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卸看着他又一次来问题，终于忍不住了，“你家是破产了吗？”
秦安正埋头算着一道大题，随意道：“破产了，现在不好好学习，以后我只能去捡垃圾。”
“江哥，这道题怎么算啊？”秦安将卷子推到他面前，虚心求教。
这几天，秦安已经把称呼从“姓江那个小兔崽子”改成了“江哥”。
有那么一瞬间，林卸以为自己在看变脸表演。
江也对他的称呼转变还是很受用的，抬手接过卷子，随意看了一眼前面的选择题，毒舌道：“老子闭着眼写都没错过这么多。”
“有空让你姐带你去医院看看脑子吧，你哥我请客。”
“你的脑袋丧尸都嫌弃。”
“……”
秦安已经习惯了他的毒舌，脸上的笑半分不减，听着他骂自己，等他骂完，将手里的饮料递到他跟前，恭恭敬敬道：“您请。”
林卸惊恐地看着他，这还是他那个日天日地无法无天狂妄又自大的兄弟吗？
他兄弟是被灌了什么迷魂汤？是吃了什么反性格药丸吗？还是被下了蛊？
这一个月，无论自己怎么求他，他都不肯上号带自己打游戏，无论自己怎么加价，他都拒绝。
江也虽然嘲讽他，但还是毫无保留的给他讲试题还有梳理知识点。
秦安也发现了，江也其实就是嘴欠点，人还是很好的，讲的题他也能听个大概，比老师讲的还好。
他底子不好，江也就一遍一遍的跟他讲题，虽然经常出口讽刺，但是眉眼间却没有半分不耐。
秦安早就将头发染了回去，虽然照样不穿校服，但是跟之前相比，已经够像个学生了。
上一次模拟考试还数学还考了60，历史以来最高的记录，数学老师还特地跟林素打了个电话狠狠地夸赞了一番。
“秦安妈妈，我就说，秦安是个好苗子，好好培养肯定能上大学！这次模拟考数学考了年纪前一百，数学六十分！”
听着老师的夸赞，林素感觉跟做梦似的，神情有些恍惚，秦安？难道学校有跟他重名的人吗？怎么没听他说过。
电话那头的数学老师难掩激动，一遍一遍的翻着秦安的卷子，倒数第二道大题，秦安竟然写出来了，还写对了。
“秦安妈妈，秦安这孩子很聪明，只要好好培养，一定是匹黑马！”
挂了电话，林素冷静下来，看了眼表，六点半了，需要做饭了。
旁边的秦明看着自家妻子自从接了电话，神情就有些呆愣，同手同脚地朝厨房走去，不明所以。
晚上，秦安回到家，刚打开家门迎面而来的就是林女士的熊抱。
秦安脑子里浮现出一个念头，完了，他妈是想控住他防止他跑，好让他爸揍他。
脑子里正想着等会该往哪里跑的时候，就听见他妈林女士在他耳边兴奋道：
“啊啊啊啊，秦安，你出息了！”
“你这次模考，数学考了年纪前一百。”
“我的倒霉儿子出息了！”
“祖坟冒青烟了！脑子那么笨的秦安竟然被老师夸了！！”
秦安愣了几秒，随后反应过来，听着他妈一边夸他，一边损他，有些无语。
成绩出来后，林素心情很好，对戚宁好，这不用说，就算戚宁考倒数第一，他妈也只会心疼她。
对秦安的态度也转变了不少，晚上不让秦安刷碗了，进他房间也知道敲门了。
秦安看着桌子上的一盘草莓，颗颗又红又大，是他妈刚送过来的，还用着往常从来没有过的温柔语气跟他说话，“秦安，觉得累的话就放松一下，早点休息，不要有太大的压力。”
秦安忽然觉得，好好学习，考个好成绩其实也蛮不错的。
周六是秦安的生日，戚宁细算了一下，这两天时间她稍微熬熬夜就能把那副画画完。
写完作业，就架起了画架。
画中的少年站在树下，长相俊俏，穿着白衣黑裤，顶着一头银发，笑得嚣张又肆意，扑面而来的少年感。
秦安染过几次头发，但是令她印象最深刻的一次就是去年暑假的时候染的银发。
啧，还挺好看。
—
第二天回到学校，就听见林卸不敢置信的嚷嚷着，“我靠，哥，秦安这次考了年纪前一百，数学考了60！！！”
江也漫不经心道：“猜出来了。”
卷子发下来的那一刻，他就看了看，有几道类似的题他都跟他讲过，如果他脑子没问题的话，是能写对的。
连倒数第二大题都是他讲过的，他估摸了一下，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秦安上个50分是没问题的。
虽然不是很高，但是对秦安来说已经够了。
他之前看过秦安的成绩单，三门科目加起来还没超过五十分。
林卸正低头跟秦安发着信息。
【林卸：我靠，兄弟，你可以啊！比老子考得还好。】
那边秒回。
【秦安：一般般，世界第三。】
【林卸：……装起来了。】
江也语文没及格过，他不爱背古诗词，作文也总是写偏，像阅读题，无论问什么，他千篇一律的回答，烘托了作者……感情，表达了作者……的情感。
这次作文偏题偏的更严重。
林卸清了清嗓子，挺直腰板，声情并茂地朗读着他的作文，正经地跟广播站里的播音员似的。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
“我记得有一本书上写着，嗯，应该是政治书，我们是社会主义的接班人。”
“有人问我，如果每天上课睡觉算是好学生吗？我沉思了一秒，回答说，嗯....怎么不算呢？上课听不懂，他选择了睡觉，而不是打扰别人，这点自我奉献的精神值得我们学习。”
“……”
“……”
念了几句，林卸终于忍不住了，爆笑不止，“神他妈的光阴似箭，日月如梭，哥，我小学三年级的侄子都不这么写了，后面为了凑字数你还写了24字核心价值观，还有自我奉献精神，笑死我了，哥，还是你牛。”
江也一把拽过自己的卷子，笑骂，“滚你丫的，你自己的也没好到哪去，还嘲笑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