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钟声敲响，新的一年过去，阴霾仿若一扫而光。
人老了，八卦的心思跟着起来。
作为学校八卦圈头头，颜稚在一群大佬级别的老人中混得如鱼得水，聊起八卦愣是一句都不带停的。
热火朝天时，嘴巴拴不住，差点把S国卫星具体位置暴露。
纪绾听得最认真，时不时凑上两句，没过多久一群严肃板正的大佬们画风秒变，他们讲的那些真的是可以说出来的吗？
沈瑟与顾曦是半途加入进去的，两人一来，聊得东西更加古怪。号称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苏利奇抓起一把瓜子，先分给纪经梧一半，听八卦的时间段眼睛睁大，动不动就是哇哦。
脑袋一转，就见到混到一块打麻将的那几个人停下手里事情，神色复杂盯着他们。
一阵咳嗽声掠过，也不算多尴尬吧。
再过会，把人通通送走，纪执暂时留了下来。
他和顾瑾深在聊着什么，姿态放低，时时给着回应，可在顾瑾深看不到的时候又是一副慵懒散漫的姿态，足足一副不得不应付的模样。
“你们聊完了？”她洗好澡趴在床上，浏览沈瑟发来的消息。确认她和颜稚安全到家后，她发过去两条消息，草草关上屏幕。
抬眼过去，纪执身上仍是休闲打扮，聊赖不羁。
“你知道的挺多啊？”
声调多少有点揶揄，顾曦噎住。
视线飘忽，语调里夹杂着敷衍：“还行吧，也没知道多少。”
一句话出来，她自己都有点心虚。
顾曦和颜稚好奇心重，从小就在一个宿舍，本来画风好好的，一个矜贵乖巧，一个高傲大小姐，两人凑到一起怎么看都不是喜欢八卦的性子。
结果四个人里就属她们知道的最多，刚跟苏利奇他们聊天的时候，两个人几乎快要把自己知道的全给说出来了。
大到某实验室的秘密课题，某国的武器数量，小到F国国王压下来的情感问题。
“颜稚说你在S大期间收过不少情书？”
话题陡然转变，顾曦下意识嗯了一声，等明白他说的问题后人瞬间僵硬了，睫毛一眨不眨，宛然一副完蛋了模样。
纪执闲散雅致替她倒了杯水，先放到一边，随后漫不经心坐了下来，问：“然后你怎么处理的？”
“我……”
“说实话！”
她从床上跪起，食指与中指并到一起指向上方，信誓旦旦道：“事先说明，我没答应。”
“那时候年龄小，每天都有人给我送，妈妈说不能把别人的喜欢当成垃圾，我就收了，每一篇都有好好看。”
“我也回信拒绝了。”
“聊天前那会，你眼眶怎么红了。”
没想到他再度转移话题，估摸着前面那些话都是在为这句话做铺垫，顾曦一时愣住，眼底没出意外划过些许异样，恍惚回来后，而声音留着几分不自然。
“我想着……”
缓缓冒出三个字，喉咙忽然哽住，她没料到纪执观察会那样细心。
明明他和江随洲聊天时，目光不在自己身上的。
停了片刻，纪执重新开口：“晚上我在这里睡。”
不再继续往下过问，他拿着两件衣服去了浴室，脸色阴沉偏冷。
平时遇到问题他们都是有什么说什么的，只是她最近情绪很差……她真的快要受不了了。
思绪游离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恍惚间顾曦瞥见桌上的日历。
年假也就那么几天，这几天应该都开开心心的。
像是做好了某个决定，顾曦抬头看了看浴室的方向，随后踩着地毯轻手轻脚来到来到书架前，取下其中几本书，从最里面的位置抽出一支注射器。
空气不知不觉紧张起来，呼吸微滞。
放在浴室的视线收紧，四肢末梢冰凉麻木。
顾曦撩起衣袖，极细的针头刺进皮肤。
强效镇定剂，这一针下去她今晚不至于再失眠了。