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谁忽悠谁
6月24日。
梁周一大早爬起床，感觉腰不也酸了、腿不软了，心情非常的好。
武陵国，各地有各地的风俗。
比如，益州本地人认为外嫁的闺女带女婿回家住，不能亲热，以免家里的运气+风水走背；对此，外地人不太在意，他和绿发妹在益音家属楼消耗了不少作案工具，岚姐从未拿扫帚撵人；老家阳安也没有这类条条框框。
小老板调整了4天，活力满满，和媳妇说说笑笑，到饭厅坐下准备吃早饭。
刚端起碗。
梁总打来电话，例行通知二股东：“小周，杨美玲的《伤不起》制作好了，姐想着今天周日，在下午两点上线？”
前世。
网络口水歌的原唱大都是民间、业余或小歌手，反正出歌前一文不名，甚至能说是落魄，制作偏简单、死板、粗糙，属于很正常的情况。
节省了时间+钞票+精力，可以连番试错。
一旦一鸣惊人，相关利益方就能狂捞特捞…
小老板如今不缺钞票，想观察业态、调整捞金大计，根本没搅合《伤不起》的制作。
他端着碗进了媳妇闺房，打开电脑接收梁总传来的音源，戴上耳机一欣赏。
没有搬运工的指点，伴奏很陌生，制作方绝对把梁总坑了，得要两三万、三四万大洋，好在没把夜店风的快节奏搞成抒情慢歌。
到歌声出来。
搬运工瞬间乐了：“娃娃音？”
齐楚文化在业内也算有名气的公司，一众艺人和练习生的素质还行，并无接近前世原创声线的女歌手。
之前，他挑选的刘珏珂，嗓音有一丢丢吸耳朵是其次，主要妹纸漂亮啊，写真是瓜子脸+狐狸眼+大长腿+前突后翘，对乌泱泱的LSp们天然就具有吸引力，能省一小笔宣推费。
哪料人家不愿唱皇歌。
杨美玲的娃娃音，反倒中和了几分俗气…
梁总听了3遍成品，还给闺蜜听过，和歌词一样水，完全找不到卖点，已熄灭了激进的念头。
“小周，美玲的条件普通，姐认为不用花力气推她，用梁龙、萱萱、徐巍的博客转发，再买几条通稿就行？”
至于二线女歌手余司函。
如今是齐楚文化的当家艺人，转发低俗口水歌会影响艺人粉丝的观感，况且消息还没公布，梁总准备等时机成熟，召开一场签约新闻发布会，遍邀圈内的媒体朋友、合作方等，提升公司和艺人的知名度…
梁周倒听得津津有味，乱点着脑袋，笑着说。
“这种歌太接地气，试试找人撸撸电台，另外，视频网站的传播效果又好又省钱，让市场部和宣传部拿出具体的方案。”
“行。”
梁总也无所谓，撸电台花钱不多，而且干这事老熟练了。
只，手下小弟提到了视频网站，梁大公主倒想起了一事，羡慕的眼睛差点喷火。
“亏死了！给外人写的《Nobody》比萱萱当初的《滴答》还要火，要是留给咱们公司以后的女团…”
这。
梁周到了益州后，忙着和绿发妹、媳妇厮混，再没怎么关注，偶尔会接到女团妹们的埋怨电话，还看到广场舞大妈已经开始发挥。
“我的姐，谁知道乱写的歌能火？”
“梁二，你真是棒槌！”
梁总超心痛，又怼了一通，才谈起余司函、萱萱的工作安排，又提起一帮小艺人和练习生整天混吃混喝，养到白白胖胖…
梁周稍后还有事，笑道：“近两年选秀很火爆，让他们去卫视混个脸熟，有了名气正好转卖合约，为齐楚文化添砖加瓦。”
“还用你说？”
梁总越讲越怒，“梁二，你对公司的事务一点不上心，咱们家有3名艺人过了湘南卫视《快乐女生》的海选呢！”
姐弟俩就此聊了阵。
有合约在身的艺人参加选秀走不远，等在卫视露了脸，看有没有助推新人的机会。
梁周合上手机，暗想：“天气热，梁总没有男朋友，容易上火？”
他与媳妇、岳父岳母出了旭和花园，开车到附近的春辰紫苑，眺望小两口新房的施工进度。
售楼部的美女们一天面见N多人，不记得去年上过门的老客户，以为是新鲜出炉的房奴，回答的超有耐心：“…8月中旬准能交房，尊享房源所剩不多，抓紧下手…”
刘颖是梁总炒房团的资深份子，抓住重点一问，房价每平才涨了1100元。
等出了售楼部。
她甩着阔气的小步伐，不可能不后悔，“老公，咱们那时要在京都置业能赚好几十万呢。”
有岳父岳母同行，梁周稳得一批：“咱们是自住，和爸妈近随时能窜门，又不会出手，涨多涨少不具有变现的意义。”
韦云芝对益州的房价涨幅已经很满意了，奇道：“小颖，京都房子涨那么快呀？”
刘颖最是机灵，收敛的说：“去年10月到现在，西三环附近的新房每平涨了两三千呢。”
“抢钱啊。”
刘正修常住益州，瞬间震惊，“老百姓能买得起…”
梁周没吱声，看时间不早了，想着把媳妇他们送回家，就到邳栖古镇勾搭乐迷消费门票。
刘颖甜甜一笑，“伱去吧，我陪爸妈到公园走走。”
“行。”
梁周挥了挥手，开着老丈人的车，准备到城市音乐广场接绿发妹。
“不去啦。”
对面没人陪，还在懒床，且已经定下了更重要的行程，暂时放弃了爱好，“等会我要和刘颖、筱雨逛街呢。”
梁周心里跳了跳，这事媳妇可没讲啊。
他知道绿发妹喜欢打入梁家内部开展忽悠工作，用一脸无知把媳妇、异姓亲姐、梁总都给哄了，叮嘱道：“好诗诗，咱们家要和睦。”
对面淡淡的说：“二周，你好啰嗦。”
梁周无奈，孤身赶去了城北的邳栖古镇。
他们乐队的演出定在周日晚8点，镇上的游客络绎不绝，比昨天稠密了三成不止，“赤橙黄绿青蓝紫”的发色之外，还多出好些正常的少男少女，成群结队，太阳伞乱飘，很是热闹。
近两天，老头老太们的小铺子再没有平常的清闲，收钱收得合不拢嘴，一直向顾客说，“二周真是好人…”
此类演出，确实对小地方的经济有极短暂的推动作用。
梁周停好车，戴上帽子和大墨镜，背着包埋头就走，到了一条路口，手臂忽地就被挽住了。
有人小声笑说：“看吧，我说在这能…”
“灿灿？”
梁周微愣，抬头看到身旁有两张笑意盎然的脸庞：【小苹果】乐队的女主唱和女贝斯手，去年在嚎唱酒吧一同试场，又帮他们仨暖过场，还在录音棚合作《秋天》，老熟人。
关晓婷盯着那张俊朗面容，佯怒：“就记得灿灿呀？”
梁周觉得身侧绵绵软软，谨慎道，“姐姐，路上现在人超多，当心被发现，暴哥的丑闻。”
毕竟，曾经差点被大波妹堵在幽暗的厕所，他有三位家属都出自益州，如今很“融洽”，真…不能多。
“刘颖怎么没来呀？”
周灿灿随口一问，没管两人暗地里的拉拉扯扯，转进了左边的小巷，“演出下午才开始，还早，到我家坐坐吧。”
梁周恍然，妹纸是邳栖的土着难怪能堵住他，边走边聊：“我看过节目单，你们在5点20分登场…”
“哼，看到了，都不打电话！”
关晓婷脸颊越来越红，将手提包一甩，稳稳的挡于身后。
周灿灿走到一片青砖围墙，掏出钥匙开了门，娇声喝退了冲来的大黄狗，顾自端着盘子，洗杯泡茶…
同时。
近在益州城的刘颖和闺蜜偷偷跑到了【益州市妇幼保健院】。
周筱雨望着大大的招牌，偏首问：“有这么急呀？”
“我俩过了一整年，我妈都跑去求灵符啦。”
刘颖拎着包，直直往里走，悄声说：“再没动静，我得让我老公乔装打扮一块来。”
“你明早回京都，检查结果三两天也出不来吧。”
周筱雨挺无语，窃笑：“他家是姐弟俩，遗传基因优良。”
瞬间，刘颖感觉有了一丢丢压力…
等两人走出保健院大楼。
刘颖晃着装彩超的塑料袋，又已信心满满，喜滋滋的叮咛：“筱雨，到时你来帮我拿检查结果。”
“小事。”
周筱雨很仗义，打开了车门，问：“去我家，还是你家？”
刘颖掏出手机看了看，“咱们去益音接诗诗，一块到市中心逛街，再看电影。”
“颖儿…”
周筱雨犹豫少许，终究是多年的老闺蜜，提醒：“刘清诗看你家梁二的眼神，好像不对劲呢？”
霎时，车里陷入了沉寂。
要不说，老话都是至理名言，【入局者迷，旁观者清】，太深刻。
刘颖胡乱按着手机，语声不由有些飘忽：“我老公长得帅，年轻有才，超会赚钞票，对我也很好…，筱雨，我都快跟不上他啦，在京都有很多狐狸精喜欢他呢。”
周筱雨瞪大了眼，“你…知道呀？”
“价值稀缺的股票总是会引来很多人争夺，定价也会水涨船高，垃圾股才会想方设法的骗人，把投资者套牢。”
刘颖神情郁郁说了通，稍舒口气息，转而得意的说。
“反正不吃亏！我老公的收入都是我在保管呢，楚楚姐也不会给他半分零花钱，没有钞票浪费在那些狐狸精身上。”
“…”
周筱雨是单身狗，真的没法理解。
不过，她曾被刘专家悉心指导，在股市做了过山车，受创不重，捞快钱的心思尚未断绝，话题一下就偏移了。
两人越聊越起劲，不知不觉，到了城市音乐广场。
路边，有道撑着太阳伞的高挑身影乖巧的喊：“颖儿姐姐、筱雨姐姐。”
等刘清诗上了车，听两位姐姐在聊股票，兴致一下也来了。
她也是梁总炒股小分队的一员，也曾是崇拜刘专家的小粉丝，被熟练割韭菜的庄家打击后，还没解套呢。
此时，已是12点。
三人找了家餐厅，凑着小脑袋研究，点了几样菜，尚未动筷子，就引得周围的LSp们连连瞩目。
更有2b亮出大金链子、车钥匙，在过道来来回回的走…
市中心，安全的很。
周筱雨小口小口喝着汤，借机观察旁边的两张脸庞，暗暗比较：“颖儿热情，诗诗清冷，分明是不同的类型呀，却都掩饰得极好，梁二真不是人！”
要不是闺蜜想放长线钓大鱼。
她得往桌上一站，两手往腰一叉，厉声指斥：“呵，小三。”
以拯救无知的少女…
而。
小老板在邳栖古镇的老院，陪女主唱和女贝斯手吃泡面，根本不知早就暴露了。
家属们似乎都有当好演员的潜质，没法说谁忽悠谁。
毕竟，妹纸远比异性细心、善于发觉蛛丝马迹，纵使是自觉够谨慎的小老板，有几十年的阅历，也难说稳。
这，属于男人、女人在不同天赋的差别…
梁周唆了两桶泡面，感觉大波妹快挤进怀里了，心浮气躁：“灿灿，我得去给乐迷签名。”
“没到12点半呢。”
周灿灿坐在对面的小板凳，放下泡面，这才认真的说：“二周，益州太小，转来转去都是熟面孔，我们想去京都发展？”
梁周扯来纸巾擦了擦嘴，一通问：“【小苹果】签约了？哪家公司？去年就说做专辑，还没完成？”
“二周，我们想做独立乐队。”
关晓婷悄悄的抓住了关键，很准，说起来也挺苦恼的：“灿灿写了很多歌，她老是用你的成绩去要求自己，很多时候排练了几天，又觉得不满意，反反复复的折腾…”
周灿灿瞥到一只大手翻入了牛仔短裤，硬气的解释：“婷婷，姐要带你捞大钱、吃喝玩乐，到全国各地吊小白脸。”
梁周无语，妹纸心很大，怎么能和搬运工比，根本不科学嘛。
都是老朋友了。
而且，当前的地下摇滚演出市场不太景气，有点想法的乐队往京都凑，确实明智。
没见【梁周与铁板烤鱼】已是国内当红，出场费，不过向三线、准二线的流行歌手看齐。
他没有大包大揽，诚恳的说，“想做独立乐队，没问题，京都有很多独立乐队。你们到了京都先得解决基本的生活开支，玩去年的作品，技巧成熟、风格稳定，我和阳子、基哥认识那帮酒吧老板，也不会缺演出，你们再勤快点、伶俐点，肯定比在益州强…”
“行，我和队友再商量商量。”
周灿灿见他够意思，爽快的收起几桶泡面残汤，去了厨房。
随后在院子里东转转、西转转，拍了拍蚊子、逗了逗狗，冲着屋道：“快1点啦。”
几分钟后。
梁周背着包，戴着帽子和大墨镜走出来，与妹纸嘀咕几句，先出了门。
周灿灿转到东屋，见一道明晃晃的身影歪躺沙发，不由瞄了瞄，枝叶歪倒挺糊涂的，好奇的问：“这么不堪一击呀？”
关晓婷还感觉在云端飘，直直盯着房梁，喃喃道：“灿灿，姐荒废…太久啦，要不…你也试试…”
显然。
面瘫主唱对老朋友，态度是诚恳的，不敷衍。
他脚步匆匆到了那片厂房，都快人满为患了，好容易走过一排高声吆喝的小摊，才挤到了大门前。
顿有乐迷扯着脖子喊：“二周来啦。”
然后。
梁周再也歇不下来了，仍然极为认真的挥笔，对待来消费的老板们，不含糊。
直到裤兜里震了震。
梁总及时报信：【小周，杨美玲《伤不起》已于两点如期上线国内各大音乐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