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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八章 种植园的奴隶一年可以吃120斤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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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封到嘉峪关的驰道,毫不夸张的说,就是奇观,这条路线的经济价值远不如从开封到武昌府,武昌府是湖广的首府,乃是通衢九省之要地,如果从开封修到武昌,那么陆运和河运也会被打通。

这条驰道一定是赚钱的。

从京师到广州这条驰道,可是工部念念不忘的一条贯穿大明南北的驰道,但是工党党魁,还是选择了修往嘉峪关。

这看起来都是为了皇帝陛下重开西域的‘好大喜功’,但重开西域的重要性,已经一再论证,不重开西域,大明就永远无法真正拥有河套,失去河套,就会失去卧马岗的金山银山铜山煤山,失去胜州、大同府附近的煤炭,失去煤银对流,大明经济就会和过去一样,一潭死水。

开封到嘉峪关的驰道,在宁夏中卫和绥远驰道连接,这不是好大喜功,这是战略投资。

王崇古发现有点误判了,他本来以为要说服陛下如此投资一条注定要赔钱的驰道,陛下无论如何都不会答应,毕竟陛下的节俭天下皆知,但就是简单一开口,陛下就立刻答应了下来,甚至没有任何的犹豫。

节俭≠吝啬,陛下从不吝啬,节俭是陛下的八大美德之一。

“其实修建驰道就是利用驰道这个大工鼎建,对下分配,尤其是对穷困的陕西、甘肃等地,都是一种分配,否则这些地方的穷民苦力,永远感受不到来自大明新政的东风。”朱翊钧再次解释了下为何要先修开封到嘉峪关的驰道,而不是经济价值更高的开封到武昌府。

张居正的分配论里,详细的讨论了分配,从开海中获取的海量白银,将会通过大工鼎建分配到内地。

一碗水是永远不可能端的平,陕甘宁三边之地的军兵民实在是太苦了。

“陛下圣明。”张居正略微有些汗颜,他其实没想到这一层,即便是他是分配论的作者,但是在实际运用中,因为理论提出的时间比较短,习惯之下,张居正也只是察觉到了陛下对重开西域的决心,未曾想到事涉分配之要务。

理论是理论,实践是实践,张居正自己撰写了矛盾说、阶级论第一卷阶级,第二卷分配,但在实践中,依旧很难做到知行合一,毕竟在前五十年的时间里,张居正都是一个十分标准的儒学士。

但陛下做到了知行合一。

即便是以儒家价值观去评定,陛下也是心系万民的仁君,圣君。

有的时候张居正看着皇帝,有一种恍惚,这真的是自己培养出来的吗?自己有这么强吗?

“陛下,熊廷弼要回京了。”张居正说起了一件小事,熊廷弼这位绥远人交口称赞的少年郎,从五原府回京来了。

“熊大要回来了吗?草原上遍地都是他的传说,很好,到京之后,传他到通和宫觐见。”朱翊钧对自己这个小师弟,颇为宠溺,熊廷弼的性格只有一个缺陷,那就是嫉恶如仇,嫉恶如仇也就罢了,还非要说出来,做出来去纠正,这种人通常讲都是君子,但君子在官场是活不久的。

朱翊钧喜欢熊廷弼的赤子之心,即便是跟着张居正学艺,熊廷弼依旧没有学会圆滑,也没有学会眦睚必报,张居正身上这些‘缺点’,熊廷弼实在是学不会。

有些事,学是学不会的,得栽跟头,才能学会。

“他本来打算春节前回京,为陛下贺岁,但这走了半截,就遇到了不平事,耽误了些时间。”张居正说起熊廷弼,自然是熊廷弼和陛下很亲近,其实是为了正本清源之论。

草原上的传说过于离奇了,这次草原上又有谣言四起,熊廷弼回京的路上,遇到了一个案子,关于风俗。

草原上有种习俗,叫做抢亲,成吉思汗铁木真的母亲,就是他的父亲也速该抢来的,蔑儿乞部又抢劫了铁木真的妻子,后来铁木真将妻子抢回来,在回去的路上,铁木真的妻子,生下了第一个孩子叫术赤,意思为客人。

这是一种恶俗,也是各部之间征伐杀戮的祸根,而熊廷弼在回京的路上,就遇到了一起抢婚的案子,熊廷弼带着人将抢亲之人赶走了。

这本来是一件不起眼的小事,但很快就被加工为了传奇故事,说熊廷弼对着天空射了一箭,箭没射中,但冬日晴天突然平地起惊雷,霹雳一声巨响,砸中了抢亲之人,所有人立刻勒马而去,一哄而散,落荒而逃后熊廷弼说:草原不得抢亲。

整个故事基本脱离了事实,霹雳巨响是随扈的缇骑将虎蹲炮击发,惊退奔袭而来的贼人,不是什么惊雷,熊廷弼也没说过草原不得抢亲,就只是看到了,路见不平拔刀相救而已。

“这…朕就是发邸报说明情况,草原人也看不懂邸报啊,草原人读书的都没多少。”朱翊钧笑着说道:“这挺好的,这种传闻,之所以被广泛相信,完全是草原人自己对抢亲这种恶俗的厌恶导致,熊大只是适逢其会罢了。”

任何的传奇故事,都是有流传背景的,《熊廷弼传奇故事集》的流传,完全是因为草原人对这种恶劣的环境,自己都受不了了,所以假托在了熊廷弼身上,对美好的一种寄托。

故事是编的,但诉诸的情感是真的。

“那被救的姑娘,难道没有以身相许吗?”朱翊钧好奇的问道。

张居正愣了片刻说道:“若是如此,那熊廷弼不就成了抢亲的吗?”

“那倒也是。”朱翊钧莞尔一笑,摇头说道:“挺好,这是文化趋同,也是王化的一部分。”

“南衙龙江造船厂在年前发生了一件事,一个大工匠在家中自缢了。”工部尚书汪道昆面色凝重的说道:“整个事情,站在事后去看,十分简单,但身在局中,难免有些扑朔迷离。”

民间民坊之间的竞争手段极为恶劣,为了获得竞争优势可谓是手段尽出,其中就有一种进攻性的挖墙脚的行为。

挖人的手段非常简单粗暴,将对方关键项目的关键人物,用远高于市场的劳动报酬挖墙脚,做出各种许诺,只要将对方挖过来,就是成功了,所有的许诺一般不会兑现,因为这个关键人物或者高价值目标,挖人的一方,并不需要,只是对方不能拥有。

与其自己进步,不如破坏敌人。

这位大工匠在龙江造船厂也是关键人物,是一个船坞的总代办,负责五桅过洋船的建造,是龙江造船厂重建之初就已经在的老匠人,大工匠被高昂的报酬所吸引,最关键的是对方的家学,对方的家学有名儒坐堂,这是匠人学堂所不具备的条件。

为了小孙子上学,这位大工匠离开了龙江造船厂。

悲剧开始了。

到了这民坊大工匠才发现,民坊压根就没有生产五桅过洋船的能力,画的大饼压根就没有实现的可能,因为五桅过洋船对于民间商船而言,并非一种必需品,巨大的投入不见得会有回报的项目,利润为导向的民坊,是不会大笔投入的。

之前的许诺倒是兑现了,大工匠发现在一身的本事,压根一点都无法展现,不仅如此,在半年后,民坊以不合适为由,辞退了大工匠,之前的许诺都成了镜花水月。

大工匠在百般无奈之下,只能自谋生路,兜兜转转,又回到了龙江造船厂。

造船厂的总办赵士祯找到了大工匠,面谈了一番后,将大工匠聘回了造船厂,但大工匠回到了官厂,却受不了旁人指指点点,最终自缢而亡。

赵士祯雷霆大怒,严查之后,发现不仅仅是因为匠人们的指指点点,还因为大工匠在离开官厂之后,欠了一屁股债。

南京是留都,留都也是都,居京师,大不易,大工匠在官厂住的是官舍,到了民坊要住民舍,买了一家宅,大工匠多年的积蓄被掏空,还欠了不少的钱。

多种情绪叠加之下,大工匠最终走向了穷途末路。

王崇古眉头紧蹙的说道:“不是,他有困难可以跟赵士祯说啊,官厂对于评定大工匠以上的匠人都有优待的,龙江造船厂的大工匠一共就十七个人,他可以找赵士祯支取一部分,赵士祯还能看着为官厂复设出工出力的匠人,被小人刁难不成?”

这是官厂的人文关怀,同样也是官厂为了笼络匠人的手段,龙江造船厂匠人两万三千人,大工匠一共就十七个人,这些大工匠,基本都是官厂的中流砥柱,额外的优待,是赏罚分明,是为了让所有匠人都知道,官厂是我家,不是泛泛而谈。

“这个大工匠走投无路,求告到龙江造船厂,总办赵士祯面谈之后,将其返聘,这就是优待,欠点钱而已,他欠了多少?”王崇古眉头紧蹙的问道。

“一百二十两银子。”汪道昆回答了这个问题。

王崇古面色已经变得冷厉了起来说道:“才这点儿?赵士祯这点都不肯给?不要说什么法例,官厂的法例我比他熟的多!这官厂刚刚十年,这僵化的毛病,就如此明显了!”

“这里有遗书一封。”

赵士祯当然不是缺少人文关怀,甚至大工匠返聘,都是赵士祯自己找上门去的,只是赵士祯不知道有这笔债务,也是人寻了短见之后,赵士祯才知道,可惜,一切都晚了。

“所以,这个案子,登在邸报上,让官厂总办、代办、会办、大把头都看看,引以为戒,就不必写姓名了。”朱翊钧斟酌再三,还是决定登邸报,晓谕所有工匠,不要被骗了,但还是不写大工匠的名字,算是为他保留了颜面。

“这谁家干的?敢挖朕的人!”朱翊钧握着拳头说道:“南巡在即,朕倒是要看看朕这条过江龙,能不能压得住他们这些地头蛇!”

龙江造船厂,内帑可是有一半的股份在的!断了官厂的项目,还害的大明造船业损失了一名大工匠,朱翊钧到了南衙,定要亲自会会这帮人!老虎不发威,就会有人以为你是病猫。

作为天底下最大的势要豪右,朱翊钧要不做点什么,他还当什么皇帝!是个阿猫阿狗,都要把主意打到他的产业上来了。

必须要出重拳!

“太仓琅琊王氏。”汪道昆简单的说明了情况,太仓琅琊王氏,是琅琊王氏的本家,而且在南衙拥有莫大的影响力,即便已经不是门阀时代,但如王阳明,也是琅琊王氏的分支,三槐王氏。

“朕记下了。”朱翊钧十分平静的说道,这次南巡又多了一个目标,这内帑因为驰道要修建,会立刻瘪下去,银子堆着心慌,没有银子堆着,更心慌!

被皇帝记到小本本上,就绝对不可能躲得过,最好这个太仓琅琊王氏遵纪守法,腚底下一点脏事儿没有,否则指定被陛下掀个底朝天。

“度数旁通以来,大明取得了许多突破性的进展,具体而言有造船厂的造船精确、农桑之中育种的温度、杀青,还有极为重要的清丈、厘清税基、税赋改制、绘测堪舆图,文教之中的算学推广等等,这些都是度数旁通的成果。”王国光在诉说自己的功绩。

度数旁通,就是以用具体的数字去度量天下无穷万物,才能触类旁通,让大明变的更好。

这是万历维新极为重要的一环,是大明数理思想的应用和实践。

“陛下,矛盾说告诉臣,万事万物一体两面,不光是有好处,也有坏处,度数旁通的恶果也在突显。”王国光话锋一转,转到了自我批评之上,亲自告诉皇帝陛下,度数旁通不仅仅有好处,还有坏处。

朱翊钧眉头紧锁的说道:“比如呢?”

王国光平静的说道:“比如,泰西在新世界的种植园里,奴隶一年可以吃120斤肉,400斤的各种粮食,如果按照6斤饲料长一斤肉去计算,这个奴隶一年可以吃掉1120斤的粮食,这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一件事。”

“这不是典型的谣言吗?”朱翊钧一摊手,嗤之以鼻的说道:“京营锐卒一天大约消耗为1.5斤米,四两肉,油三钱,盐三钱,菜一斤,折算下来也就是一天2.4斤的米,一年也就876斤粮食。”

“合着,京营锐卒还不如奴隶吃得好是吧!”

朱翊钧不信,京营锐卒的伙食朱翊钧心里有数,这伙食已经是整个大明最好的待遇了,这还是振武大势之下,能够提供的待遇,朱翊钧每天都去北大营,军兵吃的什么,他一清二楚。

现在,帝国的账房先生告诉朱翊钧,奴隶比大明锐卒吃的还好,朱翊钧不信。

“真的吃的这么好,他们还能瘦的皮包骨头?”朱翊钧又不是没见过奴隶,黎牙实这个信徒,都会为了在新世界作的恶而忏悔,当然忏悔归忏悔,该压榨还是压榨。

“但这是真的,至少在度数旁通上而言,这是真的。”王国光深吸了口气说道:“这是一个种植园的账本,总产量减去卖出的量,减去种植园奴隶主的消耗,最后每个庄园内所有人,包括奴隶在内进行了平均,进而得到了这样一个离奇的数字。”

新闻学上大分,统计学也会上大分,只要你改变了定义,就会发现了数字也是会骗人的。

王国光继续说道:“这看起来很合理,但其实这种算法没有代表性,首先就是这个种植园的效益极好,属于撒把种子,就能收获的良田,其次,账目上有作假,稍微拨一下算盘,就发现这是为了避免收税官收税故意做出来的账目,收支是对不上的,还有,就是该种植园里有酿酒,但酿酒不在账目上。”

“最后,这么平均算是不对的。”

账目上选择的样本是单一的,而且是效益良好的孤例,为了避税进行了售出造假,酿酒的粮食没有计算,不能平均。

“事实上,这家种植园的奴隶,一年吃不到一次肉,哪怕他们是生产这些的人,而一年一个人的粮食消耗,大约在200斤上下,盐是粗盐,一日也不过半钱左右。”

“在具体处理国事的时候,我们不能盲目的相信统计数字,需要践履之实的去深入了解,综合判断。”王国光做了最后的总结。

粗盐是一种皇帝根本接触不到的食盐,大约就是海水直接晒干之后的产物,这种盐苦涩无比,但再苦也得吃盐,不吃盐没力气干活,不干活,奴隶主的鞭子就到了。

朱翊钧每次操阅军马之后,都会有一碗大碗凉茶,凉茶是甜的,也是咸的,因为要补充糖分,也要补充盐,大碗凉茶也是民间重体力穷民苦力的无上饮品,当然能冰镇最好。

“200斤,人,真的会饿死的…”朱翊钧又不是五谷不分,大明一个成丁一年要消耗掉四百斤的粮食,只要一个地方的粮食产量低于这个标准,并且没有补足,立刻就会闹出饥荒来,会饿死很多很多人,如果是低于三百斤,就会闹出民变来。

平均是平均,这里面还涉及到了一个最关键的问题,那就是分配。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亘古未变。

朱翊钧想到了宋仁宗的宝岐殿,在收获之前,宝岐殿的宦官都会为了哄宋仁宗开心、为了制造祥瑞,去把双穗的麦子移植到宝岐殿,最终创造一个产量神话出去。

“安南人在广西杀人案,已经被两广巡抚王家屏调查清楚。”刑部尚书王崇古说起了一件案子。

安南人在大明杀的是安南人,案情并不复杂,安南人会从偷偷进入大明砍甘蔗和砍树,砍甘蔗一天30文,砍树一天是20文,是那种飞钱,但是大把头要抽掉15文和10文,这样一来,这样对半抽成。

这抽成本来就奇高无比,大把头贪得无厌,还要压了三个月的工钱。

“到底是大把头被杀了,还是砍树、砍甘蔗的苦力被杀了?”朱翊钧问起了被害者的身份,发现尸体之后,大明衙门很难搞清楚具体的身份,朱翊钧在去年十月份收到的奏疏,是极为模糊的,只知道是因为劳动报酬内讧。

“大把头把苦力给杀了。”王崇古面色极为难看的说道:“这大把头,借着自己在大明有亲戚,能找到活儿干,直接抽佣一半,还不给钱,这也就罢了,有人反抗,这大把头就鼓噪其他的苦力,杀了敢于反抗的苦力。”

“大把头许诺,把刺头杀了,就把工钱发了,结果刺头被杀,大把头依旧没发工钱。”

“这大把头逃回了安南,王家屏传信黎越僭朝,让安南国把人犯给交出来,在大明地界行凶,理当大明明正典刑。不交也行,在安南境内斩首示众,传首广州府。”

之所以要放到廷议上讨论,是因为这个案犯,跑回去了。

王家屏索要人犯,在王家屏看来理所当然,但是在安南看来,这是安南人杀了安南人,大明也要管?是不是管的太宽了些。

“安南如何答复的?”朱翊钧眉头紧蹙的说道:“如果不把这个大把头明正典刑,广西那些个大把头都会有样学样,广西也会受到影响。”

朱翊钧之前就退了一步,不要求安南交出人来,他们自己斩首示众也行,总之要明正典刑,广西的生产活动不能被破坏。

大宗伯万士和低声说道:“安南的黎越僭朝在装傻,不作回应。”

之所以叫他们僭朝,是因为安南国王对内自称皇帝,对大明则称臣,不作回应,当无事发生,安南这种拧巴的反应,也是安南比较尴尬的现状。

真的事事听大明的,过不了几年,安南百姓敢到大明京师告御状,敲登闻鼓;但是不听,大明又要武力威慑,为了一个人渣,又不值得。

所以,就只能不作回应了。

“不肯交出人犯,还不肯自己明正典刑是吧!下旨安南都统使,圣旨到算,一个月内,必须把人犯移交广州府,否则后果自负!”朱翊钧吐了口浊气说道:“这安南非要跟莽应里一样,朕就成全他们!”

大明的要求过分吗?从法理上讲,安南没有王国,安南是属地,安南都统使莫氏是大明秩二品的世袭土司,作为属地,朝廷要求移交一个人犯是合理的;从律法上来讲,安南人杀安南人,大明愿意查案,愿意给个公道,这是为了维护公正。

在大明看来,完全合理的要求,在安南看来,就是大明手伸的太长了,又不敢明确反抗,就只好装糊涂,但朱翊钧不给他们装糊涂的机会,要么把人犯交出来,要么直接跟着人犯一起死。

广西的甘蔗可是支柱产业,容不得被人破坏。

万历十三年的第一次廷议,格外的漫长,以致于跟着皇帝来听政的潞王朱翊镠都打起了哈欠,才终于结束,因为以留守身份监国的缘故,朱翊镠必须要早起听政了。

“终于结束了。”朱翊镠伸了个懒腰,左右看了看低声说道:“皇兄要是让我监国,我就第一时间对那些个摇唇鼓舌的贱儒下手!大明京师的聚谈,太过于自由了!”

朱翊镠意图以退为进,试图用荒唐来达到自己不留守,和皇兄一起下江南的野望,他选了个很明确的目标,摇唇鼓舌的贱儒。

朱翊钧想了想说道:“你随意,既然让你留守,只要不是规定的藩王、外事、维新大事,一切庶务都是你来做主。”

“朕不对他们动手,是朕怕他们倍之,捂嘴这种事,很容易被官僚们搞成道路以目,你动手就正好。”

“朕支持你。”

朱翊镠眼前一亮,立刻说道:“那行,这北衙留守,我干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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