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恐怖的符文海洋
姜衍没有继续前进，因为他不清楚是否会惊动龙脉之灵。
他终于知道那些香火神灵的龙脉线去往何处了，在龙脉之灵的身躯上，密布着若隐若现的龙脉线。
香火神灵完全依赖于龙脉，一旦龙脉之灵消失，香火神灵也就不存于世。
淡淡的青烟在龙脉线中飘荡，向着龙脉之灵汇聚。
“龙脉之灵会吸收香火信仰！”姜衍面露惊色。
怪不得香火信仰的转赠需要龙脉之灵的同意，这本来就是专属于对方的“权能”。
姜衍忽然想到了什么，内心瞬间被恐惧感占据。
龙脉之灵随时随地都在抽取香火信仰，虽然每一个香火神灵抽取的量都很少，但架不住香火神灵数量众多。
最恐怖的一点在于，这件事不知道持续了多少岁月。
如此漫长的时间，龙脉之灵积攒的香火数量恐怕难以想象，如此庞大的香火之力，一旦动用，即使诡仙真身降临，也要陨落在这里。
龙脉之灵安静地盘伏着，这让姜衍稍微心安，对方似乎没有攻击他的想法。
龙脉之灵必然有净化香火的能力，否则吸收了如此繁杂的香火信仰，它的身躯早该崩溃了。
“真是成也香火，败也香火！”姜衍轻声感叹。
他盯着龙脉之灵的瞳孔，虽然威势摄人，可瞳孔中一片混沌，明显没有灵智。
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虽然龙脉之灵可以净化香火之中的毒素，却无法清除其中的“念头”。
香火信仰，是信众对于香火神灵的祈求，必然混杂了诸如“大富大贵”“无病无灾”之类的念头。
一个人的脑袋里，如果总是充斥着不同的念头，就会精神分裂，变成精神病。
通常香火神灵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沉眠，以此来减轻这种影响，可龙脉之灵体内混杂的念头实在太多了，还是来自不同的香火神灵。
即使龙脉之灵一年之中，有超过三百天都在沉眠，可仍旧无法消弭这种影响。
这就造就了现在的局面，龙脉之灵岁月如此悠长的存在，居然没办法诞生灵智。
灵智刚诞生，就被庞大而混杂的念头直接湮灭。
龙脉之灵一直没有动静，姜衍的胆子逐渐大了起来，操控着天衍钟，缓慢地向龙脉之灵靠近。
虽然他知道希望渺茫，可万一呢？
如果能得到龙脉之灵的允许，就能解决坟茔树的信仰问题，乌金核这种战略级的物资实在太过于重要，为此冒一点危险，也是值得的。
要知道这是极其罕见的情况，如果不是灾源之隙，龙脉之灵根本就不会出现。
而且谁也说不准，下一次的灾源之隙，龙脉之灵会是什么样的情况。
龙脉之灵周围笼罩着一股力场，天衍钟落入其中，无穷无尽的挤压作用在天衍钟上，每前进一寸，都格外艰难。
但再艰难的路途，也有尽头。
天衍钟来到龙脉之灵五丈内，这个距离终于可以使用灵魂传音。
本来灵魂传音的距离可以更远，但被这里的力场压制了，只能缩短到三丈以内。
“阁下，可否出来一叙？”姜衍高声询问。
龙脉之灵仍旧没有反应。
果然！姜衍叹了一口气，虽然早就知道答案，可临到发生，还是觉感到失望。
难道就这样离开？姜衍有点不甘心。
他操控着天衍钟，继续向龙脉之灵靠近。
他距离对方只剩下一丈远，可即使是如此近的距离，龙脉之灵依旧没有其它的动作。
这让姜衍愈发笃定，对方的意识根本就不在这里，很可能是因为灾源之隙的影响，导致了现在的情况。
龙脉之灵的瞳孔是两团银色的光芒，姜衍忽然愣住了，他看清了光芒之中的东西，那是密密麻麻的符文，在不断流动，如同符文的河流。
他看得入了迷，心神沉浸其中，被符文的玄奥所震慑。
他下意识地凑过去，想要看得更加清楚。
天衍钟距离瞳孔越来越近，姜衍似乎忽略了这一切。
一股吸力从符文海洋中传来，姜衍猛然一惊，想要反抗，可那股吸力太过于强烈，天衍钟无力反抗，被吸入龙脉之灵的瞳孔中。
姜衍坠落在符文的海洋中，他不仅没感觉到危险，反而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那些一直困扰他的问题，忽然茅塞顿开。
他一直担忧着九重天，担忧着第三次灾源之隙的到来……一直提心吊胆，现在他感觉这些都可以放下了。
与其忧虑这些，还不如去追寻世界的真理。
朝闻道，夕死可矣！
天衍钟随着符文海洋流动，他感觉自己的灵魂得到了升华。
清脆的钟声忽然在耳边响起，姜衍灵魂一震，他猛然回过神来。
不对！不对！不对！
这不是灵魂升华，而是精神污染，而且是极其隐蔽，极其强大的精神污染。
姜衍浑身都是冷汗，如果不是天衍钟的提醒，恐怕他已经沉沦其中。
他想要离开，可“河水”湍急，天衍钟像是一条被潮水推着的小鱼，根本没办法逆流而上。
这还不是最糟糕的事情，那股精神污染卷土重来了。
即使明知道那是精神污染，可他仍旧无法摆脱，忍不住沉沦其中。
“锚点，我需要锚点！”姜衍猛然反应过来。
他现在就像是被洪水席卷的小船，必须要用绳子拉住小船，才不至于被洪水带向深渊。
而锚点就是岸上留有绳子的木桩。
一旦沉沦于符文海洋，他的所有记忆，所有思维都将丧失，完全被龙脉之灵所同化。
这无异于死亡！
要想不被同化，就需要保持自主性。
光靠自己是不可能做到的，他此刻身处符文海洋之中，只有通过外界的东西，才能让他保持清醒。
他的精神勾连了菩提树，这是他的第一个锚点。
这个锚点只坚持了十数秒，精神连接就被符文河流所冲断，姜衍脸色一白。
他暂时没办法再连接菩提树，他的精神马上连接下一个锚点，龙魈。
龙魈也不过多减持了十多秒。
他一个接一个地连接锚点，黑莲，神道俑，司命锁链……
他甚至试图和圣魂交换位置，但无往不利的灵魂交换，忽然失去了作用。
精神污染如同狂潮，一浪高过一浪，锚点一个个失效，他知道普通的锚点根本没办法对抗符文海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