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没有希望
“我都没有凝结太乙道命，浊染先天，你觉得我是不是太乙金仙？”云易没好气反问了一句。
毕月乌皱了皱眉：“这倒也是。”
“我只是听说很久很久以前，曾经有金仙不走太乙的道路，直接从金仙跨入大罗，可这些涉及大罗，我也并不清楚。”
“您不会走了那一条路吧？”
“应该不会。”云易摇摇头：“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金仙而已。”
就您这还普普通通，您是不是对普通有什么误解？
毕月乌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对了，你还没说为什么自身修行那么缓慢呢。”云易催促道：“快说说。”
毕月乌沉吟片刻，道：“金仙的修持，一方面是锤炼自身不朽真性，同时继续洞彻天地规则，增加自身金仙进境。”
“另外一方面，则是探索自身的后天规则，思考如何踏入太乙。”
“且说前一个方面，无论是锤炼自身不朽真性，还是洞彻天地规则，都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有所收获的，若是心意停滞不前，即便是亿万岁月，不朽真性也不见得能够增长丁点，更何况天地规则浩瀚如海，如天仙境界一般，粗浅领悟，取其一瓢，倒也简单，但和金仙层次想要领悟的天地规则相比，未免过于浅显，你也是金仙，应该是明白，越是到高深处，想要领悟的天地规则有多难。”
“再来说说另一个方面，便是太乙之路，我迄今为止，都没有摸到太乙的门槛。”毕月乌说起这个就来气：“你说，好端端一个修士，如何能够化身成为规则？我当初即便是位阶加身，执掌神能权柄，能力敌太乙，可那也是借助天道位阶之能。”
“位阶是位阶，我是我，二者本质就不一样，我也无法借助位阶作为参考去攀登太乙之路。”
“把自身化作规则吗？”云易若有所思：“听起来确实匪夷所思。”
若是成为某种规则的代言或者化身，都能够理解，譬如毕月乌这二十八宿的位阶神能，便是。
但是直接让自身成为接近先天规则的后天规则，确实挺考验想象力。
“太乙难成，所以即便是在洪荒天界，虽然可以说是金仙遍地走，但是太乙金仙无论在哪里，都是身份尊贵的人物，不是寻常金仙能够比拟的。”
“洪荒天界的金仙，很多吗？”
“自然是不少。”毕月乌解释道：“天庭成立无数岁月，囊括诸天万界诸多杰出之辈，虽然说金仙极难成就，自然形成的世界中，往往从诞生到入灭的无数亿年岁月中，也未必会诞生一位金仙，但是天庭毕竟在无穷无尽的的世界播撒修行法门，启迪智慧。”
“是以无穷岁月以来，诸天万界总会有一些天资卓绝之人，成就仙人，飞升天界，然后再在天界获得机缘，最终成就金仙。”
“虽然这样的人极为罕见，但是架不住诸天万界实在太过庞大，基数巨大的情况下，最终也让天界的金仙数量极为庞大。”
“而且最重要的是，金仙没有寿元之忧，恒存于世，若不是诸天万界每过一阵便有劫数，大罗们会避世不出，坐看诸天劫数起，纷争不休。”
“不然，洪荒天界中的金仙数量，只怕还会更多。”
“有多少？”云易好奇问道。
毕月乌皱眉：“这种数据，应该只有司法天神麾下的神殿才有，我的确不知，反正人数极多就是。”
云易想了想，有些不确定地问道：“过亿了吗？”
毕月乌没好气翻了个白眼：“您这是有多看不起洪荒天界。”
云易这才点点头：“看来的确是金仙遍地走。”
毕月乌嘿嘿一笑：“不过这些金仙，大多终身无望再进一步。”
“天元你有所不知，洪荒天界的确是金仙无数，但是这无数金仙中，踏入星宿级的及其以上的，不过沧海一粟。”
“这又是为何？”
毕月乌解释道：“盖因诸天万界，无数生灵，其修行目的，大多是为长视久生，能够永远道心坚定，执着于求道的，毕竟是极少数。”
“是以绝大多数仙人踏入金仙的时候，便是他们寿元永恒之时，至此，很多修行者便失去了最根本的向上求索的心，即便是一些心智坚定的人杰，也免不了在成为金仙之后，因为内心松懈，便再也难以奋发向上，求索大道，而且成为了逍遥仙人。”
云易批判道：“可见你们洪荒天界，主流思想耽于享乐，不思进取啊。”
毕月乌这不否认，“的确是有一点这方面的原因，但是更多的是许多金仙踏入这个层次之后，便发觉后续的修行，难度和以前相比，高出太多。”
“每前行一步，都是对自我一种拷问，都要付出千百倍的努力。”
“这就好比你在金仙之前，为修行付出一万的努力，能够收获一点进步。”
“但是在成就金仙之后，要为修行付出亿亿数的努力，才能够获得一点修行的进步。”
“金仙们往往耗费千万载，却不见丝毫进境。”
“以至于后来，洪荒天界的金仙之中，大家谈修行而变色，都说求道艰难，修行更苦，更累。”
云易不解：“仅仅是因为苦和累，就放弃了修行？”
天元界的修士们面临十万年来的一次次劫难，都没有放弃过。怎么洪荒天界这般拉胯？
毕月乌摇摇头：“不是苦和累，而是无尽的苦和累，而且收获廖廖，甚至没有。”
“洪荒天界不缺乏天才，往往有诸多修士，年岁不足十万，便踏入金仙境界，意气风发，然而就在他准备一鼓作气，勇攀高峰，继续踏入更高境界，为此努力修行，摒弃杂念，刻苦修行，随后数千万年，却几乎毫无进步的时候，你觉得他还会坚持下去吗？”
“他漫长的人生成就，都是在前面那一丁点儿岁月中获得，往后的岁月，任他再如何苦修，即便是耗费更多时间，却毫无用处，等他哪一天自认为醒悟过来的时候，只会觉得不该如此。”
云易隐隐了然，“我明白了，不仅仅是苦和累，而且永远看不到希望。”
毕月乌苦笑一声：“云天元说得对，有的人闭关千万年，没有丝毫寸进，等他出关才发现，后辈修士都一路高歌猛进，抵达天君级。”
“这个时候，任是他曾经再天资卓绝，也会不由生出自己不适合探求大道，自己其实寻常，没必要苦求大道，追求至高的想法。”
毕月乌神色严肃：“这样的想法，只要起来一丝一毫，便能够侵蚀道心，让他绝了道缘，只能在最底层的金仙境界，再无寸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