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思远精神有些怏怏不振。
他早就看出来司徒静在自己身边不对劲，总容易对他另眼相待。
理智上当然是尽早断联。
可他保持不了绝对的理智。
成长环境相似，共同经历生死，上升期的生意紧密相连。
他总不能因为她喜欢他，就直接让她滚远一些。
且自从察觉到司徒静这些不对劲的言行举止，他已在保持距离，聊天除了工作从未主动联系。
他想她那么聪明，会懂，以后会有分寸。
实在是异想天开。
他停步思考着，进入卧室重新洗漱和换衣。
归根结底，今天的事情，他自身的问题更大。
因为他不确定，他跟她关系发展到今天这般尴尬，是不是自己所纵容出来。
下车库开车，等宣明玉坐上来后道：“你刚下飞机，要不要休息一天再出发？”
“我在车里也可以休息。”
刘思远闻声设置着导航，慢慢踩下油门。
他往常出门不喜自驾。
如今倒喜欢上了。
无论是高铁还是飞机，他戴着口罩都总能被认出来，扰的处处不自在。
解除飞行模式。
刘思远自动忽略了些不太想理会的号码。
车还没上高速，手机复响。
刘思远对宣明玉摆了下手，接通。
没开免提，离耳朵近，车里还故意放了轻音乐，不担心宣明玉听到。
“媳妇，我上午休息的时候开了飞行模式……”
于薇急怒：“沈阿姨住院了你知道不？”
刘思远当然知道，宣明玉跟于薇打电话的时候没避讳他，于薇更不知他在旁边。
他关心问：“严重不？”
“心梗，要不是送去的及时，后果不堪设想。你在球厅包厢里到底都对她做什么了！！”
刘思远一五一十把话复述了一遍：“只是说了实话而已。我间接或者直接，不管帮咱爸还是帮于涛，她是不是受益者？我有证据把于涛送牢里，是不是没送？她不领情可以，带人来闹事我肯定无法接受。”
“她知道我在宛城有点名气，那你说她跟沈丽一起来是何用意？”
“你就不能忍一忍！”
“那么多人在拍照，我怎么忍？难道要跟个泼妇去打架，或者对骂？亦或者任由泼脏水，被带节奏？”
“总之你去医院看看她，服个软。我爸都快被你给气死了，他都说我如果不跟你离婚就要跟我断绝关系这种话……”
刘思远吐了口气。
“我道歉可以，现在就能过去道歉，问题是谁受得住我道歉？这种事还要我去低头，那关系就得丢一边了，我至少要把我说出去的话给做到。”
“我会起诉把你公司拿回来，会告于涛诈骗，偷盗，会告李铮唆使其母污害威胁受害者！”
“于薇，我理解你在想什么，亲情在嘛，吃点亏没关系。可是我跟这些乱七八糟的人有何关系？在你家住的时候，低头不见抬头见，为了你，忍。好不容易搬出来了，可以过咱俩自己的生活，还是阴魂不散！”
“对，你是不是忘了李铮是因为什么被抓进去的？他告诉沈行军我的住址，他脑残到不知沈行军是什么人吗？？圣母不是你这么当的！别人要杀你老公，你让你老公去道歉！！”
“现在情况是无论我的还是你的，全都给他们父子了。还在不知感恩，恩将仇报。你是非逼着我去跟那家人彻底翻脸，反目成仇么？沈英心梗也好，脑梗也罢，你别把原因归结到我身上。人命关天，我背不起！”
于薇窒了半天：“我懂……”
“你懂什么啊？你懂你老公是个铁人，谁刀子都扎不伤对不？”
于薇呆然：“我现在还不知道沈阿姨具体的情况，万一……”
“她没情况，有情况会直接通知你回来奔丧的。”
“你说话太难听了吧！”
“说话难听总比办事难看好。”
于薇直接挂了！
……
宣明玉听不到于薇说话，看情况于薇也没说几句话。
她斜了斜视线：“女人是要哄的，她给你打电话可能也不是兴师问罪，说不定是一直打不通急躁了。你这态度可有点伤人，有理不占情。”
刘思远盯着前路闪过：“我希望你将来结婚后，你老公把你家财产全给他父母小姑子，然后一家人还一块看你不对的时候，你能如现在这么冷静。”
“那点钱算啥？”
“对那会的我跟你姐来说是全部。她去海城赚的所有钱，十分之九到了我岳父跟于涛手里，他们拿的理所当然。”
“是，公司的钱大部分是你姐赚的，她有资格分配。这是你，还有那对父子的认知。谁记得我当初借钱给她做公司？谁记得她每次找我商量这种事，我从来没半句怨言。”
“对我来说，反正不住一块，家庭关系和睦就行，会少很多烦恼。烦恼没少，还更多了。”
“因为这些烂事，我跟你姐不是第一次起争执。她为难我当然清楚，我总不能因为她为难把我自己给气死。再没自己的立场，积怨会更深，更糟糕。”
“她就是对亲戚太好了，这是缺点，同时也是优点。她对一个继母都那么好，对你只会更好。”
“你这话简直佛成了乐山大佛。用你在这教我道理？我不知道她对我好啊？我在她心里如果还不如个继母，我们能过下去么！”
宣明玉冷笑：“你是逮谁扎谁，怪我今天坏你好事？”
“刘思远，就你这气死人不偿命的性格，一炸毛就跟散弹枪一样乱射一通，我姐到底咋看上你的？”
“你跟我说说你追求女孩子都怎么追的？那么多女孩子全眼瞎了么？回头我给你做一档恋综，你上去说不定能提高国内逐年下降的婚姻数据，能拯救不知多少娶不上媳妇的单身狗。”
刘思远道：“咱俩话不投机半句多，你睡你的，别跟我说话。”
宣明玉嘁了一声：“你要不是这张脸，要不是命好有个好外婆跟姐姐，注孤生的材料。”
刘思远闭嘴。
上高速，定速，将音乐声调更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