
罗安：“……”
————
次日，星期日，依旧休息不上班。
因为肩膀上的伤口恢复了很多，早上睁开眼后罗安和莫娜纠缠许久才起床走出卧室。
二人制作早餐……制作午餐时，罗安的手机突然响起铃声。
“是我，埃尔默。”
电话里传来熟悉的男性声线，正是IRS的埃尔默主管。
“中午好。”
罗安抓起一只做好的生蚝塞进嘴里，笑着说道：
“这几天到处都是你们的新闻，阵势真大。”
如果将今年的新闻大小和事情影响力做出一个榜单，那么伯纳德-麦道夫庞氏骗局这起案件，绝对可以排进前十。
作为案件明面上的主导调查者，埃尔默主管自然出尽了风头。
有不少媒体将目光放在他的身上，夸赞埃尔默主管的同时，他的个人履历也几乎被全部挖了出来。
看到报纸上的这段内容，罗安愈发确定自己当初的选择正确。
埃尔默主管这些年的履历只能说是一般，就这样都被媒体夸成了“IRS最敏锐的主管”。
要是罗安当初真的参与这件事，后面他百分百的破案率被扒出，鬼知道那群媒体会给他扣多大的帽子。
“这些事还要感谢你，罗安。”
电话那头的埃尔默声音里有着无法掩饰的疲惫，但说话时的语气却十分精神。
伯纳德-麦道夫被抓后态度很好，非常配合，问什么答什么，审讯他并未浪费多少时间。
唯一的难题在于基金会里的资金，埃尔默扛着巨大压力，将资金偿还受害者的顺序，规定成了按照英文字母排列，而不是财团银行在前，中产阶级家庭在后的顺序。
罗安看到这个消息时，一度担心埃尔默主管会不会哪天背后中枪自杀身亡。
不过最后罗安放下了心，因为埃尔默主管背后还有其他人支持，这是多方博弈出来的结果。
“今晚我可以休息一天。”
简单寒暄几句，埃尔默主管笑道：
“来我家吃顿饭怎么样？我老婆制作的龙虾绝对能让你的口水流下来！”
“那我一定要尝尝。”
被他人邀请一起和家人吃完饭，一向是联邦习俗内关系较为亲近的表现，罗安没有拒绝，笑着答应了下来。
“就这么说定了！”
埃尔默主管哈哈一笑，继续闲聊几句双方挂断电话，罗安伸手拍了拍一旁的莫娜，笑道：
“今晚不用做饭了，我们去别人家里吃龙虾。”
莫娜一边整理餐具，一边随口问道：
“是IRS的埃尔默主管？”
“没错。”
罗安点点头，埃尔默主管这次的邀请明显是表示谢意，他当然不会拒绝。
“OK。”
莫娜擦擦手坐到餐桌前，开始和罗安吃午餐，说道：
“那我们晚上去的时候，拿什么礼物？”
“红酒怎么样？”
罗安随口回答道，就在这时他的手机突然再次响起，摁下接听键，里面响起薇瑞妮思的声音：
“罗安，来我的办公室，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